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48节
坐在龙撵上的朱由校,想到这里时嘴角微微上翘,做大明的皇帝是要够心狠和心硬,但同样也要有足够的耐心。
任何层面的改革,都是需要有人来推动,旧有势力被取缔,没有新兴势力接管,秩序就崩坏了,那统治天下的根脉便动摇了。
朱由校有足够的耐心,去跟各种类型的对手博弈,只要他足够稳,哪怕期间杀再多的败类,大明的根脉也乱不了。
清风徐来。
紫禁城的夜是宁静的,然京城的夜却不平静。
崇教坊,国子监。
“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公事房的平静,持笔而坐的徐光启,将头侧到一旁,握拳捂住嘴,生怕书案上所写奏疏有损。
“唉~”
咳嗽之余,房内响起一声长叹。
徐光启倚着官帽椅,手中握着毛笔,脸上流露出惆怅复杂的神情,显然是想起了庙堂上的事情。
天子与朝中衮衮诸公,究竟要斗法到何时啊。
一想到危急的辽事,徐光启的心情就很烦躁,明明国朝面临危机,为何有些人就视而不见呢?
想到这些的徐光启向前探探身,盯着眼前书写的奏疏,论对辽战事兴火炮疏。
尽管徐光启现在是国子监祭酒,然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从没有放松过对辽事的关注。
而在这封奏疏旁,还放着一本奏疏。
《再论甘薯疏》
尽管他此前写过一封《甘薯疏序》,可作为舶来物的甘薯,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尽管徐光启很推崇此物。
而与新君的接触下,徐光启发现新君对待新鲜事物,是有着包容性的,这也让徐光启萌生想将甘薯推荐给新君……
哗~
一阵夜风袭来,吹开了紧闭的房门,令书案上的奏疏被吹动,这让徐光启忙伸手按住。
待夜风过后,徐光启眉头微皱,将毛笔放下,撩袍起身朝前走去。
原本想关上房门的徐光启,隐约间听到一些响动。
“徐光启不配做国子监祭酒,你就是士林之耻!”
“今夜吾辈当彰显文人傲骨!!”
“徐光启就是奸逆之臣,向陛下进谗言,吾辈……”
随着一些喊叫,被徐光启听到后,徐光启的脸色微变。
“祭酒,出大事了!”
而就在此时,一名轮值的国子监博士,拎着灯笼,行色匆匆的跑来,“国子监外聚集不少人,都是先前被清退的监生,他们静坐示威,您快去看看吧。”
这是要坏事了。
徐光启一听此言,心下一紧。
眼下京城内外诸坊皆行宵禁,在这等态势下却出现此等现象,还是在崇教坊所在国子监,一旦闹大的话势必传到御前。
“快,随某前去。”
徐光启当即说道。
对于徐光启而言,国子监外聚集大批监生静坐示威,对他进行控诉和谩骂,徐光启心中是不在意的。
让其这般急切的想赶去,是怕动静闹得太大,一旦真发生这种事情,依着他对新君的了解,那必然会严惩这批监生的。
前去国子监外的途中,徐光启的心有些乱,为何在毫无征兆下会闹出这等事情,这也让徐光启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甚至暗暗祈祷不是他想的那样……
第72章 尊儒,不代表崇儒!
泰昌元年十月三十日,数百被清退的监生夜聚国子监,示威声讨徐光启,时夜崇教坊生走水之事……
“一个个的动作真够快啊。”
东暖阁内,朱由校眼神冷厉,盯着御案上的奏疏,怒在胸膛烧,“这才多久啊,呈递御前的弹劾规谏奏疏就达百封之多,好啊,真是太好了。”
在御前伴驾的司礼太监王体乾,脑袋低垂着,手微微颤抖,他可以清晰感受到天子的怒意。
国子监聚众示威一事,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臣…卫时泰,拜见陛下。”
王体乾思虑之际,折腾一夜的卫时泰,快步走进东暖阁,抬手向朱由校作揖行礼,看着眼前的卫时泰,朱由校冷冷道:“人都抓起来没?”
“禀陛下,皆已被勋卫逮捕。”
卫时泰不敢迟疑道。
“崇教坊走水的损失大吗?”
“烧毁宅79座,伤217人……”
听着卫时泰禀明的情况,朱由校的眼神愈发冰冷,一夜之间,国子监闹出监生聚众这等风波,崇教坊出现这等损失,要说这背后没人推波助澜,朱由校绝不相信,只是具体牵扯到谁,却根本无从查证。
厂卫的规模还是太少了。
朱由校紧攥着拳头,魏忠贤提督的东缉事厂,骆思恭所领的锦衣卫,多数都奉诏离京负责清查皇庄皇店。
西缉事厂是被创设了,但至今还只是个空架子。
朱由校属意的那帮西厂头头,眼下都奉诏奔波在大明各地,或募新卒,或召文武,一时半会儿回不了京城。
内廷的确还有不少太监宦官,然而对待内廷的权力构架,朱由校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秩序不能出错,位次不能乱排,否则内廷太监的彼此制衡,彼此制约,彼此忌惮,这种微妙平衡就会被打破。
内廷是大明皇帝的鹰犬,厂卫是大明皇帝的眼睛和耳朵,不管哪个出现问题,都会让大明皇帝陷入被动。
裁撤和限制厂卫这种蠢事,朱由校绝对不会去做,哪怕厂卫是把双刃剑,但牵扯到皇权层面,即便是厂卫蕴藏再多隐患,那终究都是利大于弊!
