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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27节

  或许是照顾朱标时养成的警醒,一点轻微的脚步声,都让他反应十分迅速。

  他猛地抬头,看清来人后,脸上瞬间涌上巨大的惊喜和孺慕之情,眼圈几乎是立刻就红了。

  “皇爷爷!”

  朱允炆的声音中带着哽咽,慌忙就要起身行礼。

  “坐着,坐着!”

  老朱快走几步,按住他的肩膀,自己也在旁边的蒲团上坐下,枯槁的手顺势抚上孙儿单薄的脊背:“这么晚了,还在用功?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

  这句话看似责备,实则满是对朱允炆的欣赏。

  却见朱允炆低下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砸在摊开的书卷上,迅速晕开一小片墨迹:“孙儿.孙儿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传太医了吗?”老朱关切道。

  “不是的皇爷爷,孙儿身体还好,只是.”

  朱允炆摇了摇头,再次哽咽道:“只是一闭眼就是父王的样子,孙儿想多读些书,像父王期望的那样,或许心里能好受些.”

  “这”

  老朱闻言,顿时沉默了。

  这番情真意切的哭诉,配上那不断滚落的泪珠和单薄颤抖的身形,精准无比地击中了他心中最柔软、也是最愧疚的地方。

  他想起朱标临终前对这个孩子的挂念,想起自己在陵前发下的誓言,一股热流涌上眼眶,声音也不由得放柔了:“好孩子你父王在天有灵,看到你这般孝心,这般用功,定会欣慰的。”

  说着,他便顺势拿起了那本被泪水打湿的《尚书》,随意翻到一页,指着一句:“皇天无亲,惟德是辅。炆儿,给皇爷爷讲讲,这句何解?”

  朱允炆闻言,立刻止住抽泣,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声音虽然还带着哭腔,却条理清晰,引经据典:

  “回皇爷爷,此句出自《尚书·蔡仲之命》。意为:苍茫上天并无亲疏偏爱,只辅佐那些有德行之人。意在告诫君王,天命并非永恒不变,唯有修持仁德,施行善政,方能获得上天的眷顾,保社稷长久。”

  “昔日商纣无道,虽承天命亦覆灭;周文王修德,三分天下有其二仍服事殷,终得天命眷顾。故为君者.”

  他侃侃而谈,将这句经义结合历史典故,阐述得清晰透彻,最后还不忘点题:“皇爷爷以布衣之身,提三尺剑驱除蒙元,救万民于水火,正是以煌煌大德承继天命!”

  “孙儿.”

  说到这里,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眼神变得十分坚毅:“孙儿定当以皇爷爷为楷模,时刻谨记修德持身,不负皇爷爷与父王期望!”

  这番对答,既有对经典的深刻理解,又有对现实的巧妙联系,最后还捎带脚拍了老朱一个响亮又不露痕迹的马屁。

  老朱听得连连点头,心中的满意几乎要溢出来。

  看!这才是咱标儿的种!

  仁孝、聪慧、知礼!

  虽然爱哭,但那至情至性,绝对世间翘楚!

  只要咱好好雕琢,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器!

  哼,至少比那些粗鲁蛮横、或者心思深沉的叔叔们,强太多了!

  老朱心里哼哼着,脸上却露出难得一见的慈祥笑容,拍着朱允炆的肩膀道:

  “好!说得好!皇爷爷没看错你!好好读书,保重身子,将来.有你为江山社稷出力的时候!”

  ‘为江山社稷出力’这几个字,他说得沉重又意味深长。

  朱允炆非常聪明,自然听懂了这几个字的含意,脸上不由飞起两抹激动的红晕,眼中泪光更盛,重重叩首:“孙儿谨遵皇爷爷教诲!定不负所望!”

  “假的!都是假的!”

  “滚!给我滚——!”

  就在这时,殿外隐约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器物碰撞和压抑的惊呼声。

  老朱眉头一皱。

  而朱允炆则脸色一变。

  “皇上息怒!许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

  吕氏在这时闻讯赶来,脸上满是惶恐与不安。

  “咱的标儿才刚走不久,东宫就这么没有规矩了吗?咱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

  冷声说着,老朱便从蒲团上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吕氏瞬间匍匐在地,声音哀切地道:“皇上恕罪!都怪臣媳没有教导好允熥殿下,是臣媳的过错,您要罚就罚臣媳吧!”

