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63节
闻言,常森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压低声音道:
“二哥,还有一件事,我听说,皇上欲立朱允炆为皇太孙,不知道是真是假?按礼法来说,允熥不是嫡子吗?怎么轮到了一个庶子?”
“你说什么?!”
常升瞬间瞪大眼睛,连声音都变了形:“此言当真?”
“我也不确定是否为真!”
常森摇头道:
“昨日您去巡查京营了,没有上朝。据咱们交好的朝臣所言,皇上本欲打算昨日立皇太孙。而提议此事之人,并非我们这一系的,乃刘三吾、梅殷二人。”
“想必您也清楚,他们支持的是朱允炆。”
“嘭!”
常升听到这话,猛地一拍桌案,脸色阴晴不定,隔了片刻才满含怒意地道:
“此事必须尽快告知舅父!若朱允炆被立为皇太孙,我常氏的颜面何在?!”
“可是.”
常森依旧有些担忧地道:“皇上乾坤独断,如今又.又龙体欠安,若舅父去闹腾,万一,万一”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老朱已经疯了,这时候去招惹他,纯粹是找死。
闻言,常升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的寒意,瞬间涌上心头,浇灭了他的所有冲动。
“你说的对,是为兄鲁莽了”
常升喃喃道:“但此事还是要告知舅父,否则,我常氏怕有大祸了.”
“不会吧,舅父若不去闹腾,还有什么大祸!?”
“你不懂,自古以来,皇权争斗最为残酷,朱允炆根基浅薄,主少国疑,皇上肯定会为他考虑的.”
常升疲惫的摇了摇头,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瘫软在了圈椅上。
而这时,常森又忍不住沮丧道:
“那允熥怎么办?姐姐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咱们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失去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吗?”
常升:“.”
常森:“.”
两人对视,皆是无语。
隔了好半晌,才见常升从座位上勉力站起来,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幽幽道:
“再过段时间,就是姐姐的祭日了,能不能给宫里递个话,就说我们想跟允熥姐弟一起祭拜他们母亲?”
“二哥的意思是?”
“争与不争,还得看允熥的意思,如果他不想争,我们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闻言,常森愣了一下,旋即恍然点头:“二哥说的是,我这就安排人给宫里递话。”
第77章 张飙:是谁家的小宝贝在哭泣呀!
武定侯,郭英府邸。
一名家将急匆匆地冲进郭英房间,气喘吁吁地道:
“老.老侯爷,大事不好了!张飙带着那群穷酸,把户部给抢了!”
“噗——!”
郭英刚被救醒,正颤颤巍巍地喝着第二碗参汤压惊,就被家将禀报的消息,惊得一口参汤全喷在了他的脸上。
“你你说什么?!张飙那厮把户部给抢了?!傅友文那小子是干什么吃的?还有蒋瓛那小子,怎么怎么不阻止他?!”
郭英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却见家将抹了一把脸,苦涩道:
“是真的啊老侯爷,千真万确。现在满大街都传遍了,说张御史带着算盘和夜壶灯,就把户部给给审计了。”
“审计.”
郭英重复呢喃着这个从未听过的新词儿,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想起张飙骂他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想起那‘剥皮点灯’的威胁,再想想自己那一屁股不太干净的陈年旧帐.
“他下一个,不会来找老夫算鄱阳湖的旧账吧?还是强占民田的事?或者.是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孙干的破事?”
想到这里,郭英越想越慌,旋即猛地抓住家将的手:“快!快去把府门给老夫关紧点!谁来也不许开门!尤其是那个姓张的!”
说完,依旧有些不放心,再次急促地吩咐道:
“告诉府里的人,赶紧收拾行李,打包,等皇上醒来,老夫就立刻上书,回凤阳养病!这张飙是个疯子,老夫要离他越远越好——!”
他的声音焦躁而慌张,听得家将也不由慌了几分,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他道:
“老侯爷,昨日曹国公不是找您商议对策吗?您这参汤里的参,还是曹国公送的,就这么走了,会不会”
“曹国公?”
