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68节
墙内墙外闻言,不由满脸懵逼。
审计官帽子?这怎么审?
墙内先是一阵短暂的死寂,然后就响起了一道尖利的声音,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强硬:
“张飙!你休得放肆!此乃朝廷衙门?岂容你胡作非为!?”
“你搬空户部、兵部,已是罪大恶极!还叨扰吏部,藐视朝廷?蒋指挥使!蒋指挥使何在?!锦衣卫就眼睁睁看着此獠无法无天吗?!”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寂静。
没有任何人回应,也没有锦衣卫出现。
张飙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蒋瓛的无视。
这时,又一个老成些的声音响起,试图讲道理:
“张佥宪!你我同朝为官,皆为圣上效力,何至于此?”
“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如此行事,有辱斯文,有损朝廷体面啊!”
“斯文?体面?”
张飙掏掏耳朵,嗤笑道:
“你们贪赃枉法、任人唯亲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斯文体面?现在跟我扯这个?是不是有毛病?!”
“张御史!”
很快,第三个声音就响了起来,带着阴恻恻的威胁:“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可知道这满朝文武,有多少人的升迁考评经过我吏部之手?你今天得罪的不是我们几个,是满朝的公卿!你就不怕日后.”
“怕?!我怕你娘啊!”
张飙直接打断,声音比他还大:“老子连皇上都骂晕过三次,还怕你们这些魑魅魍魉?满朝公卿?”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
“你提醒了老子!正好!老子回家就写一本《满朝文武贪腐考》,反正有你们吏部提供素材!”
“哦对了,沈会计,这个你拿去,给我念!大声的念出来!”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本子,递给沈浪。
“好嘞,飙哥!”
沈浪兴奋地接过本子,定睛一看。
我擦!
《考功司秘录》!
飙哥从哪弄来的这东西?这也太刺激了吧!尽管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沈浪还是兴奋地放开本子,照本宣科地朗读道:
“第一条!洪武二十四年京察,原浙江道御史刘某某,考评优等,擢升为湖广按察使。
备注:刘某某,乃户部侍郎傅友文之姻亲,此次升迁前,傅友文于‘丰盛粮行’设宴三日,与会者包括吏部考功司郎中、员外郎等多人,收受咳咳,收受程仪若干。”
“什么!?”
墙内瞬间传来一声惊呼和椅子倒地的声音。
“胡说!那是那是正常同僚往来!”
那个尖利的声音试图反驳,但显得苍白无力。
沈浪看了眼张飙,只见张飙满脸不屑,当即跟着不理会,继续朗读,语速也加快了:
“第二条!同年,山西提学副使王某某,考评中下,评语:才具平庸,不堪大用,调任闲职。
备注:王某某曾上书弹劾兵部武选司郎中李某某,吏部某给事中之妹婿,贪墨军饷,故此遭贬。”
“你你血口喷人!”
墙内另一个声音气急败坏地响起,带着明显的慌乱。
沈浪却越念越顺,声音也越来越洪亮,专挑那些关系网复杂、交易龌龊的朗读:
“第三条!更劲爆的来了!”
“洪武二十二年,某侯爷庶子,年方十六,考评:少年老成,文武双全,特授京卫指挥佥事!
备注:该庶子体弱多病,未曾习武,其母乃吏部某主官外室。此次擢升,侯府捐赠书院一座,书院山长乃该主官座师。”
“轰!”
墙内似乎炸了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和‘别说了’、‘快拦住他’的惊呼。
“第四条!”
沈浪几乎是在吼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原刑部主事张某某,考评:性情耿直,屡犯上官,贬至云南边陲。
备注:张某某曾审理一桩命案,牵扯到.”
沈浪故意停顿,等墙内众吏部官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才掷地有声道:“牵扯到当今某位皇亲国戚的管家,故遭打压!”
轰隆隆——!
