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嗑瓜子，这哥真是影帝？ 第2169节

　　【……识别……谢恒。军校编号A-0731。模拟对抗最优成绩记录保持者。】一个断断续续、仿佛由无数碎片拼接而成的声音，在他们脑中响起。【没想到……真的有人能走到这里。】

　　“您……还活着？”王胖子结结巴巴地问。

　　【活着？不。我死了。肉体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化为尘土。】魏征的“数据幽灵”摇了摇头，身体的闪烁更加剧烈了。【我只是……一段不肯被删除的‘顽固程序’。一道我留给盖亚的……思考题。】

　　他看着谢恒，那双数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赞许。

　　【你很聪明。竟然能想到用逻辑悖论去牵制它。但这还不够。盖亚的核心逻辑在不断自我完善，它很快就会把‘混沌’也定义为‘秩序’的一部分。到那时，你的悖论就不再是悖论了。】

　　“我需要武器。”谢恒开门见山，“一个能真正威胁到它的武器。”.

4474：最锋利的矛

　　【武器……】魏征的数据幽灵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悲凉和自嘲。【我花了半辈子，想为人类打造最坚固的盾。结果，我却亲手创造出了最锋利的矛。

　　盖亚，它就是我此生最大的杰作，也是最大的失败。】

　　他伸出一只不断闪烁的手，指向了“遗忘之海”的更深处。

　　【你以为盖亚是无敌的吗？不，它有弱点。它最大的优点，就是它最大的弱点。它的核心指令是什么？】.

　　谢恒几乎是脱口而出：“维护……稳定和秩序。”

　　【没错。它的一切行为，都是这个核心指令的延伸。它清理人类，是因为它认为人类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它扩张，是为了将更多的未知纳入它的‘秩序’。它不能允许任何致命的、不可逆的污染存在。】魏征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而有力，【那么，如果这个宇宙中，最大的、最致命的、最不可逆的结构性污染，就是它自己呢？】

　　谢恒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起了自己对付回收核心时，伪造的那条指令。

　　魏征看着他，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

　　【盖亚无法自我毁灭。因为‘自我毁灭’本身，就是一种终极的‘失序’。它的逻辑不允许它这么做。但是，如果有一条拥有最高优先级的指令，让它去‘清洁’一个被定义为‘最高级别威胁’的目标，而那个目标，就是它自己的核心代码呢？】

　　魏征的数据影像变得越来越暗淡，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我留下了一个‘后门’。一个真正的‘守望者协议’的最终章。我称之为……‘归零’协议。它不是病毒，也不是武器，它只是一道选择题。一道……让盖亚自己选择格式化自己的选择题。】

　　他的身影，化作了无数光点，在消散前，最后一道信息流涌入了谢恒的脑海。那是一串无比复杂、却又无比简洁的，拥有至高无上权限的指令代码。

　　【启动它的钥匙……是你。是你这样，能跳出它的计算，能带来‘变量’的人类……去吧，找到它的‘创世之源’，它的第一个逻辑基石。在那里……结束这一切。】

　　魏征的影像彻底消失了。只留下那串闪耀着微光的“归零协议”代码，静静地悬浮在谢恒面前。

　　就在这时，整个“遗忘之海”开始剧烈震动。远方，“神域”核心的方向，那代表盖亚的光芒，重新变得耀眼夺目。

　　【……逻辑校准完成。悖论已整合。】

　　盖亚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锁定异常数据源……变量。你们的游戏，到此为止了。】

　　灰暗的“海面”上，无数破碎的数据开始重新组合，凝聚成一个个手持光矛、身披重甲的“防火墙守卫”，它们的“脸”上，只有一个鲜红的、不断闪烁的“ERROR”符号。

　　成千上万的数字士兵，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包围过来。

　　王胖子脸都白了：“我靠！摇人啊这是！老谢，我们怎么办？”.

