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42节
紧接着,赤手空拳,就要扑上去将张飙立毙当场。
“住手——!”
守在门口的蒋瓛,动作却比梅殷更快。
在梅殷暴起杀人的刹那,他的绣春刀已如疾风断草,后发先至。
不是劈向张飙,而是精准无比地格向了梅殷。
“唰!”
只差零点零一公分,梅殷的手臂就被蒋瓛一刀砍断了。
还好他本能的、及时缩回了手。
“蒋瓛!你敢拦我?!”
梅殷又惊又怒,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怒视着差点砍断自己手臂的蒋瓛。
“梅驸马!皇上面前!休得放肆!”
蒋瓛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
尽管他也想宰了张飙这个狂徒,但他必须阻止梅殷在御前杀人。
尤其是在老朱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情况下。
他又补充了一句:“皇上龙体为重!”
“竖子!尔乃披着人皮的豺狼!沐猴而冠的禽兽!”
眼见梅殷暴起杀人没有成功,刘三吾又忍不住怒喷张飙:“《春秋》之义,首重尊王攘夷!尔竟敢以如此市井下作秽语,污秽圣听,亵渎君父!”
“此乃毁纲常、败人伦、绝天地之戾气!人人得而诛之!”
“尔当受炮烙之刑,车裂之祸,悬首国门,以儆效尤!”
他引经据典,字字句句都恨不得将张飙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挫骨扬灰。
一旁被阻止得无处发泄的梅殷,也立刻转动手为动嘴,怒骂出声:
“张飙!你个腌臜泼才!汝可知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你竟敢以粪土之言辱及圣上!”
“本官今日不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猪狗不如的畜生碎尸万段,剁成肉泥喂狗,誓不为人!!”
“哈哈哈!”
面对这番接踵而至的恶毒咒骂,张飙非但不惧,反而放声狂笑。
那笑声充满了极致的嘲讽和悲愤,竟将刘三吾的引经据典和梅殷的杀意都压了下去。
“好一个《春秋》大义!好一个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张飙收敛笑声,横眉冷对:“刘三吾!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的酸腐经义!睁大你那老眼昏花的狗眼看看!”
说着,他猛地将手中《血泪讨薪录》翻到王忠饿死的那一页,狠狠怼到刘三吾眼前:
“看看!看看这画的是什么?一个为大明当牛做马二十年的老御史!”
“他活活饿死在了冰冷的土炕上!”
“他怀里还攥着三张禄米欠条!”
“他那五岁的孙子在舔锅灰!”
“这就是你满口仁义礼智信?克己复礼的大明朝?!这就是你刘学士天天挂在嘴边的高义?!士可杀不可辱?!”
“我看是士可饿死,不可扰尔等清梦吧?!”
“你!”
刘三吾被噎住了。
但张飙的攻击还没有停下。
只见他又面带讥讽地道:“你兄弟五人当年在元廷当官,身为汉人,却做汉奸!最后被流寇杀了俩,你躲在广西吃糠咽菜、苟且偷生的时候,怎么不念你的《春秋》大义?”
“现在穿上这身大明官袍,就忘了你曾经是元朝的狗奴才了?就忘了你曾经吃过屎了?怪不得满嘴喷粪!”
“你的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你.你血口喷人!竟敢污蔑老夫!!”
刘三吾被戳中旧事软肋,气得浑身筛糠。
他的老脸由红转白,指着张飙,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引不出半句圣贤之言,只剩下苍白无力的污蔑之言。
而张飙却没有再理他,又刀锋一转,直刺梅殷:“还有你!梅驸马!”
“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杀气啊!”
“什么君辱臣死?我呸你妈的!!”
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梅殷脸上,声音炸雷般响起:
“皇上被谁辱了?是被我张飙画了个猪头?还是被这铁一般的事实?!”
“或者是,被他御下的言官清流,活活饿死在号称煌煌盛世的大明疆土上,给辱了?!”
“你梅殷掌管后军都督府,京畿兵权在手,将士们盼的是明主,盼的是太平!”
“可你麾下的兵,军饷可曾足额?盔甲可曾鲜亮?冬天可有棉衣?”
“你梅府后院圈占的良田,兼并的军户,役使的奴仆,还有你勾结盐枭私贩盐铁得来的雪花银,堆得都快溢出来了吧?”
“将士们啃着掺沙的陈米,穿着生锈的破甲,你梅驸马却在这里大放厥词君辱臣死?!”
“哈哈哈!”
他又狂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我看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我看来,你才是趴在皇上身上,吸食兵血国髓最大的蠹虫!”
“你有什么脸在这里跟我吆五喝六?你该先把你那双狗爪子剁了喂蛆!”
轰隆!
这一番话,如同剥皮剔骨,将梅殷那光鲜亮丽的忠臣外衣撕得粉碎。
可谓字字诛心,句句见血!
梅殷被骂得面皮紫涨,额头青筋如同蚯蚓般暴突。
他自诩忠诚,最恨被人指摘贪墨。
张飙的话像毒蛇钻进了他的耳朵,直刺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肮脏。
羞愤、狂怒、还有一丝被当众揭穿的恐慌,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啊——!小畜生!老子宰了你!!”
他狂吼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御前礼仪,手中双拳紧握,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不顾一切地朝张飙当头砸去。
这一拳,凝聚了他毕生的武艺和无数的怨毒,势要将这揭他老底的狂徒砸得脑袋开花。
“够了!!”
老朱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发出了怒不可遏的吼声。
那吼声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带着无尽的怒火和无穷杀意。
第54章 他们的声音,他带到了
“草!泥!马?”
老朱强压下怒火和杀意,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讨论天气。
“张飙,你告诉咱……”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冰锥,精准地钉在张飙的脸上,嘴角甚至勾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你骂的是咱这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虎豹?”
“还是.”
他目光极其缓慢地扫过刘三吾那张煞白的老脸,扫过梅殷那因极度惊愕和恐惧而僵硬的铁青面庞,最后落回张飙身上:
“这满朝披着人皮、吃着皇粮、喝着兵血、踩着枯骨、却让咱的御史活活饿死在土炕上的”
老朱顿了顿,那冰冷的眼神里,第一次燃起一丝实质性的、如同地狱业火般的暴虐,但声音却依旧平静得可怕:“豺狼?!!”
哗!
刘三吾、梅殷二人,包括蒋瓛,瞬间头皮发麻。
张飙脸上的狂笑也僵住了。
他没想到,老朱没有在暴怒中失去理智,反而在最极致的愤怒中,淬炼出了如此可怕的冷静。
还把他这市井秽语,瞬间拔高、扭曲成了指向满朝文武的诛心之论。
这反击太快!太毒了!
老朱没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
他那双冰冷的眼睛,直刺张飙强装的镇定之下:“你想死?用这市井秽语激怒咱,让咱一刀砍了你?”
“然后呢?”
老朱的声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嘲讽:“成就你死谏清名?让天下人指着咱的脊梁骨,骂咱是听不得真话、滥杀言官的昏君?”
“让那些被你煽动起来的穷酸,更有理由骂咱刻薄寡恩?让王忠饿死的账,彻底算在咱的头上?”
“让咱这洪武朝的史书,因为你张飙这两个字,留下一个千古难洗的污点?”
老朱每问一句,声音就低沉一分,那平静下的压力却如同山岳般层层叠加。
“张飙.”
老朱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一字一顿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如同宣判:“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也太小看咱了!”
“咱杀的人,比你见过的活人都多!”
“你想用死,来逼咱认错?来污咱的名?”
“你”
老朱的目光陡然变得如同实质的刀锋,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轻蔑和掌控一切的冷酷:“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