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94节
“好,咱就依他。”
“传旨: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张飙,审计劳苦,功在社稷,咱心甚慰。特赐假三日,准其休沐放松,一应花费,记在内帑账上。”
“再传旨给应天府尹,还有五城兵马司:张爱卿休沐期间,若在秦淮河有任何打砸抢烧、欺男霸女、醉酒闹事之举,只要不出人命,一律视为.”
“呃,视为性情中人,率真豪迈。不必干涉,只需记录在案,报于蒋瓛即可。”
云明:“.”
皇上这是要纵容张御史无法无天,顺便收集他的黑料吗?
“另外.”
老朱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如同鹰隼:“再传旨给蒋瓛,让他给咱盯紧了那些勋贵大臣,特别是被张飙点过名、骂过娘、抄过家的!”
“看看张飙休沐这三天,谁在家里焚香庆祝,谁在私下串联,谁在偷偷转移财产,谁在试图接触宫里!”
“若有异动,无论证据是否确凿,一律记下,名单直接报给咱!”
“诺!”
云明心头凛然,瞬间明白了。
皇上这是要借张飙这把‘疯刀’和‘休沐’的幌子,进一步敲打、甚至钓鱼执法,清理朝堂。
那些因张飙暂停审计而放松警惕、跳出来搞小动作的,正好撞在枪口上,只能说找死了。
“还有!”
老朱最后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张飙撕毁圣旨之事,给咱压下去!”
“谁敢外传半个字,抄家灭族!”
“对外就称,张爱卿给咱检查圣旨的质量,结果不合格,咱非常欣赏他的忠直,特赏假休沐,以彰恩宠。”
我擦!
皇上您这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云明嘴角直抽搐,却不敢发出半点杂音。
“好了,都下去吧。”
老朱挥挥手,仿佛只是处理了几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众人如蒙大赦,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只觉得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今天的经历,太过魔幻,太过冲击他们的认知。
等寝房内,只剩下老朱一个人的时候,他才缓缓拿起那两半被撕碎的圣旨,仔细地、近乎贪婪地看着那撕裂的痕迹,仿佛能从中看到张飙那张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脸。
他的手指抚过绢帛的断口,眼中闪烁着极度复杂的光芒。
有杀意,有愤怒,有仇恨.
但更多的是,一种发现绝世凶器、并即将将其挥向敌人的兴奋和期待。
“张飙啊张飙”
老朱低声自语,声音沙哑而冰冷:“咱倒要看看,是你这把刀先砍光咱的敌人,还是先崩断了自己!”
“你想玩是吗?想刺激是吗?好!咱就陪你玩把大的!”
“这大明的江山为棋盘,众生为棋子。”
“看看最后,是你这‘疯医’治好了咱大明的病,还是咱这‘重八’,先把你碾成药渣!”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两半圣旨叠好,塞进了枕下,仿佛那是什么重要的战略图纸。
然后,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冰冷、残酷、却又带着一丝棋手落子后的满意笑容。
“妹子,标儿,你们看到了吗?”
“真好玩啊.”
第102章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老朱在宫中算计张飙,与张飙接到小吏禀报,说蒋瓛带人接管了他们的库房,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而当张飙听到禀报的时候,虽然吃惊,但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更加玩味的笑容,拍了拍来报信小吏的肩膀:
“慌什么?皇上要接管,那就让他接管嘛!咱们是文明讨薪,要讲道理,对不对?”
说着,又环视了一圈紧张兮兮的众人,提高音量道:“兄弟们!正好!库房被接管,咱们也没负担了!今晚玩得更痛快!”
众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张飙笑了笑,旋即抬手道:“蒋瓛这是给咱们减轻负担呢!来!别想那么多,干杯!”
话音落下,却无人响应。
气氛也随之冷了下来。
恐惧重新攫住了这些底层京官的心。
而就在这气氛快要凝固的时候,已经被恐惧冲淡了几分酒意的沈浪,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低声道:
“飙哥,皇上这到底什么意思啊?又给钱又端库房这会不会是.”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声音压得更低的道:“先把咱们喂饱,再杀?”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孙贵也没了刚才为小姐打光的心思,看着张飙,哭丧着脸道:
“咱们辛辛苦苦审计来的银子,全没了!八千两赏银顶什么用啊!那可是八万多两啊!”
李墨相对冷静些,但脸色依旧苍白,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忧心忡忡道:
“飙哥,皇上此举,其深意恐怕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侧耳倾听。
却听李墨又若有所思地道:
“皇上明着肯定我们审计,不杀我们,甚至还赏赐我们,暗地里却将我们置于炉火之上,是让您成为众矢之的。”
“这满朝文武,尤其是那些勋贵豪强,此刻怕是恨不得生啖我等之肉!”
“继续查?查谁?怎么查?这分明是借刀杀人之计!”
“既要我等去撕咬他人,又要我等举世为敌,最终恐怕也难逃.”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沉沉地吐出四个字:“鸟尽弓藏。”
哗!
全场哗然!
有人心跳骤然加速。
有人死死拽住官袍。
而李墨的话还没有说完。
只见他满脸钦佩地看向张飙,意味深长地道:“飙哥今日以撕毁圣旨的方式,暂停审计,恐怕是在为我们担心吧?”
“不错!张佥宪的心思,我们岂能不懂?”
“对!飙哥仁义!”
赵丰满等人也纷纷点头,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后怕。
皇恩浩荡?荡尼玛的屁!
他们只觉得这‘恩典’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心惊肉跳。
而张飙却仿佛没听见他们的担忧,自顾自的夹起一块凉了的猪头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眼神飘忽,似乎在品味着肉香,又似乎在琢磨着更深远的东西。
“慌什么?”
他咽下肉,嗤笑一声,打破了沉默:“老朱这一手,玩得确实阴险,但也算在预料之中。”
“预料之中?”众人愕然。
“不然呢?”
张飙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以为老朱是啥人?那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皇帝!他能被咱们这点小把戏彻底拿捏?”
说完这话,他敲了敲桌子,继续道:“他被气晕,是因为面子挂不住,是因为被戳到了痛处。”
“但他醒过来,第一件事绝对不是无能狂怒,而是算计!怎么把这场对他不利的风暴,转化成对他有利的刀子!”
“咱们查出来的名单、账目,就是现成的刀子。”
“他赏赐咱们,就是把刀子磨快了,递到我手里,逼着我去替他杀人!去清理那些他早就想动,却因为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直没机会或者没借口动的人!
“咱们在他眼里,就是一群‘疯狗’,被他扔进了狼群里。”
“咬死了狼,他得利。”
“若被狼咬死,他除了耳根清净,也没啥损失。横竖他都不亏。”
张飙的分析冰冷而透彻,让沈浪等人听得浑身发冷,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群狼撕碎的惨状。
“那那咱们该怎么办?”李墨声音干涩地问道。
张飙淡淡一笑,旋即挺直腰杆,正色道:“自然是与罪恶,不共戴天!”
“嘭——!”
画舫猛地一阵剧烈摇晃。
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突然间,画舫内杯盘狼藉,酒水洒了一地,歌姬舞姬们发出惊恐的尖叫。
“怎么回事?!”
“撞船了?!”
“谁他妈敢撞老子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