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第154节
并非王利安他们做得不好,对自己擅长的事他们能够处理得游刃有余,但陈晚必须总揽全局,而满玉山的全能,则极大程度地减轻了他的工作强度。
这跟为什么每个大公司的老板,都会有秘书或特助是一个道理。
不单陈晚轻松了,王利安他们亦然,如此过了几日,满玉山成功得到了众人发自内心的认可,以前遇事不决找陈晚,现在遇事不决找满哥,东言服饰上下一片其乐融融。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点,陈晚终于有能够共同讨论设计话题的对象了。
满玉山的设计风格与陈晚略有不同,陈晚的设计灵感多来源于生活中的万事万物,以自然灵动为主,而满玉山偏古典华丽,设计之繁复,一件衣服的工期至少在一个月以上。
但艺术无国界,风格的差异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流,而且满玉山接触过的布料种类非常广泛,有望为陈晚解决布料种类不足的问题。
因在国内寻不到效果满意的布料,陈晚许多设计图无法转化为实物,如果能和国外的公司达成合作,东言服饰的市场优势必将进一步扩大。当然,作为国人,陈晚更希望的是能看到国内纺织的推陈出新。
“对了,满哥你准备一下两所大学宣讲会的发言稿吧。”服装厂的各项计划陈晚全盘告诉了满玉山,对方的履历那么漂亮,肯定要物尽其用了。
“行。”满玉山随口应下,陈晚说他是全才,在他眼里,陈晚又何尝不是。
越是和陈晚相处,满玉山越是震惊于陈晚的优秀,白手起家,凭一己之力说服外商投资创办东言服饰,用两年时间把东言服饰推向全国,贷款建厂……
陈晚今年二十五岁,满玉山年轻时曾自视为天之骄子,但在陈晚面前,所有的骄傲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南财大的公告栏张贴了宣讲会的海报,路过的同学纷纷好奇驻足,这种前所未有的形式勾起了他们的兴趣。加上东言服饰在南城的知名度不低,宣讲会当天,借用的教室被学生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主讲人原本是陈晚和王利安,如今来了个满玉山,陈晚乐得躲清闲,把上台的任务交给了他,自己混迹在下方,装作普通学生。
陈晚年轻,装起学生毫无违和感,但他的长相注定跟普通沾不上边。
“你是哪个系的?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宣讲开始前,类似的搭讪陈晚接到了十几个,直到王利安上台,他耳朵边才勉强得以清净。
宣讲的对象是南财即将毕业的大四生,据陈晚观察,来凑热闹的非大四生同样不少,毕竟他们没设门槛,去来随意。
一个公司想要发展,培养新人是必要条件,服装厂年后搬迁,到这届大四生毕业,刚好走入正轨,提前办宣讲会挑人,到时候直接入职,省得跟国企挤了。
大学生稀少,服装厂开出的条件自是十分优渥,一场宣讲会结束,从台下学生的活跃反应就能知道,有不少人意动。
陈晚趁热打铁进行了面试,两所大学共招了二十名实习生,待寒假一过,若他们不反悔,便签订三方协议。
“我经常觉得陈晚的脑子跟我们不是一个构造。”王利安靠着椅背感慨,换了别人,哪想得出这种方法跟国营单位抢人。
刘强猛点头赞同,他一个高中生,竟然要当大学生的领导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瞧你那出息。”钱国胜打趣刘强,他倒是脸皮厚,“大学生算什么,指不定以后还有研究生争着进我们公司呢。”
满玉山笑而不语,他话少,只有谈正事的时候能多讲两句。
“服装设计比赛有人报名了吗?”陈晚转移了话题,看向负责此事的朱文。
“有了,前天收到六个包裹,昨天十二个,接下来应该会更多。”朱文把目前的包裹全部取回来了,开车送到了服装厂的仓库,他跟王利安几个是外行,评比工作由陈晚和满玉山两个专业人士来做。
设计比赛的报名截止日期为二月十二,共设有四等奖项,优秀奖二十名,奖金五十元;三等奖十名,奖金一百元;二等奖五名,奖金一百五十元,并可获得东言服饰提供的设计师岗位,每月工资八十至一百;一等奖三名,奖金三百元,并可获得东言服饰提供的高级设计师岗位,每月工资一百至一百五。
已知服装厂和制药厂的职工待遇在平均水平之上,以许空山为例,他每月的工资为一百零六元,可见比赛奖励有多丰厚。
用王利安的话说,要不是他不会做衣服,他早参赛了。试一试不吃亏,万一获奖,哪怕是优秀奖,也够得上常规五口之家月余的开销。
比赛的主题是“新衣服”,新字意义广泛——新做的,新颖的,新奇的,凡是符合主题的均能参赛。
仅一点要求,参赛者本人独立完成,一旦违规,立即取消比赛资格。
从各地寄来的衣服一车一车地运往仓库,刘强他们忙不过来,找了几个临时工,负责拆包裹并把衣服挂到架子上。
陈晚和满玉山分别站在货架两头,对参赛者的服装进行评选,满意的贴勾,不满意的贴叉。
两把叉的无疑不合格,临时工随后会取下来,两把勾的则放到单独的区域。一勾一叉的陈晚和满玉山需要另外商量,但大多数都是两把叉,他们走过的货架,瞬间空了一片。
陈晚看得眼花缭乱,仰了半天的脖子酸痛难忍,对上满玉山的视线,二人同时苦笑。
“歇会儿吧。”走完一列货架,陈晚在椅子上坐下,“感觉如何?”
