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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217节

  “孝景皇帝之时,吴王刘濞于反书中曰:‘齐诸王与赵王定河间、河内,或入临晋关,咸与寡人会于洛阳。’……其中临晋者,盖蒲坂也,刘濞言之蒲坂,可见蒲坂的重要性。”

  作为扶风人的法正,道起‘蒲坂津’的古往今来,说的是头头是道。

  “说起来,潼关若立,却是不足以据尽关东之兵,须得蒲坂在手,不然关东之贼由蒲坂入寇,沿大河南下,突至潼关之后,潼关腹背受敌,自然沦丧。”

  法正侃侃言道:“因是如故,只需据守住潼关、蒲坂,此二处在握,纵使关东州郡合为一处,也不得涉足关中半步。”

  刘璋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望着潺潺汹涌的大河,心中若有所思,关东之兵进犯关中,往往并不是从旧时的函谷关、或者今时的潼关入手,而是常常从蒲坂寻觅机会,就此渡过黄河,一举攻破关中。

  就如建安十六年,曹操亲率大军佯作由潼关北渡黄河,吸引关西联军前来阻击,但曹操实则是想趁着两军混战,将主力秘密调往蒲坂津渡河,绕开潼关这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隘。

  而等到曹操引军从蒲坂津渡过黄河,沿黄河西岸向南推进,关西联军虽是很快赶赴到了渭口,可也是无力再战,最终关中之地为曹操所得。

  “此乃关西之要冲,河东之辐辏也。”刘璋一念至此,他指着蒲坂津说道。

  贾诩应和了一句:“明公所言极是,蒲津和潼关,皆为关中之要隘也,此关河巨防,断乎不容有失……虽是关东方乱,可也需小心有人趁着此时,窃观三辅,窥视关中。”

  “愚意遣一军渡河而去,拿下河东郡的蒲坂县,一则蒲坂县在手,关东诸侯不得逾过蒲坂县窥伺关中,恐后路生忧矣,二则河东重地,天下之要冲也,虽是当今大战之后,不宜生事,然拿下区区蒲坂,以示河东豪杰,招诱彼等,对明公日后拿下河东自是有所裨益。”

  “贾卿之言,我当思量。”刘璋放眼远眺,仿佛见到了在大河之东的蒲坂县。

  蒲坂县,属河东郡,正如贾诩所言,乃是一处要地,且是一块用于涉足河东的踏板,他应当先发制人的拿下。

  入夜。

  星光黯淡、钩月无光,这是一个没有月色和星辉的晚上,四野皆是一片晦暗,惟有刘璋驻军之处有着光亮,那是篝火和火把所映照出的明亮之色。

  “子初。”刘璋唤了一声娄发,同时他饶有闲情的用木棍挑了挑面前的篝火,掀起了一团子火星,仿佛一个个流离的萤火虫般。

  “明公。”娄发听到刘璋的叫唤,他先是应了一声,而后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刘璋近前坐下。

  “不知明公有何事吩咐。”坐下后的娄发拱手询问道。

  作为混迹在巴郡的一名小豪杰,娄发少时虽是意气纵横,慨然有横行天下之意,可略微年长之后,他通晓世事,自问出身,不过一介寒门,此生最多不过纵横巴郡,却是无横行天下的机会。

  只是世事无常、风云变幻,娄发受到甘宁的邀请,自巴郡往成都而去,投入到了刘璋的帐下,自此之后,娄发但觉此生,说不得能有机会纵横天下,做一等一的快意之事。

  而如今,梦想照进了现实,他一介寒门,巴郡一个不出名的小豪强,如今已是征战于关中,投身于辅佐汉室、救济黎民的道路之上。

  他此生,何其幸哉,得遇此等明君。

  因而,坐在刘璋面的娄发,他板正着身子坐在刘璋的近前,态度恭敬的准备临听刘璋的吩咐,是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神色。

  “子初,无需如此拘谨。”刘璋没有先说出他托付给娄发的任务,而是伸手拍了拍娄发的肩头,让娄发放松下来。

  娄发的身姿和态度着实有些端正了,让身形松散、面色轻松的刘璋感到些许压力。

  “诺。”娄发应声作诺,他身姿微微松垮了些,但还是一副端正不失礼的模样。

  刘璋见此情形,他的神色有些无奈,思及他的麾下诸将,娄发寡言少语,姿态沉稳,是出了名的,也是娄发的性格如此,毕竟娄发是以射弈为长,箭术有时候并不是考究熟练度,而是考究的心态。

