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寡嫂梁拉娣，秦淮茹慌了 第297节

　　连院外邻居的议论都听得格外清楚。

　　“苏家丫头又闹脾气了？”

　　“可怜她爸妈，为她操碎了心…”

　　这是对门张大妈的声音。

　　张和锈听了这议论，转身就要出门制止。

　　却被戴乃迭轻轻摇头制止。

　　又过了一刻钟，门缝里终于递出张纸条来。

　　这次的字迹就要工整很多，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问号。

　　这是苏晚学生时代，标志性的提问方式。

　　“您觉得我还能找到自己的方向吗？”

　　戴乃迭看着纸条上的提问，忍不住笑了。

　　这才是她熟悉的苏晚。

　　她立刻写下回应，这次却换了俄语。

　　选的是契诃夫的短句：

　　“困难与折磨对于人来说，是一把打向坯料的锤，打掉的应是脆弱的铁屑，锻成的将是锋利的钢刀。”

　　当这段俄文跃然纸上的时候，戴乃迭再次出声。

　　“苏晚同学，我这次来呢…”

　　“其实是想跟你说，有个翻译工作，我觉得很适合你。”

　　“外贸部需要翻译一批欧洲设备的说明书，其中涉及法语、德语和俄语，甚至还有意大利语，这种涉及多国语言，以及技术领域专业术语的工作，一般人可没法胜任…”

　　“但是老师觉得，你一定可以的！”

　　她戴教授没提具体的单位，只说是外贸部。

　　纸条塞进去后，卧室里传来了轻微的翻书声。

　　苏晚已经是在翻找以前的外语笔记。

　　苏敬之忍不住小声问：“戴教授，这工作…真的适合晚晚吗？她都好几年没碰专业了…”

　　“她没忘。”戴乃迭很肯定地说，“你看她刚才的纸条，对德语词义的辨析多精准？她只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她重新认可自己的机会。”

　　正说着，门缝里递出了第四张纸条。

　　这次用的是英语。

　　“如果我去做这个翻译工作，译错了，给别人添麻烦怎么办？”

　　苏晚写的很工整，显得一丝不苟。

　　她显然还在犹豫。

　　“不要怕犯错，重要的是重新开始。”

　　“如果你愿意，可以先试译一页资料，就当是练手，好不好？”

　　戴乃迭说着，抬手敲了敲房门。

　　塞纸条的举动也戛然而止。

　　她随即转头，对苏敬之夫妇道：“两位能不能先去院里待一会儿？我想跟晚晚单独说几句话，就十分钟。”

　　“好，好，我们去买袋盐，戴教授，您多费心了。”

　　苏敬之和张和锈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久违的希望。

　　张和锈擦了擦眼泪，拉着苏敬之就往屋外走。

　　两人刚走出房门，卧室的门咔嗒一声，开了条缝。

　　苏晚就站在门后，头发已经梳顺了。

　　换了件浅蓝色的学生装。

　　那是她燕大时的校服，领口处还别着枚小小的校徽。

　　虽然边角有些磨损，却依旧干净平整。

　　她的眼睛还是红的，却没再躲着戴乃迭的目光。

　　只是小声说：“老师，您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戴乃迭走过去，拉着她坐在床边。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就知道，我的苏晚同学没那么容易被打垮。”

　　“可是老师，我还是怕…”苏晚抬起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怕我做不好，怕别人觉得我没用。”

　　“没人会觉得你没用。”戴乃迭帮她擦了眼泪，从包里拿出一叠打印好的说明书初稿，“你看，这是我从外贸部门借的样稿，里面有法语的烤箱操作指南，还有德语参数表。”

　　“你先看看，有没有觉得熟悉的术语？”

　　戴乃迭笑的很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老师，这个烘烤温度的法语表达，跟《法国烹饪史》里的用法一样，我以前在书里见过。”

　　苏晚接过稿子，指尖轻轻拂过纸上的外文单词。

　　目光落在 température de cuisson（烘烤温度）

　　以及vitesse de mélange（搅拌速度）上时。

　　眼神顿时亮了。

　　“你看，你没忘吧？”戴乃迭笑着说，“这些术语虽然涉及技术，但很多都跟生活相关，只要结合上下文，很容易就能理解。”

　　“而且那边的负责人也说了，不着急要结果，你可以慢慢译，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找我。”

　　戴乃迭并不催促，只是紧紧握住学生的手。

　　苏晚捏着初稿，指尖慢慢有了力气。

　　她想起大学时泡在图书馆的日子。

　　抱着厚厚的外文书，逐字逐句地啃。

　　哪怕翻译一段话要花一下午，也觉得满心欢喜。

　　那种译出满意段落时的成就感。

　　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老师，”苏晚吸了吸鼻子，声音终于稳定下来，“我…我想试试，先译一页，要是译得不好，您可别笑话我。”

　　“好，好，我等着看你的译文，要是译得好，我请你吃黄油曲奇，就当是奖励。”

　　戴乃迭笑了，眼里也泛起了泪光。

　　苏晚点点头，把稿子小心的收好。

　　她站起身，走到书架前。

　　把那本《浮士德》拿下来，轻轻拂去封面上的灰尘，然后放回了原位，她还特意调整了书脊的角度，让它跟旁边的书对齐。

　　然后，她转身对戴乃迭说：“老师，您刚才说的《恶之花》，能给我看看吗？我想再读一遍《忧郁》那首诗。”

　　戴乃迭赶紧从藤编篮子里拿出那本诗集，递了过去。

　　苏晚翻开第一页。

　　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法语单词。

　　轻声念了起来：“当天空像盖子一样沉重而低垂，压在疲惫的呻吟着的心上…”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带着法语特有的韵律感。

　　戴乃迭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仿佛又回到了燕大的课堂。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苏晚坐在第一排。

　　认真地念着法语诗，眼里满是对文学的热爱。

　　戴乃迭站起身，对苏晚说：“我该走了，稿子你慢慢译，要是遇到不懂的地方，随时到家里来找我。”

　　“嗯。”

　　苏晚将老师送到门口。

　　看着戴教授走出院门，身影渐渐消失在胡同拐角处。

　　她站在门口，手里攥着那本《恶之花》。

　　春风吹过，卷起她额前的碎发。

　　也吹散了积压在她心头许久的阴霾。

　　张和锈和苏敬之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见女儿手里拿着书。

　　脸上还有了淡淡的笑意，不由都松了口气。

　　张和锈走过去，轻轻拉着苏晚的手：“晚晚，饿不饿？妈再给你热碗玉米糊糊。”

　　苏晚点点头：“妈，我想吃土豆丝，多放醋。”

　　苏敬之看着女儿的样子，眼眶一热。

　　转身往灶房走：“爸去给你热饭！再给你加个鸡蛋，补充补充营养！”

　　窗外的阳光透过月牙形的窗缝照进来。

　　落在纸上，也落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