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 第55节
让诸邑公主下嫁霍去病?
刘据似乎看到了一张庞大的网,在试图动摇他、卫青、霍去病的关系,而幕后之人,有父皇,也有平阳公主。
刘据终于意识到哪怕两世为人都存在的思维局限,那就是无底线的德操。
不论是父皇,亦或是孝文帝、孝景帝,乃至于历朝皇帝王侯,为了政治联姻,也为了所谓的血脉纯净,是会以子女笼络亲族的。
丞相府、新兴军功集团,是刘据在朝的两个重要倚仗,刘据知道皇帝父亲会尝试扳倒、崩析他们,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的脏?
既然父皇撼动新兴军功集团,那丞相府呢?
“张汤。”
“近日以来,丞相府有无异常之事?”
“……臣有耳闻,陛下的博士官董仲舒回了长安城,于雪夜中拜访过丞相府。”张汤答道。
刘据猛地转过头,这一刻,龙相尽显,张汤下意识地躬身俯首,“想必是相国封锁了消息,担心上君有疑虑。”
“不可能是相国封锁的消息。”
刘据的声音,比这倒春的寒风还冷,公孙弘比谁都清楚,除了支持太子储君,是没有任何退路的,皇帝病退离宫,丞相府功不可没,一旦皇帝还朝再政,公孙弘、公孙家难逃一劫。
不出意外的话,是“犬子兔孙”发力了。
“是公孙度封锁了消息。”
刘据知道,董仲舒拜访丞相府,必然是为了让公孙弘离朝,不论开出怎样的条件,公孙弘都不可能接受,但公孙家的孝子贤孙,就不一定了。
张汤低头不语。
关于这个,他不是猜不到,但如果能引起上君对老相国的猜疑,那么,他拜相封侯就指日可待了。
在丞相之位、列侯之位面前,师相也不是不可以牺牲的,只可惜,上君不是那么容易迷惑的。
“张汤!”
“臣在。”
“你走一趟丞相府,转告相国,这样的事只能出现一次,没有第二次了!”
刘据的怒意浮于言表,“让相国记住,寡人由他全权处理朝政,是要他全权处理朝政!”
“是,上君!”
张汤走了。
刘据望着浩荡的渭水,陷入了沉思,一个声音传来,忽然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据儿哥,我回来了!”
……
北军使者护军任安,被请入了太子大帐之中。
在任安掀开帐帘,就见刘据、霍去病、公孙敖等北军诸将,竟全部在帐中等待。
任安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就见帐门已然落下,透过的人影,亲卫堵住了门口,硬着头皮走上前,躬身行礼道:“上君。”
“任安。”
“臣在。”
“在北军营垒中,一片墙壁被打通了,有人在私下买卖,以谋私利,是你吗?”刘据扔出简帛,散开的帛书,写满了罪文。
依照军法,破坏营垒墙体,是在毁坏北军的防御工事,等同与敌方便,可能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
另外,在军中买卖交易,会影响士气,甚至有人贪念作祟会偷盗军中物资转卖。
“是不是?”
“是。”任安认罪道。
作为北军使者护军,他不认为这是多么大的罪过,自己好歹是奉天子之命派在北军,拥有监察全军的权力,再有,一些将校士卒也从中谋利受益,法不责众。
“去年军中亏空的证据,也是你拿出来的吧?”刘据再次扔出简帛。
看到简帛上的文字,任安突然有些慌了。
在周阳由死后。
廷尉署就拿到了那次酷吏巡视北军的亏空证据,证据之详实,亏空钱粮之精准,涉及粮官之众多,都证明提供者是北军的重要人物。
刘据是一个,卫青是一个,霍去病是一个,再就是中尉司马安和使者护军任安。
经过筛查、甄别、暗探,发现任安与甘泉宫有联络,也是那个出卖北军的人。
“上……上……上君……”
任安磕磕巴巴的想要说些什么,刘据却不想再听了,手一挥,霍去病就拔出了配剑,诸将一齐起身,拔剑冲了上去。
立诛当场。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大帐。
刘据却没有在乎,北军虽好,但待的太久了,该挪挪地方了。
天地间下起了雨,夹杂着雪,落在身上,又冷又凉,刘据望着长安的方向,“似乎我选了个很好的日子,开始吧!”