  “允熥?”

  老朱微微一愣,仿佛有点不可置信:“刚才那吵闹的是朱允熥?”

  这时,一旁的朱允炆也跪了下去:“皇爷爷息怒,全都怪孙儿未能教导好弟弟,是孙儿的过错,还望皇爷爷看在父王故去,允熥伤心未愈的份上,宽恕他的罪过吧!”

  “因你父王伤心未愈?”

  老朱冷笑:“好啊!咱就去看看这个伤心未愈的好儿子!好孙儿!”

  说完,径自走出了偏殿。

第36章 《死谏培训班》开课了

  老朱刚走到朱允熥的偏殿门口,一股浓烈的酒气就扑面而来。

  只见殿内一片狼藉。

  一个个食盒被打翻在地,油乎乎的猪头肉、几样精致小菜撒得到处都是。

  几个宫女太监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想劝又不敢上前。

  殿内地上,坐着一个半大的少年,正是朱允熥。

  他也穿着孝服,但前襟大敞,袖口高高挽起,油渍、酒渍沾得到处都是。

  他眼神迷离,脸颊酡红,显然喝了不少酒,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假的!都是假的!宫里的猪头肉都是假的.根本就不好吃!你们这些骗子.”

  “允熥殿下!”

  吕氏一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想要扑上去夺过他手里的酒坛。

  “滚开!”

  朱允熥醉醺醺地一甩胳膊,力气还不小,差点把吕氏推个趔趄。

  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醉眼惺忪地环顾四周,这才猛地看到门口脸色铁青、如同煞神降临的老朱!

  朱允熥浑身一个激灵,酒意似乎醒了大半!

  手里的酒坛也在这时,‘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老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暮色中,他那张不算好看的脸,却看不出半分喜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看着地上打翻的酒菜,看着朱允熥满身油污和惊恐绝望的眼神,再看看旁边身姿挺拔、虽然眼圈红红,但眼神清正的朱允炆.

  一股巨大的失望和冰冷的怒火,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这就是标儿的另一个儿子?

  在父王新丧、举国哀悼、皇爷爷伤心欲绝、在孝服之下,胡吃海喝?!

  废物!

  烂泥!

  不堪造就!

  他甚至懒得再看朱允熥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自己的眼睛。

  冰冷的目光扫过吓得面无人色的吕氏,又落在朱允炆身上,那眼神里的期许和决断,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没有斥责,没有咆哮,甚至没有开口说话。

  老朱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和冷漠,转身离去。

  吕氏看着老朱决然离去的背影,再看看瘫软在地、如同烂泥的朱允熥,嘴角微微上扬,转瞬即逝,顿时悲呼一声:“熥儿啊!”

  紧接着,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晕厥过去。

  朱允炆赶紧上前搀扶住母亲,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弟弟,再看看老朱消失的方向,他紧紧抿着嘴唇,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不屑的光芒。

  他知道,他彻底赢了。

  谁也阻止不了他坐上那个位置,朱允熥不行,叔叔们也不行。

  另一边,张飙刚从街上买了些生活用品回来,准备布置一下自己穷酸的官宿。

  毕竟以后还要常住,太穷酸了,自己住得也不舒心。

  而且,他还想做一件之前从未实验过的事情。

  那就是在这个世界改变死物,比如桌椅、板凳之类的,会不会在每次回来的时候,也不在了。

  就好像这个世界的人一样,根本不记得他曾经死过。

  如果实验成功,那么他以后就可以换个好点的房子复活。

  如果实验失败,那么他就懒得再折腾了。

  反正怎么折腾都是《七品小御史的穷酸官宿》。

  “飙哥!”

  正当张飙提着大包小包,准备进门的时候,对门沈御史的声音,骤然从背后传来。

  “沈兄?”

  张飙愣了一下,似乎还有点不习惯。

  因为这家伙之前一直叫的是‘张兄’,自从帮他从老朱那里要回欠俸,以及十两赎回玉佩的银子后,他就对张飙格外亲近,连称呼都变了。

  却听他笑呵呵地走过来,朝张飙神秘兮兮地道:“飙哥,今晚我请客怎么样?”

  “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张飙笑了:“有什么屁话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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