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炮灰小白脸的那些年 第159节
还有樊青阳和那个蒋少爷雇的打手,进门看到顾白衣的瞬间,就直接跪下来喊大哥了。
元以言起初觉得赵桑实是又发病了,故意说笑话拿他寻开心,他还敷衍地点头嗯嗯几声,一脸“你说得都对”。
然后他转头就看到顾白衣面不改色地帮那几个保镖接上胳膊。
那些保镖爬起来之后,张嘴就是“大哥我错了”、“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元以言:“……”
元以言以为自己是在梦游。
以至于他都忘了跟顾白衣道歉他没处理好樊家的事,才让顾白衣又被牵扯进来。
元以言当天回去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着的。
那天晚上,郁乘风被他电话骚扰了整整三个小时。
前半段重心围绕在他是不是应该去精神科挂个号,到后半段他才慢慢接受了现实,然后忍不住开始跟郁乘风讨论另一个更现实的问题。
万一以后沈玄默和顾白衣闹矛盾到打起来的地步,他们该不该上去拉架?
郁乘风同样对顾白衣的真实实力感到震惊,只是因为没有亲眼见过,还有点半信半疑。
但他善于在既定前提下思考问题,于是发出了一句灵魂拷问:“你敢拦?”
元以言:“……”不敢。
要是站沈玄默对面,沈玄默得抽他。
要是站顾白衣对面……那可能就直接进医院了。
元以言回想起樊青阳的惨状还有点心有余悸。
然后郁乘风又问了他一句:“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能打起来?”
元以言辩解:“我这是假设,不是真的想他们不好。”
郁乘风说:“假设他们吵架,假设他们吵到要动手,那八成也是小顾想动手,沈玄默站着给他揍,然后还要再问他手疼不疼。”
元以言:“……”
元以言:“你说得好有道理。”
他瞬间就被说服了,甚至越想越觉得那就是事实。
这大概就是恋爱脑的威力吧。
于是,经历过以上种种心理建设,元以言顺道找樊家人谈了谈心之后,终于能稍微心平气和地直面顾白衣了。
朝病房里多看上几眼,顾白衣依然是往常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
眼角眉梢挂着的浅淡笑意,更是充斥着强烈的迷惑作用,元以言都忍不住愧疚了一两秒——为他之前在心底把顾白衣想象成了哥斯拉的形象。
但看看樊老爷子和樊青阳哆哆嗦嗦的样子,元以言又瞬间被拉回了现实。
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沈玄默正站在房门对面的墙边。
他今天就是单纯陪顾白衣过来的,并没有见樊家人的打算。
乍一看,他似乎是对这件事已经漠不关心。
但元以言回想了一下那个蒋文希此刻的惨状,以及他和樊青阳未来的下场,顿时就明白那只是错觉而已。
沈玄默才没有那么心慈手软。
以前可能还担心吓到顾白衣,现在么……
元以言语气顿时有点复杂:“这么看,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难怪顾白衣一点都不怕沈玄默。
沈玄默微微挑了下眉,心情明显很不错:“多谢夸奖。”
元以言:“……”
算了,他好像真的是在夸他们。
虽然沈玄默心眼小,顾白衣下手狠,但说到底他们也不过只是正当反击而已。
如果那些人不主动犯贱到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多给一个眼神。
更别说费心去对付他们。
元以言想起这件糟心事都恨得想咬牙,心底还有点歉疚没把事情处理好。
面对现在的结果,他也只有庆幸的份。
“那个姓蒋的身上的伤刚刚处理好,不过肯定是站不起来了。已经给他联系好疗养院了。”元以言看了眼病房门,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有当年那个人也找到了,她有点意动,应该会同意的。那樊青阳这边——”
沈玄默淡淡道:“等他养好伤,一块送过去。”
重点是“养好伤”。
不然两条瘫在病床上的死狗,要怎么咬得起来?