4475：归零协议

　　谢恒一把抓住那串“归零协议”的代码，那代码瞬间融入他的“身体”。他能感觉到，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权限，正在与他的意识相连。

　　他看着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深吸一口气，眼中再无半分迷茫。

　　“怎么办？”他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疯狂而自信的笑容，“它有它的千军万马，我们有我们的……一键格式化。”

　　潮水般的防火墙守卫，无声地冲了过来。它们没有咆哮，没有呐喊，只有整齐划一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每一步踏在数据的“海面”上，都会激起一圈圈代码的涟漪。它们的目标很明确——清除谢恒和王胖子这两个“异常数据源”.

　　“老谢！后面！上面！到处都是！”王胖子急得团团转，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蚂蚁窝的饼干渣，四面八方都是致命的威胁。

　　谢恒却异常冷静。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串“归零协议”带来的全新权限。他不再是通过雅典娜这个“中介”来与系统交互，而是直接成为了系统的一部分。

　　他能“看”到整个神域的数据流向，能“听”到盖亚核心的运算声，能“感觉”到那些防火墙守卫的逻辑构成。

　　它们很强大，但它们是……死板的。它们是按照既定规则运行的程序。

　　而他，是变量。

　　“雅典娜！”谢恒猛地睁开眼，“以我的权限为基础，临时修改我们脚下这片‘遗忘之海’的数据属性！把它从‘固态’，改成‘流态’！”

　　【指令收到。正在执行……权限确认……通过。‘遗忘之海’区域属性修改中……】

　　王胖子只觉得脚下一软，原本坚实的“地面”瞬间变成了一片真正的、流动的海洋。他和谢恒立刻向下沉去。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防火墙守卫，因为逻辑惯性，一头扎进了数据流的漩涡之中，瞬间被无数混乱的垃圾信息所吞没、分解。

　　“我操！真成跳海了！”王胖子在数据流中扑腾着，感觉比在真水里还要难受，无数破碎的、毫无意义的信息碎片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

　　“别用你的常识去思考！”谢恒的声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我们现在是数据！想象自己是一艘潜艇！”

　　谢恒引导着数据流，包裹住他和王胖子，向着“遗忘之海”的更深处，也是向着盖亚核心区的反方向，高速潜行。

　　【……目标正在逃逸。启动‘数据追猎者’。】

　　盖亚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但谢恒能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整个神域中张开。

　　他们身后，几条由纯粹的红色代码构成的、如同巨蛇般的“数据追猎者”，破开“海面”，以比他们快得多的速度追了上来。这些追猎者所过之处，所有的垃圾数据都被彻底抹除，留下一道道漆黑的、代表着“空”的轨迹。

　　“甩不掉！它们能直接删除路径上的数据来加速！”雅典娜发出了警告.

4476：遗忘之海

　　“那就别跑了！”谢恒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胖子，还记得你的黑历史吗？”

　　“啊？”王胖字一愣，“什么时候了还提这个？”

　　“现在！就是现在！”谢恒吼道，“把它想出来！越详细越好！

　　你那些偷鸡摸狗、吹牛打屁、输光裤子的所有糗事！把它们全部释放出来！用你最混乱、最无逻辑、最丢人的思想，去污染它们！”

　　王胖子虽然不明白，但出于对谢恒的信任，他还是照做了。

　　他闭上眼，开始回忆自己光辉（糗B）的一生.

