凛冬领主:从每日情报开始 第321节
防线崩溃、城镇陷落、骑士团覆灭。
几乎每一封战报都是北境逐寸流血的证明。
而现在,突然有人在这种绝望局势下,击溃了整整五千名蛮族骑士。
“……怎么可能?”一位灰发的老将低声喃喃,仿佛怕自己说出口会惊醒一场美梦。
“那可是五千!”一名伯爵几乎不敢呼吸,“而且是赤潮领,卡尔文子爵的兵力规模……”
他没再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知道,那里的常备军根本不足以和蛮族的主力正面冲撞。
有贵族怀疑地皱眉:“不会是……夸大其词吧?”
阿斯塔也一直沉默着:“他……是怎么做到的?”
情报官翻阅手中抄录的报告,声音沙哑:“根据多方调查,这个数字应该是真的……但具体战损情况尚未完全查清。”
埃德蒙公爵沉吟片刻,低声道:“路易斯是战争天才。若他真斩下五千蛮族,那是奇功。
但……我怀疑他对己方的损失报得偏轻。更多的是为了让我们安心。”
但其实路易斯为了不让战损比太过于夸张,故意多写了许多的战损,实际上只死了三十多人。
信末还有一段简短的建议,那些怪物是被怒火驱动的,可以尝试使用精神类的武器或法术来打断它们的狂暴状态。
埃德蒙叹了口气,吩咐执事:“回信,让路易斯继续坚守北境东南部防线。”
接下来的推演很快陷入争吵。
有人主张分兵救援东北的附庸城,以免蛮族继续扩张包围圈,有人坚持必须固守现有要塞,等待帝国援军。
还有人提出直接撤退至北境,保存贵族与核心力量。
但这种方案一出,就引来了猛烈的斥责与嘲讽。
“等不到援军!”一位老将狠狠拍着地图,“照这样的速度,整个北境只剩焦土!”
“我们需要的是反击,不是龟缩!”另一位年轻子爵几乎要拔剑拍桌。
“反击?你拿什么反击?!”
吵声此起彼伏,似乎每个方案都有致命的弊端。
最后埃德蒙公爵终于站起,重重按住长桌上的北境地图。
烛光映在他脸上的刀疤:“够了。既然等不到援军,那我们就自己创造机会。”
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处狭长的谷地。
那里山势险恶,易守难攻,却又足够容纳一场大规模决战:“这里适合与那些怪物正面对决。
必须背水一战!在它们扩散之前,将这些怪物全部清除。否则,北境会在这个冬天被彻底吞没!”
整个会议厅一片寂静,风声在厚重的城墙外呼啸,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吹响丧钟。
第287章 终战之前
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将会议厅里的喧嚣与争辩隔绝得干干净净。
长廊中寂静无声,只有埃德蒙公爵的靴底声在空旷中一下一下地回响,稳而沉重。
脑海里,战报的字句仍在翻涌,每一支被迫南撤的部队、每一座陷落的城镇,都像一块寒冷的冰块压在胸口,让呼吸变得沉闷。
接着他走回自己的房间,推开沉重的木门,室内温暖的壁炉火光摇曳着,将石墙镀上一层金色的柔光,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草香,是艾琳娜夫人喜欢的冬青与干薰衣草。
埃德蒙公爵努力收起一路随身的沉重心绪,脸上挤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面庞上的巨大刀疤,使得这笑容带着几分古怪,但他已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刚从战场上归来的人。
艾琳娜夫人坐在壁炉旁,怀中抱着他们一岁的孩子,轻轻拍着小小的背哼着摇篮曲。
听见开门声,她抬起头,眼中亮起一丝光。
桌上摊着一封来自赤潮领的信,艾米丽寄回的,信封上还残留着几粒细小的雪粒。
埃德蒙走上前,弯下腰接过孩子。
他试着轻轻摇晃,却被孩子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了几秒,随即伸出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抓住他的胡须用力一扯,那一下力道倒不轻,把他拉得微微仰头。
孩子咯咯笑出声,像一阵清脆的风铃声。
埃德蒙索性低下头,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孩子的额头,换来一声欢快的咿呀。
艾琳娜夫人见状,忍不住失笑,用手指在小家伙的鼻尖轻轻点了一下。
“今天他可比平时精神得多,”她说,“午睡前还硬是要抓着窗帘往上爬。”
埃德蒙抬起眉:“有这股子劲儿,以后说不定要跟着我上战场了。”
“应该会是个好骑士。”
“嗯……那得先学会不扯胡子。”
接着他们聊起厨房今天炖的鹿肉,聊起花房里的树结果了,甚至提到艾琳娜最近让仆人试着在地窖里养蘑菇。
