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87节
“臣臣在!”
蒋瓛一个激灵,几乎是爬着上前两步。
“把詹爱卿.”
老朱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力量,也仿佛在品味着接下来的话:
“请到诏狱去。好生'款待'。没有咱的旨意,谁也不准探视。”
“还还有这‘根’贺礼!”
他目光扫过那根滚落在地的火腿,嘴角抽搐了一下,带着一种极度荒谬的嫌恶:“一并拿去.喂狗。”
“诺!臣遵旨!”
蒋瓛如蒙大赦,又像是接到了阎王的催命符,赶紧挥手让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上前。
詹徽听到“诏狱”二字,眼前一黑,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摊真正的烂泥被拖了出去。
那根象征着他无妄之灾的火腿,也被嫌弃地捡起带走。
处理完詹徽,老朱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刘三吾、梅殷二人,平静而淡漠地道:“你们看了那份奏疏?”
“噗通!”
刘三吾二人直接就跪了下去,连忙开口狡辩。
“皇上,臣等是担忧心切,绝无冒犯之意,实在是那张飙太狂悖了!”
“是啊父皇,张飙他……”
“行了!”
老朱不耐烦地摆手打断了他们:“看了就看了,看了也好,咱要你们替咱传出消息,张飙狂言妄语,多次犯禁,又把咱气晕了!”
“一定要弄得人尽皆知,让整个应天府的人都知道!”
“咱晕了,晕得人事不省!”
说完这话,他深吸了几口气,在太医的搀扶下,缓缓靠坐起来。
紧接着,他闭上了眼睛,胸口虽然依旧在剧烈起伏,但那股毁灭一切的暴怒,似乎被强行压了下去,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可怕的冰冷。
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雷霆之怒。
然而,老朱再次开口,内容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却听他轻声呼唤了一句:“云明。”
“奴奴婢在!”
“去内帑”
老朱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诡异平静:
“拨银五千两。不,八千两!赏赐给今日协助张飙审计办案的所有官员,作为‘劳务费’和‘补偿费’。”
“啊?”
云明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不由目瞪口呆。
就连蒋瓛、刘三吾、梅殷二人、以及太医都懵了。
皇上被气晕之后.居然还要给钱?!
而且还给这么多?!
“怎么?”
老朱听到没人反应,猛地睁开眼,眼中血丝密布,盯着云明,语气陡然大了一点,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耳朵聋了?没听清?!”
“听清了!听清了!奴婢这就去!”
云明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老朱又平静而淡漠地看向蒋瓛:“蒋瓛。”
“臣在!”
“带上你的人,去张飙他们的‘临时库房’。把那些追回来的赃款,给咱原封不动地看管起来!少一两银子,咱剥了你的皮!”
说到这里,老朱顿了顿,又冷冷地道:
“他不是喜欢审计吗?让他审!工部、刑部、礼部!让他挨个审过去!咱倒要看看,这大明朝的脓疮,到底有多少!”
“等他审完了”
老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咱再跟他.慢慢算总账!”
“诺!”
蒋瓛瞬间就明白了。
皇上要杀的不止是傅友文、茹瑺这些他知道的蛀虫,他要杀的是那些看不见,隐藏在暗处的、更多的蛀虫、硕鼠。
只有把这些蛀虫、硕鼠清除了,大明才有千秋万世的未来。
至于张飙他们,不过是皇上的棋子罢了,利用完就处死的那种。
而让他接管张飙他们的“战利品”,也不过是逼着他们继续审计,好让他方便监视他们。
说不定以后锦衣卫办案,还能从中学着点。
想到这里,蒋瓛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便领命而去。
做完这一切,老朱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重新瘫软下去,剧烈地咳嗽起来,太医慌忙上前伺候。
咳了好一阵,他才缓过气,目光空洞地望着殿顶华丽的藻井,手里依旧死死攥着那封奏疏。
房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和药碗轻碰的声音。
忽然,他极其轻微地、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声音低得只有近前的太医能隐约听见:
“审计.查账哼哼”
“想玩得开心?想求死?”
“咱偏不让你死.”
“还一日三击帝?四击帝?!混帐东西!”
“既然你不想当咱的'刀',咱就把你当没人管的'疯狗'”
“咱要让那些被你咬的人,主动跳出来打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为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夹杂着无尽怒火与某种奇异算计的叹息,缓缓闭上了眼睛。
寝房内再次陷入沉寂,但这一次,是暴风雨暂时平息后、暗流汹涌得更可怕的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绝不可能就此罢休。
皇上的平静,比暴怒更令人恐惧。
大明帝国怕是要迎来四大案了。
想到前面三大案的血雨腥风,所有人都不禁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这个叫张飙的御史,恐怖如斯。
仅凭一己之力,就搅动了风云。
“都下去吧。”
老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和帝王般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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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比张飙还抽象的行为艺术!
夕阳下。
张飙站在‘审计战车’上,单手撑着一杆迎风招展、写着‘洪武审计’的破旗,面对着工部衙门,发癫狂笑。
“哈哈哈!里面的蛀虫们!你们被包围了!外面全是张飙——!”
“识相的就主动打开大门,配合审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们只求财,不害命——!”
“当然,如果你们要负隅顽抗,那我们也不介意进行一些友好的‘物理性资产清点’——!”
话音还未落下。
他身后的‘审计天团’成员们就开始动了起来。
毕竟经过户部、兵部、吏部、曹国公府、武定侯府的洗礼,他们一个个不仅士气高昂,业务还熟练不少。
只见沈浪已经找了个相对干净的石阶坐下,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嘴里念念有词地道:“预估工部河工款项贪墨率,三成起步,五成不封顶.”
孙贵也努力举高那盏象征‘大明之光’的夜壶灯,试图给他‘飙哥’的打光更专业一些,虽然那点光晕在夕阳下显得微不足道。
李墨不知从哪又弄来半截炭笔,正趴在地上,在一块破木板上认真记录:“工部侍郎赵某,疑似在城南有外宅三处,其小舅子承包了上次城墙修缮工程”
赵丰满等人则摩拳擦掌,眼睛放光地盯着工部那两扇看起来就很值钱的楠木大门,仿佛在估算能卖多少钱。
而与此同时,工部衙门内,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工部尚书郑赐,一个平时看起来还算沉稳的官员,此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值房里来回踱步,额头上的冷汗就没停过。
“怎么办?怎么办?你们说该怎么办啊?!”
他声音发颤,对着下面一群面无人色的属官吼道:“账册!账册都藏好了吗?!”
“回部堂”
一个主事结结巴巴地回道:“藏藏好了,都塞进了灶膛后面的暗格里”
“库房呢?”
郑赐又急声问道:“那些新到的松木料、青砖、还有那批准备给宫里修亭子的太湖石,藏好了吗?!”
“正在往后院杂役房搬”
另一个郎中哭丧着脸道:“就是.就是那太湖石太大,一时半会儿搬不动.”
“废物!都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