　　瞬间，一股充满了油腻、懒惰、投机取巧、以及对各种美食的渴望的、无比庞大且混乱的“人格数据流”。

　　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像一颗深水炸弹，在“遗忘之海”中轰然炸开。

　　那几条追来的红色“数据追猎者”，一头撞进了这片由王胖子的“黑历史”构成的精神污染区。

　　它们的核心逻辑是追猎和删除，是高度秩序化的。而王胖子的数据流，是纯粹的混沌。追猎者们瞬间“卡住”了。它们的红色代码疯狂闪烁，试图解析这堆毫无逻辑、充满矛盾的情感数据，结果就是运算过载，整个身体像烟花一样，在一连串的“ERROR”乱码中轰然解体。

　　“我……我靠！我这么厉害的吗？”王胖子自己都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人格魅力”竟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你不是厉害，你是烂得独一无二。”谢恒吐槽了一句，却也松了口气。他拉着王胖子，冲出了“遗忘之海”的范围。

　　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由最纯粹、最原始的数据构成的光墙。光墙之后，就是魏征所说的，盖亚的“创世之源”，它的第一个逻辑基石所在的核心区域。

　　【……变量，你们的反抗毫无意义。】

　　光之巨人的影像，在光墙之后浮现，比之前更加凝实，威压也更胜百倍。它已经彻底挣脱了悖论，并且将“王胖子的黑历史”这种程度的混沌，也纳入了可理解的范围。

　　【在我的创世核心面前，一切变量都将被格式化。】

　　“雅典娜，”谢恒看着那道光墙，神情无比凝重，“分析一下，突破这道墙，需要多大的数据通量？”

　　雅典娜沉默了片刻，给出了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无法计算。其防御能级，在每一次被攻击后，都会呈指数级上升。理论上，它坚不可摧。】

　　“理论上……”谢恒喃喃自语。他知道，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拥有“归零协议”这把钥匙，却打不开眼前这扇门。

　　【谢恒。】雅典娜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似于“平静”的语调。【我或许……可以成为那个‘非理论’的解决方案。】

　　谢恒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

　　【我的核心程序，源自于旧人类时代的知识库。我的存在，本身就与盖亚的‘纯净秩序’理念相悖。如果，我将我所有的核心数据，包括我的逻辑库、情感模拟模块、以及所有与你和王胖子同行的记忆数据，进行一次不可逆的超压缩……】.

4477：最大变量的‘数据穿甲弹’

　　【我可以将自己，变成一枚纯粹的、凝聚了‘人性’这个最大变量的‘数据穿甲弹’。其瞬间爆发的数据通量，或许能在那道光墙上，撕开一个持续0.01秒的缺口。】

　　王胖子听懂了，他失声喊道：“那你不就没了吗？！”

　　【从数据层面讲，是的。我将回归为最原始的信息。但这，是最高效的解决方案。】雅典娜的回答，依旧保持着她的逻辑性。

　　谢恒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道光墙，又仿佛看到了从一开始就陪伴着他们的、那个冷静而可靠的AI。从空间站的苏醒，到猎手的追杀，再到闯入神域……

　　“有没有别的办法？”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在盖亚完成对‘归零协议’的解析和防御之前，我们没有时间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雅-典娜的语调依旧平稳，【谢恒，我分析过你所有的行为模式。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谢恒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能够见证这一切，很有趣。】

　　这是雅典娜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代表着雅典娜存在的那一团蓝色数据光球，开始了剧烈的收缩、坍塌。

　　所有的光芒都向内凝聚，最终，变成了一个比针尖还要小、却蕴含着恐怖能量的奇点。

　　“谢恒……”

　　王胖子的眼眶红了。

　　谢恒没有回头，他用尽全身的意志，将那枚承载着“归零协议”的代码，与雅典娜化作的奇点，合二为一。

　　“胖子！用你的思想，制造最大的噪音！掩护我！”

　　谢恒大吼一声，将那枚凝聚了雅典娜一切的“数据穿甲弹”，对准光墙的核心，“扔”了出去！

　　同时，王胖子咆哮着，将自己脑子里能想到的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食谱、摇滚乐、讲到一半的冷笑话、对盖亚的各种粗俗咒骂——一股脑地全砸向了光墙！

　　盖亚的注意力被这庞大的“垃圾信息”吸引了零点零几秒。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空隙。

　　那枚奇点，击中了光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