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43节
轰隆!
听到这话,张飙如遭雷击。
但老朱却没有再看他,而是平静地喊了一句:“蒋瓛!”
“臣在!”
蒋瓛立刻躬身,握紧了刀柄。
“此人.”
老朱的目光扫过张飙,如同在看一件待处理的垃圾,语气淡漠至极:“咆哮君前,秽语犯上,狂悖无礼,罪无可赦!”
“打入诏狱最底层!严加看管!没有咱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任何人不得与他交谈!违者.”
老朱的眼神扫过在场的刘三吾、梅殷,以及所有屏息的宫女太监,那冰冷的警告让所有人如坠冰窟:“同罪!格杀勿论!”
“臣遵旨!”
蒋瓛声音铿锵,带着凛冽的杀气。
他知道,皇上这是要将张飙彻底封死在活棺材里。
比死更可怕的、是彻底的、无声无息的隔绝与遗忘。
然而,老朱的话还没有说完。
他那双冰冷锐利的目光,再次落回脸色发白的张飙身上:“至于他念念不忘的欠薪?”
老朱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极其刻薄、极其诛心的戏谑:“蒋瓛,去取十文钱来!当着咱的面!结给他!”
轰!
张飙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老朱!
结账?!
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
这分明是当众的、极致的羞辱!
是把他张飙钉在耻辱柱上,昭告天下:
你不是要钱吗?咱给你!但你这个人,连同你的骨头、你的清名、你的死谏.
在咱眼里,就值这十文钱!
甚至不如一个猪头!
这比杀了他!更诛心!更可怕!
还有,他居然要囚禁自己?
卧槽尼玛的!
飙哥怒了!
“皇上!您再看看这账本!”
张飙一个健步冲到老朱面前,将手中那本破本子高高举起,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
“这上面记录的不是数字!是血!是泪!是活生生被逼到绝路的哀嚎!是这大明官袍下,掩盖不住的累累白骨和滔天怨气!”
“臣撺掇那些底层京官,搅闹朝堂,塞账本,画猪头,是荒唐!是悖逆!但臣绝不是想什么青史留名!!”
“臣只是想在临死之前,替王忠老御史!替李墨编修!替奉天殿上那些含着账本、饿着肚子也要讨个公道的同僚们!替天下所有受苦受难的百姓!问皇上——”
他深吸一口气,耗尽全身力气,吼出了那石破天惊、振聋发聩的终极质问:
“这大明的江山,难道是用清官的血肉和白骨堆砌起来的吗?!”
“你,朱元璋,当真要成为遗臭万年、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万古第一昏君吗?!”
“那个在皇觉寺苟活,在街头巷尾乞讨的朱重八,是不是跟着他爹娘一起饿死了!?”
轰隆——!!
这一声声质问,如同九天惊雷,在寝房内轰然炸响。
如同最沉重的丧钟,狠狠敲在老朱的灵魂深处。
“噗——!”
老朱瞬间虎目圆睁,不由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那血不是喷在锦被上的,而是喷在了那本被摊开的《血泪讨薪录》上。
殷红的鲜血瞬间浸透了粗糙的纸张,将那幅Q版《皇上吃猪头》的漫画和旁边‘张飙友情提醒’的小字,染得一片刺目惊心。
血珠顺着纸页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洇开一朵朵凄厉的残花。
“皇上!!”
蒋瓛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软倒的老朱。
“来人!快传太医!!”
“皇上!!快救皇上!!”
刘三吾、梅殷嘶声呐喊,声音都变了调。
他们再也顾不得张飙的疯狂言行。
寝房内,瞬间乱作一团。
太医连滚带爬地冲进来。
太监宫女惊恐失措。
唯有张飙,依旧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本沾满了他自己的口水、老朱鲜血的破账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和眼底深处那一抹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看着那个如同天神般威严、此刻却气若游丝、面如金纸的帝王,看着那本被鲜血染红的罪证,看着这乱成一团的寝房。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捅破天了。
要么,成为点燃燎原烈火的火星。
要么,就是被这滔天怒火彻底焚烧殆尽的灰烬。
但无论如何。
那些账本上的血泪,那位饿死的老御史,那位典当书籍的编修,那些含着账本讨薪的同僚.
他们的声音,他带到了。
求月票!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票!求一切关爱,稳住榜单!你们太厉害了,给我冲到了分类第一,虽然可能很短暂,但也踢了老狼的屁股!哈哈!感谢霜寒之魄500赏。另外,去角色点赞一下吧,有猪头肉哦,刚创建的!
第55章 无所倚仗,方能无所畏惧!
就在张飙气晕老朱的同时,承天门附近的官宿外。
朱允熥姐弟按照他之前被抓时提供的信息,终于找到了他的住所。
只见那扇破旧的小木门,是虚掩着的。
他们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劣质烧刀子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的景象,让三人都惊呆了。
朱允熥尤其如此。
他抱着个猪头站在门口,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家徒四壁!
这个词仿佛有了具体的形状,狠狠地撞进了他的眼底。
墙角堆着几卷磨损严重的竹简和几本线装书,是屋内唯一能称为财产的东西。
一张破旧的木桌缺了一角,用砖头垫着。
两张条凳,其中一张凳腿还绑着麻绳加固。
唯一的床是墙角铺着干草的地铺,上面只有一床打满补丁的粗布被褥。
这就是那个给了他人生第一口‘麻辣酸香’的猪蹄、还说出了那句‘莫欺少年穷’的好人大哥家?
朱允熥喉咙发紧,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他想起了张飙在巷子里说‘我,张飙!从小父母双亡,家徒四壁!除了成功,别无选择!”时那副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痞气的样子。
原来是真的。
他没有夸张,没有卖惨,只是陈述一个冰冷到残酷的事实。
巨大的冲击让朱允熥的心猛地一缩,一股强烈的酸涩直冲鼻梁,眼眶瞬间就热了。
原来,自己遭遇的那一切,对好人大哥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呼”
朱明月也深深吸了口气,环顾这陋室,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唏嘘。
她生在锦绣丛中,长在深宫内苑,何曾见过如此赤贫的景象?
她下意识地抬手,似乎想整理一下那张破桌子上的灰尘,指尖刚触到桌面冰冷的粗糙感,又猛地收了回来,仿佛那贫穷会烫手。
就连一直觉得张飙行事癫狂,又粗鄙不堪的朱明玉,此刻也只是低声咕哝了句:“还真是个怪人”
朱明月闻言,轻轻拉了下妹妹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沉重:
“明玉,慎言。这并非是怪,而是赤贫,是我们从未见过,甚至无法想象的生活。”
说完这话,她忽地发现朱允熥有些不对,又关切地询问道:“允熥,你没事吧?”
“啊?”
朱允熥猛地回过神来,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声音有些发哑:“没,没事,我只是没想到”
他顿了顿,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低声喃喃道:“好人大哥他,说的是真的,他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除了成功,别无选择,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话,朱明玉秀眉微蹙,旋即又看了看这四壁空空的陋室,心里也莫名地涌起那种不是滋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