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49节
被朱由校单独留下的徐光启,心情复杂的站在原地,适才发生的种种,依稀还在他的眼前浮现。
“徐卿。”
朱由校坐在宝座上,看着分神的徐光启,端起手边茶盏呷了一口,停了少许,徐光启这才反应过来。
“陛下~”
徐光启忙作揖行礼,向朱由校请罪道:“臣不该在御前……”
“行了,这些话就别说了。”
朱由校放下茶盏,出言打断道:“朕想问问徐卿,对昨夜国子监发生的事情,徐卿联想到什么了?”
嗯?
徐光启一愣,显然对天子讲的没有料到。
“想必在徐卿的心里,多少也猜想到一些,就是不愿多去联想吧。”朱由校撩了撩袍袖,从宝座上起身,边走边说道:“走,陪朕出去走走,国子监的事情,在朕看来…就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政治示威!”
跟在身旁的徐光启,听到这里时心下一惊。
徐光启不是初入官场的新人,对大明官场的现状很清楚,对奉行的游戏规则也了解,说他无比纯粹吧,那是一种褒奖,人无完人,谁还没有些缺点呢?要真是一点缺点都没有,那就是圣人了。
可这复杂的人世间有圣人吗?
答案是肯定的,没有!
“陛下是不是多虑了?”徐光启强压心头惊意,紧随在朱由校的身旁,低首道:“毕竟那些被清退的监生……”
“真的是朕多虑吗?”
朱由校负手前行,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如果只有数十众被清退的监生,出于内心的不忿,前去国子监聚众声讨,那或许是很纯粹的,毕竟被招进国子监,这对读书人来说是荣耀。
可昨夜聚到国子监的,规模竟达数百众,你叫朕如何不多虑?
此事绝不像诸顾命讲的那样简单,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指示,在推动,朕定要把真相都查出来。
被勋卫逮捕的那批监生,朕的底线是明确的,别管这朝野间会掀起什么,该怎样处置他们,就必须怎样处置,不然…国朝定下的法纪和礼制,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徐光启脸色微变,他知道天子心意已决。
“民间的舆情啊,竟然能这般轻易的被煽动,被裹挟,这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朱由校停下脚步,伸手挡住刺眼的光,透过手缝,去看那耀眼的太阳,眼神冷冷的说道:“这种事情该变变了,朝堂是朝堂,民间是民间,朝中的争斗逸散到民间,那国朝秩序就没有安定一说!”
朱由校考虑的事情,比徐光启要全面,这不是朱由校比徐光启聪明多少,而是眼界带来的不同想法。
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就是朱由校最大的倚仗。
舆情导向的风浪,朱由校见过太多了,但凡是出现广泛的关注,一边倒的舆情风向,不能说绝对,但十有八九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冲在最前面的人,往往是被有意利用的工具,目的就是以此来掀起风波。
这是意识形态的争斗。
谁能够掌握住舆情的话语权,谁就能掌握主动优势,有太多的事情,就是坏在失去该主导权上。
“徐卿,朕记得国朝有邸报吧?”
朱由校转过身来,看向分神的徐光启道。
“有。”
徐光启忙作揖道:“一般……”
“这些就不必给朕讲了。”
朱由校摆手打断道:“朕打算创设皇明时报,由国子监牵头负责,既然民间对一些事情很关注,那就大大方方的公布出来,堵不如疏,一味地藏着掖着,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像红丸和移宫两案,像萨尔浒之战一案,朕知道在民间引起热议,这也让一些不法者钻了空子,将夹杂私心的谣言传开。
关键还有人就吃这一套。
明明就是谣言,但因为和他想的一样,就无条件的选择相信,这是何其可笑的事情。
与其被动的承受这些,倒不如掌握主动,将一些时事拟稿刊印,就先从京城开始,今后摸索出经验,再逐步扩大范畴。”
皇明时报?
徐光启愣住了。
天子跳跃的思维,让徐光启险些没有跟上,尽管大明已有邸报,但多是衙署与衙署间,朝堂与地方间,向这种对民间的还没有。
在徐光启的眼里,倘若真向民间发行皇明时报,这不就是鼓励议政论政吗?那岂不是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但徐光启忽略了一点,皇明时报要真能发行起来,朝廷就能掌握舆情主导权,将舆情导向跟所谓士大夫,所谓清流逐步的剥离,将附加到他们身上的特权掌控在手。
账,咱们一笔一笔的算。
朱由校负手而立,眼神闪烁着寒芒,大明的问题太多了,多到有很多事情,不能只靠一腔热血去解决。
杀人简单,可没有大义的杀,就算把那帮魑魅魍魉都杀绝了,但大明的统治根脉也必被动摇。
朱由校要真那样做,就不说落水不落水了,只怕他会成为那个亡国之君,在诏狱羁押的那批官员,朱由校一直没杀,就是在等一个契机,一个杀一儆百的契机!
眼下朱由校必须明确一个思路,围绕干预朝堂为前提,逐步谋取力保辽东不丢的政治步调。
他是大明皇帝不假,但他不是开国之君,更非是马上皇帝,想要震慑住文官群体,想要震慑住看不见的利益群体,就必须要有铁血的一面,而这只能在战场上塑造起来,天子可以不去战场,但天子掌控的军队,要能在战场上杀出雄威……
第74章 京营
一场小雨悄然而至,坐落在长安右门的中军都督府,不像其他衙署那样,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这雨下的好啊,雉绳公觉得呢?”