  性情轻浮无度的人,往往达不到箭术的最高层级,唯有性情沉稳,惯于集中精力的人,才有机会一探箭术的最高层次,能于青史上留下扬名的箭术。

  “蒲坂要地,我思当以良将镇守,思及麾下诸将,非卿不可,只是不知卿意如何?”刘璋道出了他嘱托给娄发的任务,他有意让娄发领着本部人马,渡过大河,驻守于河东的蒲坂县中,作为他守御蒲坂的一张坚盾。

  此外,驻守蒲坂县的这员守将,还需为他刺探河东情形、招抚河东豪杰,为他日后兵临河东打下一个河东士庶箪食壶浆来迎的好基础,这员守将所肩负的任务自是很重。

  “即是明公有令,某当从之。”娄发话语简短,他没有推脱什么,也没有多问上什么,只是领命行事而已。

  第二日。

  “卿且渡河,若有他故,当邀我为后继。”刘璋叮嘱着即将渡河而去的娄发。

  娄发拱手言道:“但请明公宽心,区区蒲坂,臣必下之。”

  “嗯。”刘璋点头,并给出了一个信任的面色,对于大河之西的蒲坂县的情形,他已是遣人调查的一清二楚,城内的驻军,不过是一位不知名的毛贼而已,有娄发前往,想来是无往不克。

  言罢,娄发引着本部两千人马开始了渡河,大河之上不见浮桥,唯有用皮筏渡河,一则速度很慢,二则每次能载士卒不多,所幸大河东岸并无敌军,不然只怕会落个半渡受击的险况。

  从雾气清浅的晨时,直到日到中天,娄发才引着他的本部人马全部渡过了大河,而后他马不停蹄的向着蒲坂县行去。

  至于刘璋,自是安坐蒲坂津的西岸,坐等娄发的捷报传来。

  而娄发,并未让刘璋有所失望,两个时辰后,娄发就遣使者递来的捷报-——蒲坂已下,城池在手。

  刘璋听得捷报,他着人拿来一张绢布和狼毫笔,在绢布上书写下了五个大字——鹰扬中郎将。

  《诗·大雅·大明》有云:“维师尚父,时维鹰扬。”鹰扬者,如鹰之飞扬也。

  ……

  上庸。

  “蔡瑁固庸奴也,其能奈我何,而张允者,一匹夫尔,无害于我等也。”天师道的师君张鲁很是开怀,他大肆贬低着引兵前来攻伐上庸的蔡瑁、张允二人。

  当然,也无怪乎张鲁如此贬低蔡瑁、张允,实在是蔡瑁、张允着实不成器,自去岁兵败上庸后,蔡瑁、张允今岁整军备战,重整旗鼓,引大军前来攻伐上庸。

  然而,蔡瑁、张允虽是兵力胜于张鲁,可张鲁依靠着天师道蛊惑人心,得士民死力,加上房陵、上庸之地山高林密、四境险塞,轻轻松松的将蔡瑁、张允据之于房陵、上庸之外,使荆州之兵不得涉足上庸。

  上庸申氏的族长申公朗声应和了一句:“有师君在,蔡瑁、张允等庸犬,自是无需忧虑也。”

  申公同张鲁一样,他也很是快意,去岁蔡瑁、张允引军来攻,直视他上庸申氏为无物,不仅不好言款款招降于他,反倒是恶语威逼。

  于是不胜其忿的申公,引张鲁入主上庸,借着张鲁的力量击败了蔡瑁、张允,并且在今岁又和重整旗鼓前来进犯上庸的荆州之兵分庭抗礼,以三县之地以抗全楚,这是何等的武功和荣耀!

  “申氏得全,上庸安平,皆师君之功也。”申公言谈切切,赞美起了张鲁。

  张鲁却是脸上愉悦之色一收,露出闲云野鹤般的淡然面色,他端正的道了一句:“此非本师君一人之功也,亦乃诸君之功,非诸君襄佐,上下一心,我何得以三郡之地抗衡全楚。”

  张鲁虽是语句中是谦虚的用词,可他脸上的自得之色,却是遮掩不住,不经意间会略微展露了些出来。

  而这里张鲁说的三郡之地,乃是指的西城、上庸、房陵三郡,此三郡本是汉中之下的县城而已,张鲁考虑到县君之名轻,加之不愿再将西城、上庸、房陵置于汉中郡下,于是乎他擅权自署,把西城、上庸、房陵皆置为一郡。