炉火噼啪作响,窗外的风雪依旧呼啸,屋内却暖得像个隔绝战事的小小岛屿。
直到这时,艾琳娜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指向桌上的信封:“对了,艾米丽的信,早上送来的。”
她坐回壁炉旁的椅子上,将信展开。
“艾米丽在赤潮的春季运动会上,差点赢下骑士表演赛……只是最后,她的马被场边的糖果摊吸引,直接跑去啃糖葫芦。”
埃德蒙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
笑意一开始有些僵硬,像不习惯在战事中露出这样的神情,但很快被那画面感冲淡。
他仿佛真的看见艾米丽气急败坏地拉着缰绳,而那匹马心满意足地嚼着糖葫芦。
“那丫头不是怀孕吗?这也太胡闹了吧。”他摇摇头,语气里却带着掩不住的宠溺。
艾琳娜顺手拿起一块切好的温热蜂蜜糕,轻轻放到他掌心。
埃德蒙的指尖在蜂蜜糕的热气中微微放松,那股甜香,仿佛能驱散一路随身的寒意。
窗外风雪依旧呼啸。屋内却有花草的幽香和柔和的灯光,将寒夜隔绝在门外。
这一刻的温暖,几乎让人忘记了门外那片被血与火吞噬的北境。
过了一会埃德蒙目光落在炉火深处,声音平缓却沉甸甸地说:“你先带孩子去南方住一阵。”
艾琳娜怔了怔,眼底闪过不安与疑问。
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埃德蒙不会无缘无故让她离开霜戟城,更不会让她远赴南方。
但她深吸一口气,把这些压回心底,终究只是轻轻点头。
又坐了一会,埃德蒙起身将手掌轻轻按在妻子的肩上。
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怀中安睡的孩子片刻,随后理了理披风,将眉间最后一丝笑意一同藏好,走向门口。
“我再去看看警戒线的安排,”他语气轻描淡写。
艾琳娜没有阻拦,只轻声道:“路上风大,披好斗篷。”
门轻轻合上。
沉重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像是将方才的温暖一并锁在屋内。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埃德蒙的笑容也随之淡去,眉目间重新凝起久经沙场的冷峻。
他环顾长廊,立刻有一名披甲亲卫快步上前,单膝跪下。
埃德蒙的声音低沉如冰:“务必安全送达。”
接着他从怀中缓缓取出几封早已封好的信。
每一封的封蜡都是他亲手压制的,信纸边缘微微泛黄,显然早在数日前就已写好。
他将信一封封地递出,语气不容置疑:“等她们抵达南境,再交给夫人。”
亲卫一言不发地低头接过,手上却因压力微微发颤,他知道这些信意味着什么。
“用最快的速度,绕过主道,从林线南下,不要走商路。你和你的人……等到战事平息再一起回来。”
亲卫只是深深一躬:“属下明白。”
他转身离开,靴底踏在石板上,一声一声,渐行渐远。
廊道再度归于沉寂,只剩埃德蒙一人立在阴影与火光交织之中。
他靠着冰冷的石柱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一刻,他没有披甲,没有头盔,只是一个中年的男人,一个知道自己命运的父亲。
他低声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这是我唯一的私心了。”
这是他唯一的私心,世代为帝国守卫北境,埃德蒙家族的血脉早已浸透这片冰原。
从祖父到父亲,从长兄到长子,一座座冰冷的墓碑,都立在风雪掩埋的山岗上。
他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再一次亲眼见证家族的终局。
以忠诚为剑,最终埋骨雪中。
这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女儿的笑容。
艾米丽那个倔强、执拗、比任何人都像他的女儿。
她在赤潮领,离战线并不算远,而且刚刚怀孕不久。
想到这里,埃德蒙胸口微微一紧想道:“希望他们能活下去。”
不过埃德蒙缓缓抬起眉头,唇角竟露出一点近乎自嘲的笑意。
路易斯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文弱,实则杀伐果决,却有一种罕见的沉稳与狠劲。
比他年轻时,还要冷静得多,也狠得多。
也许……他真的能护住艾米丽。
…………
夜色像一张破裂的兽皮,笼罩在破碎的堡垒废墟上,血与泥混杂,流淌成腐烂腥臭的河。
一具无头的骑士尸体挂在折断的投石机上,银甲破碎,胸腔被某种巨物撕开,内脏在夜风中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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