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寡嫂梁拉娣,秦淮茹慌了 第295节
“不用,我先坐会,让他忙完再说…”
杨宪易迈步进屋,把网兜往门口的矮柜上放。
目光扫过狭小的客厅。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靠墙摆着个掉漆的木柜。
柜顶摞着几摞外文期刊。
桌角堆着半袋玉米面,袋口用麻绳扎得紧紧的。
还不等他坐下,里屋的门帘掀开。
陈景明快步走了出来。
身上穿着件半旧的毛衣,手里还攥着支钢笔。
指缝里沾着蓝黑墨水。
见了杨宪易,先是一愣。
随即从妻子手里接过女儿,让孩子趴在自己怀里。
又忙催妻子道:“给老师倒杯热水来,用那只新买的搪瓷缸。”
女人应声去了厨房。
这会铁皮水壶还在煤炉上滋滋冒气。
她拧开壶盖看了看,又往炉子里添了块煤。
这才去找来茶叶,泡了杯热茶端来。
“您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陈景明把女儿放在腿上,目光落在杨宪易手里的文件袋上,“是教育厅那边有消息了?”
杨宪易笑着接过搪瓷杯,双手捧着,摇了摇头:“不是教育厅的事,我给你带了个好消息。”
他说着,从文件袋里拿出几叠外文说明书来。
纸页边缘都用订书钉,钉得整整齐齐。
“这是京华食品联营社的,进口设备说明书,他们刚从外贸局调拨了一批洋设备,急缺懂外语翻译的。”
陈景明拿起说明书翻了两页,眉头微微皱起:“食品厂?我学的是外国文学,跟食品设备不搭边啊。”
“怎么不搭边?”杨宪易放下水杯,身子往前倾了倾,“你念书那会不是还写了篇《工业文献翻译方法论》,那里头对工业术语的考据有多细致?”
“人家负责人说了,不用你天天坐班,主要负责翻译工作,帮着跟外国工程师对接,每月薪资四十块,还能按译稿字数拿补贴。”
这话让陈景明愣了愣,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儿。
孩子正用小手揪他的毛衣线头。
妻子端着盘炒花生从厨房出来。
听见四十块,手里的盘子顿了顿,却没说话。
只是把洗好的苹果摆在桌上。
“四十块…”陈景明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发涩,“教育厅那边每月才发二十五块病假工资,还总拖…”
“不止这些。”
“人家褚社长还说,只要你答应过去,厂里给你单独安排个办公室,用来存放你的外文书籍,下班了还能在办公室查资料、写论文,缺什么参考书,他托侨联的人从港城给你找。”
“要是将来想发表文章,联营社还能帮你联系外国期刊!”
杨宪易又从文件袋里掏出一沓资料。
是联营厂出口企划手稿。
陈景明的妻子停下了收拾碗筷的手。
悄悄抬眼看向丈夫。
她的眼眶有点红。
她每月二十七块的工资要养三口人。
还要给陈景明买各种资料,确实有些捉襟见肘。
上个月孩子发烧,想吃口白面馒头。
她跑了三个粮站才买到半斤,蒸了两个小馒头…
现在听着这条件,她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手指紧紧攥着围裙的边角。
陈景明摩挲着说明书上的德文单词,没有答话。
他不是不想工作,只是之前在单位受够了排挤。
去年他翻译的《东德工业发展报告》。
被科里领导改得面目全非。
背后说还被骂是书呆子,不懂人情世故。
最后报告发表,署名里连他的名字都没有。
从那以后,他就请了病假,在家躲着,连楼都很少下。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
杨宪易看出了他的心思,喝了口水道,“褚社长这个人,我跟你师奶都跟他打过交道,是个实在人,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窗外:“你看这楼里,谁家不缺粮?联营社是外贸局重点扶持的,有特供粮指标,每月能多领两斤白面,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不能天天啃玉米窝头吧?”
这话戳中了陈景明的软肋。
他低头看了看女儿手里的窝头。
孩子咬了两口就不吃了,把窝头往桌上一放。
伸手去够网兜里的苹果。
陈景明伸手从盘里拿了个苹果,用衣角擦掉上面的水渍,递给女儿,声音也随之软了下来:“褚社长…真不会干涉我搞学术研究?”
“他向我拍了胸脯保证的。”杨宪易闻言笑了,“人家说搞学术的人不容易,不能因为柴米油盐荒废了本事。”
“你要是愿意,下周一,咱约在燕大附近的茶馆,你们当面再聊一聊,成不成的,都不耽误你再找别的机会。”
陈景明看了眼妻子,妻子正好也看着他。
虽然没说话,却轻轻点了点头。
他沉吟半晌,最后深吸一口气。
把女儿抱得紧了些,对杨宪易说:“老师,我可以去试试…”
杨宪易闻言松了口气,起身道:“这就对了,你有这个本事,不能总窝在家里,下周一,别忘了时间,饭我就不吃了,你师娘风寒初愈,还得去药房给她抓药回去煎。”
他说着看了看手表,起身道别。
夫妻俩赶紧起身相送。
一直将杨宪易送到楼下,出了宿舍楼大门才驻足挥手。
等回到屋,房门关上的瞬间。
陈景明伸手拿起桌上的说明书,又翻了两页。
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点笑意。
怀里女孩抱着苹果啃得满脸汁水。
“要是这个事能成,这几天我多带两节课,回头给你做身新衣。”
“去新单位工作,还是要穿的体面些…”
妻子走过来,轻轻帮他拂掉肩上的线头。
“嗯,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
陈景明抬头看她,眼里有些发红。
握着妻子的手,点了点头。
…
晨间的微风,卷起几片还没来得及清扫的枯叶。
打着旋儿,落在苏家的门扉上。
那扇木门是苏敬之爷爷辈传下来的,。
松木的料子早被岁月浸得发黑。
门环上的铜绿磨出了一圈亮边,像块被摩挲久了的旧玉。
苏家住的是大杂院的西厢房,拢共不过二十平米。
一半的空间被书架占了去。
书架是樱桃木的,还是苏晚爷爷当中学教员时置办的。
如今隔板有些变形,层板上堆着的书却码得齐整。
线装的古籍,烫金封面的外文诗集,以及泛黄的学术期刊。
一直摞到离天花板半尺高的地方。
连窗台上都挤着两排。
把本就不大的窗户,挡得只剩个月牙形的光缝。
此刻,苏晚正蹲在书架下。
她正在一排外文书籍里翻找着,指甲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穿着件灰扑扑的旧棉袄。
领口的绒毛早就擀了毡,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
几缕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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