  说起来,光是将西城、上庸、房陵三县从县升为郡,张鲁还是有点不太满足的,他还想着将西城、上庸、房陵三郡合为一州,号曰‘庸州’,满足他担任州牧的权利欲望。

  只是张鲁虑及这样做过于招摇,加上他擅权自署,显得有些自娱自乐了,旁人见了,只怕会小觑于他,更甚者只怕会讥笑,于是张鲁就止了升郡为州的念头。

  “只是有一点,楚地毕竟是金城万里、士民百万之处,非是西城、上庸、房陵三郡所能比也。”申公说起了他担忧的一件事情:“以粮草辎重而言,虽是我军于本郡作战,无运粮之耗费,可也架不住蔡瑁、张允同我们交兵数月、相持日久。”

  “申老说的是,我等同蔡瑁、张允相抗日久,蔡瑁、张允背靠荆州这颗大树,只怕是能同我们相持经年,可我们地不过三郡,户不过两万余,断乎不能同蔡瑁、张允去做长久的对抗。”张鲁点了点头,于他心中,蔡瑁、张允虽是不足为虑,可蔡瑁、张允依托着荆州,能活活把他们耗死,这就是他需要深忧的一点了。

  不过关于这一点,张鲁也没有太过忧虑,他最近收到了一桩消息,来自于江东的消息,根据局势而言,他料定,蔡瑁、张允,必然不会有过多的时间来和他们相持了。

  “申老勿忧也。”张鲁出言宽慰道:“申老可知江东地界上的事情吗?”

  “江东远在千里之外,老朽只是听闻到一点风声,说是袁术遣兵攻伐江东,甚是快畅,江东地界,恐是要落入袁术之手了。”申公将他知晓的消息道了出来,同时他有些疑惑,张鲁扯到江东做什么,他们不是应该关心眼前的蔡瑁、张允吗?

  张鲁面色轻松,他问询道:“申老可知袁术所遣征伐江东的将领?”

  “不知。”申公摇了摇头,天下大事对他一介老朽而言是没有吸引力的,他关心的唯有眼前人和眼前事。

  张鲁嘿然一笑,他不再云遮雾罩,而是坦言道:“袁术所遣之将,乃是昔日的破虏将军、乌程侯孙坚之子孙策……孙策此人,骁勇不下其父,自兴平元年发兵江东以来,一路攻伐通畅,无人可敌,如今江东郡县,大半已为孙策所下。”

  “这与今日之事有何干系?”申公面色略显茫然,他不清楚孙策攻伐江东同他们有什么关系。

  张鲁露出笑颜,他扬声道:“孙坚昔日为刘表麾下大将黄祖所伏杀,孙策便与刘表有杀父之仇,可谓不共戴天,兼之袁术久有窥视荆襄之意,如今江东为袁术所下,袁术、孙策君臣一心,必以荆州为念,将谋求荆州也……”

  申公听到这里,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荆襄之东将有忧也,蔡瑁、张允自是不得安座于此,同我等相持,我等可稍做喘息。”(本章完)

第392章 六郡良家子

  《汉书·地理志》中所载“汉兴,六郡良家子选给羽林、期门,以材力为官,名将多出焉”。

  所谓六郡,即是指汉代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西河六郡。

  此六郡者,在两汉属于帝国的边缘地带,郡内山高林深,与帝国边境的戎狄临近而处,所以居住在六郡的士庶黔首,往往会去修习战备、崇尚高上气力,用以同时不时飘忽而来、欲行劫掠的异族厮杀抗衡。

  也正是因为这般的原故,使得六郡子弟身体素质优良,民风彪悍、善于骑射,得以被大汉帝国的统治者所看重,不时有天使往六郡挑选‘良家子’,置为天子的侍卫近臣。

  至于良家者,也就是出身于官员和富裕农民家庭,非是商人、手工业者、医生、巫师、异族、穷苦百姓出身……这算得上是一种汉代的政审,毕竟是要挑选天子的侍卫,自然需要家庭出身良好、成分不错的六郡子弟。

  当下,刘璋离开了蒲坂,他没有返回长安,而是向东行进了一阵,来到了六郡之一的北地郡,他有意征召一批北地郡的良家子充作宿卫,拉拢边郡之地的士心民心。

  吞并、攻下一处郡县,并不代表着这一处的郡县便归属于己,攻占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消化、融合等一系列的步骤需要去做。

