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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50节

  “英国公,您这是想干什么?”

  孙承宗跟着起身,看向张维贤说道。

  “莫急,莫急。”

  张维贤却笑着摆摆手,“容本公卖个关子,这场摆在中军都督府的宴席,要是没雉绳公出面的话,那就喝不下去,走吧雉绳公,别叫那些人都等急了,请。”

  说着,张维贤朝孙承宗伸手示意。

第75章 京营

  雨来的快,走得也快。

  紫禁城内有不少宦官,在各处清扫汇聚的水洼,这座历史悠久的庞大建筑群,可以保持眼下的雄伟壮丽,离不开这些徘徊在内廷底层的群体。

  或许说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晓他们的名字,但他们却真实存在,他们的一生都与紫禁城息息相关。

  “看来英国公是要发力了。”

  朱由校盘坐在罗汉床上,嘴角微微上翘,“在中军都督府衙署设宴,请京营挂职的勋贵过去,英国公真会挑时候,只怕到了明日,这弹劾英国公的奏疏不会少。”

  在旁服侍的王体乾有所反应,知晓皇爷这样讲,就是莫要将这些奏疏呈来烦他,不过王体乾的余光,却一直留意跪地的太监。

  这人他太熟悉了。

  此前身陷内廷盗宝小案的刘朝。

  只是在过去较长时间内,刘朝都没有出现,以至见到刘朝时,王体乾都有些惊奇,原来没死啊。

  在不知不觉间,在这座城高墙厚的紫禁城内,属于万历、泰昌两朝的痕迹越来越少,一朝天子一朝臣,内廷的很多老人都消失了,他们去往何处,是死是活,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知晓内情。

  别看王体乾贵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可是内廷的有些事情吧,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去打探的。

  内廷被提拔的那批掌权太监,有一个算一个,都知晓他们如今的地位和权势,皆是来自于新君,所以对新君喜恶都牢记于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们记得比谁都要清楚,生怕有触怒新君之处,那么等待他们的结果就是注定的。

  “据奴婢知晓的情况,孙协戎前去中军都督府,与英国公聊了很多。”跪地的刘朝,谨慎的禀明,“不过被请去的那些勋贵,一个个的情绪不是特别高涨,在神枢营挂职的成国公就……”

  “不必讲这些了。”

  朱由校摆手打断道:“对英国公…朕还是放心的,那些被召回宫的内臣,一个个都查的怎样了?”

  “禀皇爷,都查清楚了。”

  刘朝不敢迟疑,当即叩首道:“在五军、神枢、神机三营的那批内臣,超七成都或多或少贪墨钱粮,甚至有些还暗中授意盗卖军械、甲胄、火器等,在京营的一些勋贵,乃至麾下的武将,私下与他们交往密切,奴婢已命人将这些供词都整理好了。”

  “一个个真是够可以的,吃着皇粮,拿着官俸,却干这等损害国朝的事情。”

  朱由校冷哼一声,眸中掠过冷芒,“凡涉事的内臣悉数杖毙,通过筛选的那批内臣,由内厂负责安置,去守陵吧,至于那些供词,找个时间送至英国公府,莫要节外生枝。”

  “奴婢遵旨。”

  刘朝忙作揖应道。

  内厂?!

  大内行厂吗?

  王体乾此刻犹遭雷击,心底生出惊涛骇浪,他真的不知道,内廷何时竟有了内厂,这是何时的事情啊。

  一个东辑事厂,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提督,眼下在清查北直隶境内的皇庄皇店,闹出的动静令朝野颇为不平。

  一个西缉事厂,受清查皇庄皇店的影响,被新君重新特设起来,不过具体是谁提督,内廷将有哪些人调进去,这还都是未知数。

  在这样一种态势下,内廷竟多了个大内行厂,也就是王体乾心性还行,不然啊,此等消息必让他在御前失仪。

  “对了,田尔耕、许显纯找到没?”