这条更是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直接牵扯到了皇室。
虽然没点名,但足以让所有人浮想联翩,魂飞魄散。
“第五条”
“别念了!求求您别念了!”
墙内终于传来了彻底的崩溃声,不再是某个官员,而是混杂着许多人的哀求和哭喊。
这每一条念出来,都是能引发朝堂地震、抄家灭族的丑闻。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些藏在最深处的备注,怎么会落到这个疯子手里?!
眼看自己的老底就要被彻底扒光,而且一条比一条惊悚,一条比一条要命,吏部官员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在这片混乱和绝望的哀嚎中,一个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声音压过所有嘈杂,尖叫道:
“快!快去都察院!快去请总宪大人来——!”
第83章 社会性死亡,莫过于此!
“快去请总宪大人——!”
墙外的张飙和沈浪等人,听到这声呼喊,皆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二三四.九个‘哈’没错,以上是张飙他们对吏部官员极致的嘲笑。
而张飙则笑得拍起了大腿:
“还请总宪大人?你们现在去找他,信不信他当场就能写弹劾你们的奏章,跟你们划清界限,顺便感谢我帮他清理门户!?”
“谁说不是啊!”
沈浪一边笑,一边补刀:
“总宪大人说不定正忙着把自己的名字从那些档案里抹掉呢!”
“嗯!”
李墨重重的点了点,然后在石阶上刻下:“吏部众官,智穷,欲唤总宪制飙。然,总宪或亦自身难保。”
“噗!噗!噗!噗——!”
墙内接二连三的响起一阵噗噗声,也不知道是吐血,还是放屁,反正这最后的求救信号如同火上浇油。
不仅引来了更无情的嘲笑和更猛烈的档案朗读,还将吏部众官员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了。
绝望!
难以言喻的绝望!
只是一瞬间,就笼罩了吏部的每一个人。
“哐当!”一声巨响,似乎有人实在承受不住这绝望,直接晕倒了。
紧接着,那厚重的、被砌了一半的吏部大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拉开。
只见吏部侍郎翟善,披头散发,官袍被扯开,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混合灰尘,踉跄着冲出门,完全无视了那堵矮墙,几乎是一头扑倒在张飙的马车前,抱着车轮,发出了一声无比屈辱的哀嚎:
“开门!我们开门!张佥宪!张爷爷!”
“别念了!我们认输!我们什么都认!贪了!拿了!任人唯亲了!都是我们干的!求您别再念了!”
“咱们.咱们真是自己人啊!您要怎么样都行!只求您高抬贵手,给条活路吧——!”
他的声音嘶哑绝望,最后那句“自己人啊”,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哀求,再无半点官僚气度,只剩下被彻底撕碎伪装、赤裸裸的恐惧和崩溃。
其他吏部官员也跟了出来,一个个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如同等待宣判的囚徒,甚至有人直接瘫坐在地,失禁的都有。
张飙看着脚下彻底崩溃、丑态百出的吏部侍郎,以及后面那群失去灵魂的‘自己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
他径直走到翟善面前,俯视着他,淡淡地道:“早这样不就行了?何必逼我动用终极审计手段?”
说着,环顾了一圈其他吏部官员,又接着道:
“现在,带我们去档案库和考评司。别耍花样,我的兄弟们,最近对编辑出版很感兴趣。”
话音落点,他便不再看瘫软如泥的翟善,径直走了进去。
这一次,再无人敢阻拦。
所有的威胁,在绝对的信息碾压和疯狂的降维打击面前,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孙贵拎着那盏气味已然淡薄、但象征意义依旧强大的夜壶灯,如同胜利者巡视战场,第二个踏入吏部衙门的门槛。
身后,沈浪、赵丰满、李墨等一群眼神灼灼、士气高昂的‘讨薪死士团’也很快鱼贯而入。
他们看着这往日森严、如今却弥漫着绝望气息的吏部衙门,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扬眉吐气的快意。
地上,还瘫软着崩溃的吏部侍郎和几个大小官员,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