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73节
“何止吃饭!听说把曹国公的豪华府邸都抄了!”
“嘶——!李公爷他没被气疯吗?!”
“这……这简直旷古奇闻啊!”
所有听到消息的勋贵官员,再次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荒谬感之中。
抢家抢到在苦主家里开庆功宴?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李景隆的脸皮按在地上,就着火锅汤给涮了啊!
而同样得到这一惊人消息的武定侯侯府,气氛比皇宫大内还要紧张。
只见其府门不仅用最粗的门杠顶死,后面还垒起了沙袋,甚至吩咐家将准备了火油和滚木,大有‘疯子敢来,就同归于尽’的架势。
而郭英本人,则躺在锦榻上,盖着三层锦被,额头上还搭着一条湿毛巾,哼哼唧唧,表演得比真正垂危的病人还要投入。
“哎呦…..”
“哎呦喂…..”
“老夫不行了….头昏眼花……心悸气短……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他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充满了诚意。
几个儿子和家眷围在床边,表情复杂,既担心老爷子的身体,更担心那个随时可能打上门来的疯子。
“父亲,您放宽心,那张飙再疯,总不能闯进一个病人家里……”
“放你娘的屁!”
大儿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郭英虚弱地打断。
“那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傅友文没病吧?茹瑺没病吧?李景隆倒是快被他气疯了!结果呢?还不是被抄家、吃饭一锅端了?!”
郭英越说越激动,差点把毛巾抖掉,赶紧又虚弱地哼哼起来:
“哎呦……一提起他我就心肝儿疼啊……”
就在这时,管家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白得像纸:
“侯……侯爷!来了!他来了!”
“什么!?这么快?!”
郭英猛地一僵,随即以不符合老年人的敏捷,‘呲溜’一下缩进被子里,连头都蒙住了,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带着颤抖:
“就……就说我昏迷不醒!病入膏肓!谁也不见!尤其是那个姓张的!”
管家哭丧着脸:“说了,可是……可是张御史他说……”
“他说什么?”大儿子急忙问。
“他说……”
管家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模仿着张飙的语气:
“老侯爷病了?这不巧了吗?!本御史祖传老中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尤其擅长治疗老侯爷这种心病!快开门,让本御史给侯爷扎几针,药到病除!’”
郭英在被窝里听得浑身一哆嗦。
扎几针?
那疯子拿什么针?
不会是铁杵针吧?!
“不开!打死也不开!”
郭英在被子里尖叫。
然而,门外的张飙显然没那么好打发。
只听“哐哐”几声巨响,似乎有人在用力砸门,还伴随着孙贵那破锣嗓子的呼喊:
“老侯爷——!开门呐——!”
“飙哥带着神医团队来给您会诊啦——!”
“免费的!不要钱——!”
紧接着,沈浪的声音响起,带着算盘的噼啪声:
“根据市场价,御医出诊一次起码十两!飙哥这次亲自带队,团队豪华,怎么也得估值一百两!老侯爷,您赚了啊!”
李墨的声音也加入了合唱:
“侯爷之疾,或在腠理,或在肠胃,或在心虚?待学生刻墙分析之!”
“矻嚓、矻嚓——!”
外面又传来了石头摩擦墙壁的声音。
郭英在被子里气得直哆嗦,这帮人简直是他命里的魔星。
砸门声、刻墙声、吵闹声持续不断,还引来了不少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
“哟,武定侯府这是咋啦?”
“听说老侯爷病了,张御史带着人来免费看病呢!”
“张御史真是活菩萨啊!还管看病?”
“不知道,看着挺热闹……”
外面的议论声传进来,郭英的老脸都快挂不住了。
他一代勋贵,难道真要被人堵在家里,当成猴子一样看笑话?
就在他羞愤交加之时,砸门声突然停了。
郭英心里刚松了半口气,却听到张飙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似乎是对着围观群众在喊话:
“各位街坊邻居!老侯爷病重,却紧闭府门,不肯就医!我等身为同僚,岂能见死不救?!”
“本御史怀疑,侯爷并非染病,而是被府中宵小之辈挟持了!或是得了那不能见人的失心疯!为避免侯爷发生不测,本御史决定,执行紧急救援程序!”
郭英听到这番说辞,瞬间目瞪口呆。
被人挟持?得了失心疯?还紧急救援程序?这疯子又想干什么?!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只听张飙大吼一声:“孙员外郎!梯子!蒋指挥使不管,咱们自己上!”
“好嘞飙哥!”
外面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和架设梯子的声音。
郭英的大儿子冲到窗边一看,脸都绿了:“爹!他们架梯子要爬墙头了!”
“什么?!”
郭英猛地从被子里弹坐起来,也顾不上装病了,赤着脚就冲到窗边。
只见墙头上,孙贵正颤颤巍巍地举着那盏阴魂不散的夜壶灯照明,张飙正利索地往上爬,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抬着什么东西的底层京官。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郭英气得胡子直抖:“弓箭呢?!给我拿弓箭来!老子要射死这群泼才!”
家将一脸为难:“侯爷,这射杀朝廷命官,可是重罪啊……”
更何况下面还有那么多百姓看着。
就在这时,张飙已经爬上了墙头,骑在墙檐上,对着郭英的窗户方向挥了挥手,脸上洋溢着热心邻居的笑容:
“哟!老侯爷!您能下床啦?看来病是好多了!不过别担心,咱们来都来了,给您做个全面体检,巩固一下疗效!”
说完,他也不等郭英回话,就对下面喊道:“兄弟们!把医疗器械给我吊上来!”
下面的人应了一声,开始用绳子往上吊东西。
只见几个巨大的、散发着浓郁草药味的麻袋被吊了上来,还有一个小火炉,一套针灸用的长针?
甚至还有一把看起来像是用来劈柴的短柄斧头?!
郭英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被运上墙头,眼皮狂跳,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张飙!你到底想干什么?!”郭英的声音带着惊恐。
“看病啊!”
张飙理直气壮,拿起那包‘银针’,抽出一根最长的,对着阳光比划了一下,寒光闪闪:
“老侯爷这病,我看是气血淤堵,邪风入体,需要放点血,再扎几针通通经络!”
说着,他又指了指那几麻袋草药:“这些都是大补之药!当归、黄芪、人参……给您炖个十全大补汤!保证药到病除!”
最后,他掂了掂那把斧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当然,如果扎针喝药都不管用,咱们还有最后一招。破釜沉舟疗法!俗称以毒攻毒,哪儿疼砍哪儿,刺激一下穴位就好了!”
郭英看着那根长长的、拇指粗的‘银针’,想象着它扎进自己身上的感觉。
再闻着那古怪的草药味,想象着那不知是什么玩意熬出来的汤药,最后目光定格在那把寒光闪闪的斧头上……
“嗷——!”
老侯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是装的,是真被吓的。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张飙按着扎成刺猬,灌一肚子怪汤,最后还要被斧头砍两下的恐怖场景。
这哪是看病?
这分明是刑讯逼供!是谋杀!
“不要!我不要扎针!我不喝药!更不要斧头!”
郭英抱着脑袋,彻底崩溃了:
“我没病!我装的我装的!我什么病都没有!我好了!全好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病,他甚至在原地蹦跳了两下,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个老人。
“哟,老侯爷,您这病……好得挺快啊?看来我们的审计疗法比太医的药方管用!”
“既然病好了,那就聊聊正事吧?您拖欠的俸禄、逾制的贡纸、漏税的药材,还有,咱们是不是该算算鄱阳湖的老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