第85章 转折
入夜时分。
渭水附近形形色色的探子,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剪除干净,随后,霍去病率领万骑朝着长安城方向飞驰而去。
这是北军最强精骑,也是帝国最强精骑,一人三骑,奔腾之势犹如滔滔江水,裹挟着所有往前而去,途中如遇阻挡、诡异,一律杀之。
八十里,夕发而夜半至。
另外,公孙敖、苏建、赵食其率队奔往三辅,携皇太子令控制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附近各县地方部曲。
一律便宜行事。
战鼓擂响。
在春夜的雨雪中,北军数万将士被召集,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发兵长安。
刘据、卫青同披蓑衣,共风沐泽。
“据儿,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吗?”卫青不解道。
他不明白,现在的刘据在皇权博弈中很接近胜势,远不及那时中山王血染龙庭,陛下装作不豫时,让南军接管长安城危急,怎么那时候能稳住的外甥,这时反而急了。
不就是捕风捉影的平阳公主、诸邑公主下嫁吗?那又算得了什么?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别说他们本意就不想娶公主,就是娶了,他和霍去病就会听从陛下的?这不可能啊!
陛下的分化手段,是卑鄙了点,但太子外甥的反应,也过于大了点。
“自我之始,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将禁止婚娶,包括皇族!”
刘据没有去解释近亲不能婚娶是为何,但这条禁令,足以让卫青明白太子外甥的意思。
伦理道德,是人之根本,否则,与禽兽何异?
卫青默了一下,说道:“可以有其他方法解决的。”
“我正在解决。”
刘据很是认真,“我要见母亲。”
母亲在长安城。
要见母亲陈述利害,如果是书信的方式,他很可能无法请母亲出城,在母子之间,多了卫氏外戚的存在,那是障碍。
“我相信皇后没有恶意。”卫青沉着声音道。
那是他的三姐,他无比清楚且有信心,是不可能站在太子外甥对立面的,也不可能在临朝称制后心性大改的。
很可能是受到了公孙贺、公孙敬声的蒙蔽、蛊惑。
“我知道。”
刘据很是确定,“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见母亲一面,母亲不出长安,那我就只能进入长安了。”
说一千道一万,母子必须要见一面,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见面的程序多了亿点。
“进入长安,不是那么容易的。”卫青叹息道。
京畿防卫体系,由内向外可分为四个部分。
最内层是省中,就是后宫掖庭,其宿卫由宦者令,即黄门令执掌,没有什么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
第二层是殿中的宿卫。
长乐、未央两宫之内有一组组相对独立的宫殿,如未央宫内皇后所居的椒房殿,长乐宫内太后所居的长信宫。
随着卫氏皇后升格,临朝称制,卫子夫从未央宫椒房殿搬到了长乐宫长信宫。
这些区域,省中之外统称殿中。
其防卫由光禄勋掌管,属下诸郎官秩比三百石至比六百石不等,通常约有千人。
大汉的“郎”,要么是皇帝选中的预备官员,要么是地方举荐被皇帝看中的人士,如东方朔、公孙弘,都曾被授为郎。
当然,还有花钱买资格的,称“赀选”,如司马相如。
依汉制,除议郎从事纯粹的文职工作之外,其他的郎官都轮流执戟值守,皇帝在宫中时守卫诸殿门户,皇帝出行时就充车马仪仗。
陛下在甘泉宫,未央宫的郎官基本都跟着去了,卫氏皇后搬到长乐宫,倒是有些郎官,但职能的服务与仪仗性质,就注定也没有多大的战斗力。
不过,这支队伍不是完全没有战斗力,在陛下即位后,皇权受窦太皇太后所制,索性就常常出宫游猎,于是在郎官中挑选了武骑常侍,以及从陇西、北地等边地选出的善骑射的待诏良家子,在期门约期会齐,一起呼啸而行,慢慢发展出一支固定的侍卫队伍,多至千人,名曰期门。
但这部分期门郎也被陛下带去了甘泉宫。
第三层宿卫叫“宫门卫屯兵”,守卫殿外宫内,而这部分卫屯兵,出自南军,由卫尉卿统率。
在南军接管长安城后,可以算作兵合一处了,五万人。
第四层宿卫,是北军。
所以,如果不算长安城内的秋、徒、奴和七谪科的话,真正的长安城守卫,就那五万南军。
“我知道,不能陷入拉锯战,是以,我让大兄率军去了长安城。”刘据答道,“有内应,便能下城。”
“覆盎门,距离未央宫、武库、御府都有点远,而且,之前御府黄金从那而出,李广、李敢父子再蠢,也知道在那个城门布下重兵,以防田仁献城。”卫青指出问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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