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你家熊猫又挂树上了 第251节
崽子被她蛮横的一句话说的身体后仰了一下,眼睛也眨巴了一下。
夏菊说完就又回厨房剁猪耳朵去了。
饭做好后,一共就两个馒头,一盘子猪耳朵。
买的馒头,一捏就被捏的剩下一口的那种。
崽子看着手里的馒头,不舍的吃,看着仅有的一盘猪耳朵,只委屈巴巴地揪了一片上面的香菜。
将香菜放到馒头上面,崽子一口吞了。
虽然不至于塞牙缝,但也根本就不够吃的。
“还饿……”
夏菊看着他,“忍着……”
崽子也只好忍着,忍到这天的半夜。
月亮将屋子照的亮堂,崽子从木板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饿的睡不着。
隔着两米远的床上,夏菊安安静静地睡着。
崽子蹑手蹑脚地起来,连鞋都没穿,光着脚就出去了。
脚踩在凉透了的油柏路上,然后就是那个无人的羊场小道,他看到远处模糊的废旧仓库,光着脚跑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买馍
逼仄的房间内,女人淡笑着给手里的枪安上了消音器。
黑夜的蝉鸣并没有消散,声音嘶哑地拉扯着,将黑夜划开细小的口子。
晚露将土浸的有些湿软,没来得及长高的玉米杆子安安静静地站着。
崽子跑到那个仓库前,看着绿的并不清晰的瓜田,蹲下了身子。
夏菊站在土路上,看着手机上那个红点儿移动的方向,裙摆摇晃地慢慢地走着。
蹲下身子的崽子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动静,警惕地向着四周看了看。但无奈他的视力确实算不上尖锐,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有些害怕,赶紧朝着地上的西瓜一巴掌劈开,抱着边啃边低着身子挪动着,耳朵却一刻都不敢歇着。
这地方该不会出现个抗枪打猎的男的吧?
文明社会,应该不会,而且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弄得到枪的。
但是自己是个偷瓜的……
心虚……
棍子的话自己应该也受不住。
还是躲着人家点儿吧。
崽子动着耳朵,不断地挪动着,跟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夏菊看着移动的红点儿,足足转悠了有大半个小时。
明明有着定位,却还是靠不进的烦躁让她攥着手里的枪气的简直发抖。
追追跑跑,崽子终于吃饱了。
将瓜皮给扔了,又抱起大半个,崽子站了起来。
月明朗朗……
夏菊看着赫然出现的轮廓,眼眸微敛,端起了手里的枪。
搜的一声,消了声的子弹自崽子的耳廓穿过,在刺激的疼痛之后像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
崽子抱着手里的瓜撒腿就跑,朝着这个地方他唯一熟悉的方向,但跑了半夜才发现自己跑反了。
他走上残破的油柏路,听不到了任何人的生息。
越来越陌生。
崽子掉头,又跑了回去。
夏菊那我院子的门被锁了,他抱着瓜,倚着门在外面站着。
夏菊去哪儿了……
等了有小半个小手,夏菊喘着气儿回来,在从窗户里面透出来的灯光将她额头上的细汗照出了水泽。
他看着眼前抱着瓜倚着门等着的崽子,咬着牙将手里的枪再次攥紧。
“你怎么热成这样?”崽子问她,没注意到她手里的枪,走了过去,用一条胳膊搂着瓜,用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去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夏菊看着他关心的样子,攥着枪气的发抖的手终究是松了下去。
“你去哪儿了?”她没什么力气地问他。
崽子示意她看他怀里抱着的瓜。
“我不吃猪耳朵……”
夏菊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
“你去哪儿了?”崽子又问了一次。
夏菊扒开他的神体,掏出了钥匙。
“去找你了。”
崽子没有怀疑什么,“你还在睡觉,我就没叫你,把你弄醒了?”
吱呀一声,夏菊将门给推开。
“我还以为你逃跑了。”
崽子:“你又没有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儿,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嗯……先吃瓜吧。”
夏菊像是笑了一声,情绪不明。
崽子将瓜放在桌子上,夏菊看着,正想去拿刀就看到了一巴掌拍了下去。
夏菊看着:“你自个儿吃吧。”
崽子看着她,看着她扭头回了房间的木床上,看着她摔躺在床上秒睡了过去。
“可甜了!”“嗯……”
还能发出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崽子找了一个塑料袋将瓜给套上放好,也进了屋,在另一张木板床上躺了下去。
他本想说借用一下电话给尤四爷打过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记住过谁的电话号码,包括尤四爷的。
自己的手机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会是她给他拿走的吗?
他还不知道她名字呢。
在同一片黑夜里,街头跟街尾,尤潜椋跟刀子在某个房间里相拥着,呼吸均匀。
听说当初王莽赶刘秀,因为这个小镇的南街的鸡鸣比北街的鸡鸣早了半个时辰,当初的刘秀才得已逃脱,后来就把刘秀躺过的地方叫做「龙躺墒」,为了省事就叫成了龙塘,即是现在的龙塘镇。
鸡鸣声起……
崽子翻身蒙上了被子,刀子伸了伸腿将脸压进了枕头。
崽子那边儿吵闹的可不止鸡鸣声。
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大爷扛着锄头破口大骂。
“谁他娘的偷俺家的瓜了!”
崽子睁开眼睛,睡不着了,将脸整埋到了枕头里头。
夏菊:“诶,那大爷叫你呢,不出去看看?”
崽子将脸挪出来一点儿,眼睛蒲扇着小声问她:“能不能算咱来一块儿偷的?”
崽子没个认错误的胆子,当起了缩头小熊猫。
那大爷不依不饶,沿着整条街边走边骂。
“天杀的,那个龟孙子偷俺家的瓜了……”
睡醒的,没睡醒的都皱起了眉头。
这赵六每年瓜熟的时候都得骂上几回,瓜也不见得让人少偷,图什么啊。
尤潜椋听到动静失声笑笑。
“外头骂什么呢?”刀子烦躁地扒下了盖在身上的床单。
“好像谁家的瓜被偷了,骂街呢。”
刀子对这事儿倒是不陌生,在他老家,三轮车黏了玉米地,又或者谁家地里的菜被谁薅了一把,一些不依不饶的总要绕着村子骂上半天,纯粹是图了心里舒坦。
但哪有人当了偷还会因为被骂了八辈祖宗难受的,根本就是骂了也白骂。
但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一整条街走到尽头也不过是十来分钟的事儿,看他这架势,不骂到中午是不肯罢休了。
兜里也没有钱,也没办法赔给人家……
而且要出去的话丢人都丢到哪儿了。
夏菊看着扣着墙的崽子,将手里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崽子问她:“能不能借给我点儿钱呀?”
夏菊:“不能……”
那光膀子的大爷又回来了,仰着头就在门口大声嚎骂。
“哪个龟孙子偷俺家的瓜了,天杀的!诅咒你祖宗八辈祖宗!他娘的哪个龟孙偷俺家的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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