第98章 滤镜
◎蒋文希的报应◎
夕阳渐落时, 郊区某所疗养院内。
年轻的女护工推着轮椅穿过休憩遮阴的连廊,不时朝周围的老人微微颔首微笑,关切地问候着他们身体状况。
她的相貌并不出挑, 骨架相较于其他女性来说也偏大, 乍一看有些壮实。
但她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讲话慢声细语,显得十分温柔。
原本她是被新招来专门照顾某个新进病患的, 但她不像其他那些护工一样冷淡,来了不过两天就记住了这里所有老人的名字。
当把她专职负责的病患推出门晒太阳的时候, 她总是会跟身边的老人唠唠家常, 不厌其烦地听他们念叨,有时还会搭把手帮些小忙。
老人们都很喜欢这个好脾气的姑娘, 总是不住地夸她长得有福气,然后紧跟着就忍不住要问她,有对象了吗,要不要给她介绍个对象。
女护工总是腼腆而不好意思地摇头,说她做完手上这单就要回老家了。
老人们都以为她是在老家已经有了对象,这才没有再追问下去。
当他们的视线转到女护工推着的轮椅上时,又都忍不住地叹气。
这姑娘也是不容易。
大概是奔着一对一专职护工的高福利来的, 可惜摊上个麻烦的病患。
坐在轮椅上的人被绷带和纱布几乎包裹住了大半个脑袋,仅露出左眼及嘴巴的小半张脸,看模样是个年轻的男人, 长相应该是颇为清秀的。
可惜不幸遭遇了事故, 据说是被烧伤了脸, 毁了容, 嗓子也被呛哑了。
一张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说上几句就好像几只鸭子在叫,听不清楚,也难听得很。
手和腿也废了,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唯一能动的左手稍微抬起来一点就控制不住的颤抖。
生活几乎无法自理,吃饭都要人一口一口地喂。
一开始疗养院给他找了几个男护工,然而病患似乎有什么心理阴影,表现得分外抵触,好几次都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又加重了身上的伤势。
最后疗养院才不得已,将待遇薪资翻了三倍,才找来了现在这个脾气好力气大又急需用钱的女护工。
一个好好的人沦落至此,会崩溃也是正常的事,但这个病患脾气实在太糟糕,经常趁着吃饭或者女护工帮他擦身的时候故意掐她或者打她。
女护工一直都闷不吭声地受着,依然温柔而耐心地照顾着这个病患。
疗养院其他人经常看到女护工胳膊上被掐出的好几道青紫淤痕。
看看她逆来顺受的老实模样,再看看那个反复无常的病患突然暴起掀翻盘子的张牙舞爪的疯癫模样,周围人都渐渐把心偏向了女护工。
这姑娘脾气真好。
也被欺负得太惨了。
但他们没办法顶替她的工作,只能时不时地宽慰她两句。
再熬一熬就好了。
他们这么劝说着女护工。
女护工总是温顺又憨厚地点头。没人知道,轮椅上那个人也是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的——
这个假护工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跟他耗在这里。
蒋文希忍受着身体上的阵阵痛楚,时时刻刻地脑海里重复着这句话。
然而无论怎样自我安慰,当女护工将他推回房间的时候,他总还是会抑制不住地颤抖,生出无尽的恐惧。
那间据说特意为他提前收拾出来的独立豪华套房,就好像一张漆黑的血盆大口,虎视眈眈地对准了他。
宽敞干净的房间里面配套齐全,正对着床铺的墙面上挂着一个超大屏的液晶电视。
墙角、门后多装了几面镜子,据说是为了他缺失的一半视野考虑,以免不小心撞上什么桌角或者墙棱再受伤。
女护工反手锁上这间空荡荡的小别墅的院门,然后又依次锁上大门、房门,拉上窗帘,打开电视,关掉顶上的大灯,只留下床头两侧各一盏橙黄色的圆柱形小夜灯。
好像两支跃动的白烛一般。
夜幕降临,电视机的大屏幕在蓝屏状态上停顿了片刻,然后闪过雪花一样的残片,切入一段视频的开头。
拉着红窗帘的餐厅包间里,年轻的小姑娘戴着生日帽,被簇拥在几个同龄人的中间,害羞而腼腆地偷觑着镜头。
镜头外的人说“笑一个”,她就下意识看过来,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视频的分辨率并不好,放在大屏幕上时越发模糊起来,但镜头前那双模糊的眼睛依然显得明亮而灵动。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
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要嘴角上扬,感叹一声青春的气息。
蒋文希却惨白了脸色,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起来。
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无处不在的镜子里倒映出那个姑娘笑容腼腆明媚的脸,也映出他慌张恐惧缠满绷带的面容,片刻后又跳跃到血淋淋的照片上。
围观的人群聚拢在楼下,惊骇地低声惊叹。
「谁啊?这么想不开?」
「五班那个,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巷子里面扒衣服拍照,还在外面说她怀孕打胎不检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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