  就像刘璋眼下拿下关中,在拿下关中这片大地后,他需要招揽关中士人、收录关中豪杰,将关中的英才俊士一一纳入他的幕府之中,于关中之地达到盘根错节、树大根深的程度。

  如此,关中才称得上他的基本盘,能成为他日后征伐天下的基地。

  正如王佐之才荀彧有言:‘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

  有一个稳固的基本盘,和没有一个稳固的基本盘,对于一个政权来说,是生死存亡的事情,当有一个坚实的后盾,便是一时的困败,终究还是能翻过身来,可若是根基不稳,就算是一时小挫,也会落得兵败国亡的境况。

  这一点,通晓史书的刘璋,自然是清楚的紧。

  而至于如何挑选北地郡的良家子,刘璋心中已然有了定夺,他打算趁着今时为肃杀的秋日,来一场盛大的猎赛,一则给麾下将士宣泄下精力,二来见识一下北地郡子弟的英姿。

  “明公,北地郡的世家、豪族、吏士子弟均已赶赴围场,眼下正候着明公。”张绣于刘璋的帐门处向内中宣言了一句。

  “阿绣,你且进来说。”

  张绣听得刘璋的叫喊,他迟疑了一二,而后见刘璋帐前护卫士卒没有反应,他才移动步子向帐内踏去。

  一入帐内,张绣就见到了装扮齐全的刘璋,但见刘璋身着戎装,头戴兜鍪,一副英姿飒爽之气扑面而来。

  “明公好身姿,今日游猎,当可拔得头筹。”张绣有如一颗苍松般站着,侍立在刘璋的近前,拱手向着刘璋赞了一句。

  刘璋闻言自我哂笑了一声:“不过是人靠衣装,中看不中用,我的武艺比常人高不上几分……今日游猎,还是见识一下阿绣你的英姿吧。”

  “明公这是哪里话,某不过是有些许武勇,耍的是庶民剑,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罢了,不如明公使的是诸侯剑,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张绣拽了一句文,掉了一句书袋。

  刘璋面色略显讶异,他抖落了下身上的甲胄,转回头朝着张绣问道:“阿绣,你这是读过庄周的文章?”

  “略读一些书,记得几句文而已……说起来还是叔父今日在时,硬逼着某读的,某却不是读书的材料,做不得博士,只能做一介武夫。”张绣态度恭敬,只在说到‘叔父’二字时,他的神色有些哀伤。

  “不一般啊。”刘璋上前拍了拍张绣的肩头,引导着张绣道:“以后有空可以多读读书,非是要做博士才去读书,做武将也需要读书的,日后成为兵法大家,著书立作,也是一桩美事。”

  “臣岂敢望此。”听到著书立作四字,张绣连忙谦逊了一句,他一介武夫,武勇是在行的,但若论起经学典籍、兵法学术,他只能在门外站着,更遑论著书立作了。

  “只是明公有言,臣当一试,日后若有闲时,当不忘读书,勤奋向学。”张绣不敢反驳刘璋的指教,他顺着说了一句。

  刘璋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他招呼了一句张绣:“走吧,且去见识一二北地郡的俊士英杰。”

  不多时,刘璋跃马来到了今日的围场,但见兵士分为数重,驱赶和围捕着猎物来到狩猎之处,而参与狩猎的北地郡良家子,就等着刘璋的到来,以及刘璋一声发号施令,他们好纵马奔驰,在刘璋面前展示他们的武艺。

  今日参与狩猎的北地郡良家子,他们一则感怀刘璋讨平李傕、郭汜的厚恩,二则敬畏刘璋坐拥巴蜀、关中的权柄,是以其中的有志之士,无不想着今日一场狩猎大放光彩,博得刘璋的青睐。

  当刘璋来到围场当中,北地郡良家子们于马上拱手施礼,向刘璋致敬道:“明公。”

  齐声而至的‘明公’,由肺腑之中发出,自然是声量惊人,有若雷霆一般,惊扰的围场周遭的林中飞鸟扑天而去,游弋在空中观望形势。

  刘璋点头应了一声,随即他朗声道:“今日游猎,当一见北地郡子弟的英姿,卿等当锋芒尽露,不可藏拙。”

  “诺。”北地郡良家子们又是齐声应了一句。

  言罢,六郡良家子们立即纵马奔驰,向着周遭飞驰而去,打着多多射杀猎物的念头,在还未见到猎物之前的良家子们,却是已经搭弓引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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