“皇爷,诸顾命大臣,国子监祭酒于乾清门求见。”
一名年轻宦官低首从殿外走进,行至御前作揖行礼道。
该来的终究会来。
朱由校倚着软垫,嘴角微微上翘,昨夜国子监闹出这等事,朝中的那帮文官岂会坐视不管呢?
“宣。”
随着朱由校下达传召,乾清宫出现些动静,不多时,以方从哲为首的诸臣,从乾清门赶到乾清宫,国子监祭酒徐光启走在最后,眉宇间透着凝重,神情略带憔悴,一看就是彻夜未眠。
“臣……”
“免礼吧。”
朱由校环视眼前诸臣,目光落在徐光启身上,摆摆手打断道:“国子监出这种事情,为何东阁大学士朱国祚没来?”
一句话,问住了在场诸臣。
朱国祚,字兆隆,浙江秀水人,光宗皇帝初登大宝时,因朱国祚曾任谕德官,拜朱国祚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与机务,内阁大臣会领某部尚书,或实职,或虚衔,以彰显阁臣特殊地位。
“禀陛下,朱阁老初至京城赴任,尚在熟悉内阁机务,故而没有前来。”内阁群辅韩爌上前作揖道。
只怕是你们没有叫吧。
朱由校似笑非笑,眼前站着的这帮大臣,除了徐光启以外,其他都是光宗皇帝临终前钦定顾命,嗯,少了一位,张问达被逮进诏狱了。
说起来短暂的泰昌朝,经廷推补选的内阁大臣,除了元辅方从哲,次辅刘一燝,群辅韩爌被钦定顾命外,像朱国祚、何宗彦、沈、史继偕四位群辅,却没有被钦定为顾命。
甚至到现在,仅朱国祚赴任抵京,而剩下三位尚没有抵京,这也凸显出大明政坛的现状。
朱由校没有接韩爌的话茬,东暖阁的气氛也随之冷了下来。
“启奏陛下。”
在沉寂片刻后,徐光启走上前,双手捧着一封奏疏,作揖行礼道:“国子监出现这等事情,臣身为国子监祭酒有失察之错……”
“爱卿,你这是要向朕请辞?”
朱由校向前探探身,打断了徐光启所讲。
“陛下英明。”
徐光启顺势跪下,高举所持奏疏,行跪拜之礼道:“臣辜负圣恩,致使……”
“够了。”
朱由校再次打断道:“请辞一事休要再言,朕不允!国子监发生聚众示威一事,与卿家没有关系,朕倒是觉得此事透着古怪,说不定就是有些人,不想让国朝安稳,故意在背后鼓捣出来的。”
讲到这里时,朱由校冷峻的眼眸扫视在场诸臣,方从哲、刘一燝、韩爌、周嘉谟、孙如游等一行人,此刻都流露出各异的神情。
“臣有本奏。”
杨涟从人群中走出,朝朱由校作揖行礼道:“陛下,昨夜国子监出现这等事情,更致崇教坊出现走水,朝野间众说纷纭,此事应尽快查明,以将真相公布,臣觉得陛下不该谴勋卫逮捕聚众监生,应尽快将他们释放,国朝向来是尊儒重教……”
杨涟讲的话,朱由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其本意是好是坏,朱由校是知道的,杨涟想消除影响,尽快将此事平息,不过做事太迂腐了。
那套旧官僚的做派,朱由校不喜欢。
国子监聚众示威一事,处处透着古怪,若真按杨涟所谏行事,那朱由校可以笃定,接下来还会有事情。
“国朝是尊儒重教,但还没到崇儒的地步!”
朱由校收敛心神,语气铿锵道:“此事朕自有计较,既然这批监生敢不顾国朝法纪和礼制,在国子监聚众示威,还致崇教坊出现多处走水,那他们就要为此负责。
不能因为他们有功名傍身,曾经是国子监的监生,就可以免于刑罚,那国朝法纪岂不成了摆设?
被勋卫连夜逮捕的那批监生,一律夺去功名,终生不得参加科考,昨夜敢在国子监做出此等挑衅之事,真要放过他们,那明日就敢齐聚午门示威,朕要严查此事,其中若有包藏祸心者,朕必严惩,该处刑就处刑,该抄家就抄家!”
第73章 皇明时报
也不知从何时起,谈论国政、抨击时务成了一种风气,站在统治者的角度,倘若没有掺杂利益,就是单纯的谈论或抨击,这并非不能容忍的事情,毕竟一些事实就摆在那里,想治理好天下,就需要听到不同的声音。
可惜大多数的谈论国政、抨击时务都掺杂着利益,夹带有私心,高举所谓公心大义的旗帜,以谋求自身想谋之实,任何事情只要牵扯到了人,就会变得无比复杂,溯本求源下就是利益使然所致。
大明很大,大到出现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朱由校言明的决断,注定会引来反对声音,刘一燝、韩爌、周嘉谟他们表达了不可如此武断的谏言,范济世、顾慥几人也都旁敲侧击的阐述了各自想法,这场御前廷议也必然不欢而散……
东暖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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