郭英愣了一下,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然后看了眼还剩半碗的参汤,顿时眼睛大亮:
“对对对!你说的对!李景隆那小子油水足!让那疯子去找他!”
说完,直接往后一躺,用被子蒙住头,开始摆烂:“老夫病了!病重!昏迷不醒!天塌下来也别叫我!”
另一边,曹国公府邸。
李景隆正在自己的豪华府邸里,对着秦淮河的方向,优雅地品着一杯新到的西湖龙井,试图用茶香驱散昨天在奉天殿广场受到的惊吓和羞辱。
管家几乎是滚进来的,声音发颤地描述了张飙如何在户部大杀四方。
“噗——!”
李景隆一口顶级龙井全喷在了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上。
他俊朗的脸瞬间扭曲,手里的官窑茶杯‘啪’地摔得粉碎。
“他他把户部搬空了?!”
李景隆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和一丝莫名的羡慕。
毕竟这操作太骚了。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下一个是兵部,那下下一个,岂不就是他这个左军都督府佥事?或者直接来他曹国公府?
想起张飙他们骂他‘二世祖’、‘勋贵之耻’,李景隆就感觉头皮发麻。
他那些破事,逛画舫、养戏子、挪用点小钱,经得起张飙的‘审计’吗?
“快!”
李景隆猛地跳起来,也顾不上优雅了:
“快把库房里那些刚收的字画古玩,全都藏到地窖去!不!地窖也不安全,运出城!放到我郊外的别院去!”
“还有,去账房!把最近三年的账本,都给我改了!对,重新做账!做得天衣无缝!不能让那疯子看出一点毛病!”
他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豪华的客厅里转来转去,嘴里念念有词:
“疯子!真是疯子!一点体面都不讲,怎么能直接搬东西呢?!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与此同时,兵部衙门。
兵部尚书茹瑺正一边疯狂拨算盘对账,一边用汗巾擦着怎么也止不住的冷汗。
听到心腹胥吏连滚带爬地汇报完户部的惨状。
如何被张飙精准算账、如何被搬空、傅友文如何崩溃的消息。
茹瑺手里的算盘‘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算珠散落一地。
他肥胖的身体剧烈颤抖,脸上的肥肉都在跳动。
“什么?!他把户部都搬.搬空了?!”
茹瑺满脸震惊,连声音都尖利得变了调:“疯子!疯子!他怎么敢?!傅友文是猪吗?!就让他这么搬?!”
“蒋指挥使呢?!怎么能让他这么无法无天?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蒋指挥使去了户部,说了一句皇上的旨意,张飙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有监察户部钱粮、田亩赋税、专奏皇上等职权,转身就走了。”
胥吏哭丧着脸:“而且,那张飙他.他根本不讲理!”
“他就报账!一条条报得比咱们账房还清楚,把傅侍郎给活活算崩溃了!”
报账?!
茹瑺听到这两个字,如同听到了催命符。
他兵部的烂账,比户部只多不少。
喝兵血、倒卖军械、吃空饷
哪一条被张飙当众报出来,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张飙带着那群穷酸京官‘兵临城下’,拿着算盘,把他那点破事抖搂得干干净净,然后把他兵部也搬空的场景。
“快!快!”
茹瑺猛地跳起来,像一只受惊的肥猫:
“快去关门!赶紧关门!把所有的侧门后门都给我堵死!用顶门杠!加粗的!”
“再去库房!把那些新到的、还没入库的铠甲兵器都藏起来!不!直接运出城!找个地方埋了!”
“还有账本!把衙门里的所有账本立刻烧掉!烧了就没证据对账了.呸!不对!是烧了就不能被张飙抓住把柄了!快烧!”
兵部衙门瞬间陷入一片极致的混乱,比户部还不如。
茹瑺如同无头苍蝇,一会儿指挥堵门,一会儿又想去抢救账本,一会儿又想着怎么把自己藏的私财转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绝对不能让张飙进来!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