满玉山捏着眉心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沉重:“比我想象中差太多了。”
放眼望去,黑、军绿、藏蓝占据了仓库的主色调,灰扑扑的,颜色不敢大胆便罢了,关键款式也十分保守。大部分参赛者对于“新衣服”的理解完全是字面意思,新做的衣服就是新衣服,不具备半点内涵。
“慢慢来。”陈晚的感受和满玉山相仿,“革弊,须从源头理睬。如今源头已变,总有一天能看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朱熹的话。”满玉山失笑,“我记得我祖父的书房有朱熹的真迹,不过现在应该物是人非了。”
陈晚闭目缓解眼睛的干涩,他闻言转过头:“我不信轮回,但我相信因果报应,你信吗?”
满玉山明白陈晚在代指什么,他坚定目光:“我信。”
继续选了半日的衣服,陈晚忍不住用手背揉了揉眼,临时工的工资是日结,他掏了钱,反身锁上仓库的大门。
“你眼睛怎么了?”满玉山见陈晚频繁揉眼,拉住了他的胳膊,“是不是进灰了?”
“不知道。”陈晚用力眨眼,迎风落泪,但严重的异物感仍未消减。
“有红血丝了,别揉了。”满玉山没有在陈晚的眼中发现异物,“待会儿滴点眼药水试试。”
满玉山试图靠近给陈晚吹一吹,被陈晚躲开。
陈晚这状态显然没办法开车,满玉山在国外持有驾照,但不适用国内的交规,陈晚半闭着眼,让他去制药厂找许空山。
满玉山一路小跑,迎面碰上过来和他们汇合的许空山:“我正要找你,陈晚眼睛突然不舒服,开不了车。”
话音刚落,许空山快步把满玉山甩在了身后,陈晚坐在副驾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只眼睛不舒服?”许空山一把拉开车门,满脸的急切。
“左边。”陈晚抬头贴近许空山,感受着他手指轻轻扒开眼睑,吹了两口气。
“好点了吗?”许空山放下手指,皱着眉,似是被陈晚眼底的红刺痛。
“没有。”陈晚如实道,忘记了外部环境的二人不清楚他们此时的姿势有多亲密。
疑惑的念头从满玉山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转身望向远方。
“可能是发炎了,我带你去卫生所看看。”制药厂远离城区,为了以防大伙儿有个头疼脑热的,因此配置了卫生所。
许空山招呼满玉山上车,一脚踩下油门。
制药厂的医生是杜腾龙亲自选的,配了个当助手的护士,冬天受凉的小孩多,许空山等流鼻涕的小孩走远,才牵着陈晚进去。
“细菌感染。”问完诊,医生开了瓶眼药水,“一天滴三次,滴了闭眼休息五分钟,近日减少用眼。”
许空山接过眼药水替陈晚滴上,盯着手表计满五分钟:“看得清我吗?”
陈晚被许空山逗笑,他不是眼瞎,哪会看不清:“看得清。”
眼药水很管用,陈晚的眼睛舒缓了许多,许空山松了口气,把眼药水揣进衣兜,顺势牵住陈晚的手。
陈晚没注意,被他牵了个正着,随后赶紧挣脱,免得招人怀疑。
满玉山移开目光:“陈晚明天你在家休息,衣服的事交给我。”
“不用。”陈晚想也不想地拒绝,医生头次遇到当着他的面不遵医嘱的病人,重重咳了声。
陈晚脸上一热,尴尬解释:“我做个眼罩,把左眼挡住行吗?”
