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74节
郭英看着张飙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又看看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和远处若隐若现的锦衣卫,知道今天这跟头是栽定了。
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硬生生把一口老血咽了回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你…狠…!”
“那……”
张飙晃了晃手里的铁杵银针:“您这府门……”
“开!马上就开!”
郭英对着下面声嘶力竭地吼道:
“快!把门打开!请张御史进来!快啊!”
他是真怕了。
比起被抄家,他更怕被这个疯子治病!
沉重的府门终于被缓缓打开。
张飙满意地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带着他的医疗团队和那些恐怖的医疗器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武定侯府。
看着面色红润、行动自如、只是吓得有点腿软的郭英,张飙叹了口气:
“唉,白瞎我准备这么多器材了。老侯爷,您看,这出诊费、器材损耗费、精神损失费……”
郭英现在只求送走瘟神,忙不迭地道:“我赔!我都赔!您说个数!”
沈浪立刻上前,算盘一响:“侯爷装病,浪费顶级医疗资源,惊吓我等,综合评估,赔偿金额三千两!”
郭英嘴角一抽,但看着那包银针和那把斧头,还是咬牙认了:“给!我给!”
“现银还是……”
张飙挑眉。
“现银!马上给!”
郭英几乎是吼着让管家去取钱。
很快,三千两白银被抬了出来。
张飙看都没看,对沈浪道:“记上,武定侯郭英,主动捐赠白银三千两,用于填补朝廷财政亏空及补偿欠薪,觉悟很高,提出表扬!”
郭英:“……”
我他妈还能说什么?!
这个就叫专业!
目的达到,张飙也懒得再多待,招呼一声,带着人和银子,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对着送‘瘟神’一样送他的郭英咧嘴一笑:
“老侯爷,以后身体再有不适,随时招呼!我这《针灸斧疗》套餐,随时为您服务!下次给您打八折!”
郭英浑身一激灵,差点当场跪下,连连摆手:“不敢劳烦!不敢劳烦!老夫身体好得很!好得很!”
目送张飙等人拉着银子离开,郭英如同虚脱般瘫坐在门槛上,老泪纵横。
“造孽啊!!!”
第87章 钟声响了?老朱醒了?
武定侯府门口,郭英瘫坐在门槛上,望着张飙等人拉着三千两白银和那堆吓人的‘医疗器械’叮叮当当远去的背影,老泪纵横,仿佛刚被一群土匪蹂躏过的小媳妇。
而张飙则意气风发,走在队伍最前头,对着夕阳伸了个懒腰。
“兄弟们!今天的战果如何?”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劫富济贫的豪迈。
“大获全胜!”
众人齐声欢呼。
虽然也有些疲惫,但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跟着飙哥混,三天吃九顿’的幸福和亢奋。
毕竟他们又是搬空国公府,又是吓瘫老侯爷,这经历够吹一辈子了。
只见沈浪扒拉着算盘,眼睛放光地道:
“飙哥!户部、兵部、吏部、曹国公府,还有武定侯府,咱们今天这‘移动审计’,刨去给老兵和家眷们分掉的,现银加上物资折价,粗略算下来,都快抵得上小半年的国库收入了!”
“好!真是太好了!”
孙贵高举着那盏仿佛永不言败的夜壶灯,虽然灯油快见底了,但气势不减:“都是飙哥领导有方!咱们这是替天行道!”
李墨则在一块不知道从哪顺来的木板上,用炭笔奋笔疾书,记录着今天的《审计纲要》和《成果摘要》。
如果这次还能侥幸活下来,他准备日后著书立说,书名他都想好了,就叫《洪武审计风暴:从户部到侯府,一个御史的维权之路》。
张飙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道:
“兄弟们辛苦了!等剩下的三部审计完!咱们找个地方,把李景隆家顺来的那只金华火腿炖了,再搞点小酒,庆祝庆祝!”
众人一听还有宵夜,更是欢呼雀跃,拉着沉重的战车,准备前往剩下的三部。
然而,就在这时。
一名身着正二品文官绯袍,补子上绣着獬豸,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下颌微须,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出现在他们前方。
正是都察院最高长官,左都御史,詹徽。
他显然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而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都察院的御史,都是他的亲信。
只见他们看着张飙等人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有惊恐,有不解,也有一丝隐秘的敬佩,但更多的是畏惧。
“张飙!”
詹徽的声音如同寒冬里的冰碴,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看你干的好事!!”
这一声怒吼,让刚刚还意气风发的沈浪、孙贵等人瞬间噤若寒蝉,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毕竟左都御史领导都察院和吏部,积威已久,对于他们这些底层京官来说,威慑力甚至不亚于皇帝。
而张飙则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脸上那混不吝的笑容稍稍收敛,但眼神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点玩味:
“哟,总宪大人?您老怎么在这儿?是来迎接我们审计凯旋的?”
“凯旋?!”
詹徽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手指颤抖地指着张飙道:
“你还有脸说凯旋?!”
“你看看你干的事!冲击衙署!胁迫上官!搬空库房!羞辱勋贵!还把皇上生生气得晕厥过去!”
“你这哪是御史?你简直是土匪!是瘟神!是亡国的祸害!”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张飙脸上:
“我都察院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朝廷的体统,都被你踩在了脚下!”
“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上下尊卑?!”
张飙掏了掏耳朵,依旧平静地道:
“总宪大人,您说的王法,是让王老御史饿死家中的王法?您说的体统,是让边关将士冻饿而死的体统?您说的尊卑,是傅友文、茹瑺、郭英、李景隆他们趴在百姓身上吸血,还不能让人说的尊卑?”
“你!你强词夺理!”
詹徽被噎了一下,但立刻厉声道:
“就算他们有错,也自有朝廷法度!自有皇上圣裁!岂容你如此无法无天,私设公堂,动用私刑?!”
“朝廷法度?”
张飙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地道:
“朝廷法度要有用,沈浪他们会被欠薪几个月,不顾他们死活?朝廷法度要有用,那些勋贵高官还用我们找上门?”
“朝廷法度要有用,还需要我们今天去讨薪,而不是他们主动发薪?总宪大人,您坐在都察院的大堂里,看到的法度,和我们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詹徽闻言,瞬间脸色铁青: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行此暴戾之事!你可知你闯下了多大的祸?”
“六部停摆,勋贵震怒,朝野动荡!”
“皇上醒来,第一个就要拿你是问!”
“你死不足惜,还要连累我都察院上下!”
“你这是为了一己私利,逞匹夫之勇,罔顾国家大局!”
“你!其心可诛!”
他图穷匕见,发出了最严厉的质询和威胁,试图用国家大局和一己私利的大帽子压垮张飙:
“张飙!”
“你口口声声为了同僚,为了百姓,本官看你就是为了泄私愤!为了博直名!为了满足你个人疯狂的欲望!”
“你根本不顾朝廷会因此陷入何等混乱!不顾边关是否会因此生变!不顾这大明江山是否会因你而动摇!”
话到这里,他看了眼沈浪他们,语气更加沉重地道:“你甚至不顾这些追随你的同僚,他们的死活!”
“你说!你是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你有何面目面对皇上?有何面目面对天下人?!”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敲在沈浪等人的心上,让他们复杂难明。
然而,张飙听完,却突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嘲讽,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近乎悲悯的透彻。
他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直视着詹徽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眼睛,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午门的微风,掷地有声:
“詹总宪。”
“你问我是不是为了一己之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