公事房内,张维贤倚着官帽椅,端起手边茶盏,浅浅呷了一口,意有所指的对孙承宗说道。
“是不错。”
思绪不在此处的孙承宗,挤出笑容应了一声。
“雉绳公可是有什么心事?”
张维贤嘴角微微上翘,随手将茶盏放下,看向孙承宗关切道。
“没…没有。”
孙承宗先是一愣,下意识回了句,随后看向张维贤,“英国公,您今日邀下官来中军都督府,是有涉及京营要务言明吗?”
“雉绳公这话讲的就不对了。”
张维贤撩了撩袍袖,微微一笑道:“本公是提督京营戎政,雉绳公是协理京营戎政,即便有涉及到京营的要务,那也是商量着来,还是要听雉绳公的意见嘛,本公说的没错吧?”
孙承宗沉默不言。
贵为英国公的张维贤,说出这种客气的话,也道出一个事实,大明勋贵所领的提督京营戎政,更多的时候就是政治摆设罢了。
真正能对京营做出决断的,要属文官出任的协理京营戎政,毕竟卡着钱粮供应的权柄嘛,谁要是敢违背这套游戏规则,京营就等着断顿吧,要是闹出些什么事情,破坏规矩的人势必会遭到算计。
“国子监聚众示威一事,雉绳公听说了吧?”
见孙承宗沉默不言,张维贤悠悠道:“看起来…陛下对此事很震怒啊,着勋卫连夜逮捕那批闹事的人。
说句不怕雉绳公笑话的。
犬子自进勋卫后,每日下值回府连饭都不吃,累的只想睡觉,有时本公想跟他聊几句吧,都能睡着,气的本公想动用家法。
可您猜怎样?
昨夜皇家近卫都督府的号令,刚传至我英国公府上,这兔崽子就连滚带爬的跑了,边跑边喊家将给他披甲,搅得本公昨夜都没有睡好。
算了,不提这些事情了,本公听说被勋卫逮捕的那批人,都是没有通过国子监的考核,被国子监祭酒徐光启清退的监生,你说他们是怎样想的,即便心中再有不忿,也不能违背国朝法纪吧。”
真是多事之秋啊。
听着张维贤所言这些,孙承宗神情复杂,此事动静闹得这么大,他如何会不知晓,甚至孙承宗还猜到有谁参与其中。
嗯。
凡是在朝知晓些时局的,就没有觉得国子监聚众示威一事,只是单纯的监生不忿,才连夜跑去国子监的。
张维贤清楚。
孙承宗清楚。
其他人清楚。
只是吧…有些事情就算真知晓,那也只能憋在心里,朝堂不是市井之地,说什么话,就要负什么责。
“英国公,还是不聊这些事情了。”
孙承宗收敛心神,看向张维贤说道:“从我等奉诏整饬京营,这前前后后也都查了,甚至陛下都将内廷所谴内臣都召回宫,您是提督京营戎政,下官是协理京营戎政,京营的问题就摆在那里,可迟迟没有拟定好章程,下官觉得再拖下去,只怕陛下那边不好交代。”
本公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张维贤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翘,很快就恢复平静,整饬京营一事,不止孙承宗急,他张维贤更急。
只是有些事情吧,不是急就能解决的。
拱卫京畿的京营各部,各种问题就摆在那里,只要眼睛不瞎,心思健全之辈,都能看的真切。
可为什么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还不是利益闹得!
这京营的水太深了,深到张维贤都深感忌惮,除了文官以外,还有勋贵、内监、武将群体,各方势力掺杂其中,这不是仨瓜俩枣,是数不清的白花花的银子,啊,前任在这个位置时,就能捞取到各种好处,合着到我接任了,好处没了,还要背负骂名和罪责,姥姥,事儿不是这么办的!
如何将京营的整饬达到天子满意,这是张维贤一直考虑的,至于整饬后的京营,是否能恢复到当初那样,张维贤考虑的不多。
从此前几次进宫面圣,到知晓一些事情,特别是川浙兵奉诏进京,张维贤算逐步揣摩透天子所想,他这个提督京营戎政啊,包括孙承宗这个协理京营戎政,更多的就是把京营的贪腐给解决掉,减轻国库开支压力。
天子的年纪虽小,但看待问题却很透彻。
既然国朝每年调拨粮饷,养出的是一帮废物,多数银子都被上下其手,那干脆京营就别这么臃肿了,该清查的亏空查清,该裁撤的建制裁撤,这些话朱由校没有对张维贤言明过,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而张维贤也揣摩到了。
只是这个切入点,张维贤一直没有找到,直到国子监闹出聚众示威之事,天子着勋卫逮捕闹事监生,张维贤觉得时机到了。
“这件事吧,本公也想了很久。”
张维贤收敛心神,笑着看向孙承宗,随后却露出懊恼神情,一拍脑门道:“瞧本公这记性,有件事情忘对雉绳公说了,刚才还想着先跟雉绳公说及,一提那国子监的事情,就把此事给忘了。”
嗯?
孙承宗眉头微蹙,看着赔笑的张维贤,此刻他是听出来了,聊国子监的事是引子,眼下说的才是正事。
“这在京营挂职的勋贵,都被本公请到中军都督府了。”
张维贤撩袍起身,特意看了眼外面,“算算时辰,他们也该到了,真是老了,这记性也有些差了,雉绳公万莫怪罪啊,本公特意命府上的人,去订了几桌席面,稍后啊,本公要当众敬雉绳公几杯,就当做是赔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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