“然后右眼一块感染?”医生语气不善,陈晚老实闭嘴,不敢说话了。
第197章
睡前许空山给陈晚又滴了一次眼药水,面容俊秀的青年仰躺在软枕之上,睁着眼,全无防备地任药水滴入眼眸,睫毛受生理性刺激颤了了两颤,多余的水滴顺着眼角滑入鬓发。
“闭眼。”许空山移开眼药水的瓶子,陈晚左眼闭合,右眼却睁着,直直地对上他的目光,许空山一手捂住,“不行,六儿你要听医生的话。”
陈晚的睫毛划过许空山掌心,视野一片黑暗,眼珠不安分地在眼皮子下滴溜溜打转。
他倒是想休息,但时间不等人,仓库里的衣服得尽快完成评选,决出前四十名,赶在年前把复赛邀请寄出去,复赛在服装厂现场进行,若是晚了,跟搬迁的日子撞上,他哪忙得过来。
陈晚表面装乖,实则打定主意,明天许空山前脚上班,他后脚就溜去服装厂,大不了下午早点回来,这样便神不知鬼不觉。
照例闭满了五分钟,陈晚睁眼,因感染导致的红血丝消退些许,但仍然有几条痕迹重的在眼白上蔓延,对比清透的右眼,显得极为凄惨。许空山心疼地亲了亲,关灯在陈晚身侧躺下,一手轻抚后背,哄着他入睡。
许空山没想过陈晚会同他阳奉阴违,早上滴完眼药水,下楼忙活一通,再匆匆开着越野车到路口接上满玉山,将他送至服装厂。
“陈晚的眼睛有好转吗?”满玉山偏头与许空山交谈,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对方昨日焦急之态。
“好多了。”若陈晚没好转,许空山是不可能舍得扔下他出来上班的,“厂里的事麻烦你了。”
“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满玉山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许先生怎么不住家属院,这样应该更方便吧?”
“习惯了。”许空山未曾察觉出满玉山的试探,但他直觉不能往下聊,于是做出认真开车的模样。
满玉山识趣地止住话题,暗自摇头,大概是自己多虑了,况且打听他人私事非君子所为,是他失礼。
陈晚亲耳听见了汽车发动远去的声音,他心虚地下楼从里面别上大门,拉紧窗帘用缝纫机做了一个带弹力绳的眼罩。
此前他从未做过眼罩,但毕竟技术在手,凭借记忆倒也做得像模像样,陈晚戴上调整了一番,感觉颇为新奇,在屋里转了圈,发现不会影响行动后悄悄溜出了门。
空了一夜的肚子传来饥饿感,陈晚神态自若地走到路边的包子铺,排在前面的人回过头,先是一愣,然后一脸同情地让开。
“谢谢。”陈晚礼貌道了声谢,“我要一个花卷和一碗豆浆。”
陈晚早上不喜欢吃得太油腻,蒸笼里的花卷层次分明,杂揉着葱花末和椒盐,一个约莫有许空山的拳头大,加上豆浆,完全足够填饱他的肚子。
然而落到包子铺老板娘眼里,便不是这么回事了,她不由分说地捡了两个花卷,并盛了满满一碗豆浆,招呼着自家男人帮陈晚端到桌上去。
陈晚落座,被面前斗大的两个花卷吓了跳:“我就要了一个花卷。”
“你吃吧,多的那个是我媳妇送的,不收钱。”男人大方地摆摆手,“出门在外谁没个不容易呢。”
不容易?什么不容易?陈晚一脸莫名,他低头打量身上的穿着,今年太忙,没来得及做衣服,腿上的深灰色灯芯绒裤是去年的,虽然洗得略微发白,但绝不寒碜,上半身是短款的羽绒服,轻便且不显臃肿。
等等——陈晚想通了症结所在,这年头识货的人少,包子铺的老板和老板娘定是将羽绒服错认成了棉袄,把他脑补成了一个买不起厚衣,挨饿受冻的可怜人。
陈晚哭笑不得地把花卷退还给老板娘,表示他真的吃不了两个,老板娘的神情显然不信,她用油纸一包:“吃不了留着路上吃。”
一个花卷值不了几个钱,但小本买卖挣钱不易,陈晚按原价付了钱,拿着剩下的花卷随人流挤上公交。
早间的公交车座无虚席,陈晚拉着扶手站定,突然衣摆被人扯了扯,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让座:“小伙子你坐我这。”
陈晚总算明白处处的反常因何而来,他摸了摸眼罩解释:“叔你坐,我眼睛只是发炎。”
说着陈晚拉下眼罩,露出左眼,为了避免继续被误会,陈晚干脆取了眼罩握在手里,一路闭着眼睛,直至到了服装厂,才重新戴上。
满玉山已经开始了有一会儿,听见临时工与陈晚问早,惊讶地走过来:“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
“我眼睛没什么大碍了,接着干活吧。”面对满玉山,陈晚可不顾忌,“你评的哪个货架?”
陈晚坚持,满玉山劝说无果,无奈妥协,他到底是个当下属的,做不了老板的主。
转眼到了饭点,以往陈晚在服装厂,通常是和许空山一起吃饭,自学校对面那家餐馆开业,他便成了熟客,不过今日情况特殊,他不敢冒险,遂让满玉山帮他打包了一份在仓库解决。
下午四点,陈晚算了算时间准备收工,临走前他叮嘱满玉山,千万别告诉许空山他来过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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