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寡嫂梁拉娣，秦淮茹慌了 第402节

　　工厂的大喇叭还没响起。

　　埃尔莎?穆勒便已站在自家小厨房。

　　那台旧货市场淘来的煤气灶前。

　　蓝色的焰火正在加热铝锅。

　　里面煮着的燕麦粥，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埃尔莎拿着长木勺，轻轻搅动着。

　　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落在橱柜顶层。

　　那里存放着两罐华国曲奇。

　　罐身印着‘京华联营社’汉字。

　　用红绸带系着罐口。

　　这可是一家人，缩衣减食。

　　丈夫更是咬牙，卖了父亲留下的旧手表。

　　这才勉强凑够钱，排了好几天队买来的。

　　“妈妈，粥好了吗？”

　　莉娜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小姑娘扎着两条亚麻色小辫，发梢已然松散。

　　估计又是去楼道，跟邻居家小孩追闹了。

　　她身上的碎花裙子早都洗的褪色。

　　怀里依旧抱着那个破旧的布娃娃。

　　蹦蹦跳跳的走进厨房。

　　仰着小脸，踮着脚。

　　嘴上问的是燕麦粥。

　　目光却总忍不住，往那两罐曲奇饼上瞟。

　　“我们今晚真的能吃曲奇吗？”

　　莉娜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莉娜乖，等爸爸回来好不好？”

　　“等中午罗莎阿姨一家来了，我们就吃曲奇饼。“

　　埃尔莎伸手摸了摸女儿枯黄的头发。

　　指尖能明显感觉到发丝的粗糙。

　　这是长期缺乏油脂和肉食的原故…

　　她将木勺在锅边敲了敲。

　　让最后一点燕麦粥落进瓷碗里。

　　这才从橱柜下层，拿出一个纸袋。

　　这里面装着四块黑面包。

　　这是昨天，丈夫用家里最后一张面包券兑的。

　　“先吃片面包垫垫肚子，妈妈给你多抹些黄油，好不好？”

　　“这样莉娜就不会肚子饿啦…”

　　埃尔莎用小刀刮了黄油，均匀抹在面包上。

　　这些淡黄色黄油，在穆勒家显得尤为珍贵。

　　这可是用全家小半个月的油票换来的。

　　装在铁盒里，如今也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莉娜双手捧着面包，小口小口的啃着。

　　眼睛却还是黏在橱柜上。

　　时不时就问一句：

　　“妈妈，我们家的曲奇比苏联的还好吃，是吧？”

　　“刚才我跟雷娅说，她还不相信，说我是撒谎的。”

　　“莉娜从不撒谎的，我发誓！”

　　小姑娘说着，抬手擦了擦额前的细汗。

　　“是的，莉娜，京华曲奇比苏联的好吃。”

　　埃尔莎笑着点头，她现在已经习惯称呼它为京华曲奇。

　　只是当她把燕麦粥端到客厅。

　　看了眼天色后，心里又不免有点发紧。

　　丈夫今天特意调休，说是要去供销社再排一次队。

　　要是能再买到两罐曲奇饼，中午的生日宴也能办的体面些。

　　可她知道，华国曲奇现在有多抢手。

　　前几天，穆勒每次下班过去排队。

　　最后都被告知已经售罄。

　　售货员说，现在每天营业不到半小时。

　　摆放曲奇饼的货架就空了。

　　很多人都是凌晨四点，就裹着毯子去排队的。

　　这时候，九岁的弗里茨，拎着帆布书包从里屋出来。

　　打算吃完早餐，就在客厅里完成作业。

　　书包带子磨破的地方，用粗线缝了个歪歪扭扭的结。

　　裤子依旧是短了一截…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都去了好久，好久了…”

　　他一边系着鞋带，一边往门口张望。

　　语气里满是期待。

　　昨天在学校，保罗又拿着他家的蓝罐曲奇炫耀。

　　说只有穷人才吃廉价的华国货！

　　弗里茨当时就急了。

　　对保罗吼道：“明天中午，你来参加我爸的生日宴，就能吃到华国曲奇饼，肯定比你这个好吃一百倍！”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保罗吃完华国曲奇饼后的反应。

　　要是能多买两罐，保罗以后肯定不敢再笑话他了。

　　“已经很快了，你爸爸天没亮就去排队了。”埃尔莎将一片抹了黄油的面包，递给儿子，“吃完面包，帮忙把桌子擦一擦，中午家里要招待客人。”

　　弗里茨接过面包，用力咬下一口。

　　仿佛这样就能出了一肚子恶气。

　　“保罗要是尝了我们家的曲奇，肯定会羡慕的！”

　　“他总在学校说，只有苏联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可我吃过他家的蓝罐曲奇，红绸曲奇比蓝罐可香多了！”

　　弗里茨则喜欢称呼它为红绸曲奇。

　　埃尔莎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收拾着灶台。

　　她想起表姐罗莎，上次来家里时。

　　说华国是社会主义阵营的拖油瓶。

　　他们连粮食都不够吃，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

　　当时埃尔莎也没有反驳，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京华曲奇香味那么浓，口感那么好。

　　怎么就比不了丹麦的蓝罐？

　　但她不愿同人争论这些…

　　时间来到上午十点。

　　楼道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埃尔莎赶紧擦了擦手，走到门口。

　　弗里茨和莉娜也跟着凑过去。

　　门被推开，两手空空的穆勒走了进来。

　　他并没有带回，那个装京华曲奇的纸袋。

　　“爸爸！”莉娜飞扑过去，抱着穆勒的大腿，“曲奇饼呢？”

　　穆勒蹲下来，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女儿的脑袋。

　　语气里满是愧疚。

　　“抱歉，莉娜，今天还是没能买到。”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纸条，“供销社的人说，今天只到了四十罐，排在我前面的老太太一下子买走了五罐，轮到我的时候，货架就已经空了。”

　　莉娜听完父亲的话，眼眶瞬间红了。

　　小嘴一瘪，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