  朱由校拿起一份奏疏,想到什么事情,对刘朝询问道。

  “禀皇爷,已经找到。”

  本欲离去的刘朝,再度拜道。

  “嗯,叫二人去北镇抚司,署理诏狱。”朱由校没有抬头,“既然骆思恭忙着清查皇庄皇店,被逮进诏狱的那批人,也不能只关着不审讯,告诉二人,把该清查的都尽快落实。”

  “奴婢遵旨。”

  刘朝当即应道。

  东暖阁恢复了平静。

  刘朝离开没多久,朱由校放下奏疏,此刻的他没心思处理朝政了,京营的这颗雷,张维贤要着手触碰了。

  在旁服侍的王体乾,忙低首上前服侍。

  “京营,京营。”

  王体乾听到此言,就知自家皇爷对京营有虑,其实涉及京营的种种,京城上下知晓内情的很多,但都选择闭嘴不谈。

  王体乾不止一次的想过,为何皇爷会知晓京营的内情?

  如张维贤猜想的一样,朱由校命他提督京营戎政,命孙承宗协理京营戎政,就从来没有想过,经二人之手把京营彻底整饬出来。

  这不可能。

  也不现实。

  传承到现在的京营,根子都彻底烂掉了,承平的时间久了,腐败是不可避免的,堕化是不可避免的,京营疏于操练,许久没上战场,对他们的战力有多少保障,朱由校根本就不敢深想。

  想要改变京营,就必须换血。

  可眼下的事实,是京营被文官群体盯着,要真是做什么出格之事,只怕眼下逐步掌控的秩序,必然会生出新的乱子。

  按着朱由校的构想,整饬京营要分成数步进行,眼下张维贤、孙承宗要做的,就是把腐败堕化遏制住,叫空额给挤出来,叫国库能缓解些压力。

  一个勋贵顶流,一个文官出身,朱由校觉得京营的初期整饬,只要张维贤、孙承宗能够配合好,那是能够落实下来的。

  初期整饬能落实下来,待到辽左那一战打完,一批从前线回来的精锐回来,针对京营的中后期整饬,就能稳步推进起来。

  到时即便文官群体想要反扑,朱由校也浑然不惧,有一批忠诚于他的将校和军队,只要京畿一带不出现哗变,那很多事情都是能玩起来的。

  “去,派人把陈策、童仲揆召来。”

  坐在罗汉床边的朱由校,突然看向王体乾道。

  “奴婢遵旨。”

  王体乾忙低首道。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朱由校必须未雨绸缪,涉及新军的操练,必须要区别于现在的一些模式,朱由校要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跟陈策他们好好聊聊,确保由内帑供应的这批新军,能够有大的改变才行。

第76章 福王进京

  置身于复杂混乱的大势下,有人想精忠报国,有人想趁势谋利,有人想随遇而安,不管是哪种活法,都是这人世间的常态,谁都觉得自己的选择无错,这就是人,无法具象描述的复杂存在。

  京城的时局没有平稳二字,作为大明的政治和权力中枢,本就自带虹吸效应,吸引着数不清的群体汇聚。

  谁都有雄心,谁都有壮志,既然活在此等时代下,那没有谁不想闯荡一番天地,这也造就了京城的复杂。

  京城,苏州试馆。

  “阿嚏~”

  钱谦益倚着官帽椅,将玛瑙鼻烟壶放下,揉了揉鼻子,面露笑意道:“要说西夷的传教士,带来的玩意儿真够稀奇的,诸君,这鼻烟不错,真就不尝试尝试?别的不说,此物是真提神。”

  这试馆正堂坐着的几人,却无一人接钱谦益这茬,像此等西夷传进的舶来物,他们没有兴趣。

  见众人不言,钱谦益也不恼怒,慢条斯理的收起那玛瑙鼻烟壶,心里却鄙夷起眼前这几人。

  此物不止能提神,还能令雄风持久,想到这里,钱谦益想起送他此物的传教士。

  “眼下朝局这般混乱,新君即皇帝位以来,听信身边权阉谗言,在朝闭塞言路,做事喜乾纲独断,这对社稷而言并非好事啊。”

  钱谦益看了眼在场几人,端起手边茶盏,呷了一口道:“像国子监这等要地,乃是我朝文脉所在,可从徐光启赴任以来,竟然先后清退数百众的监生,这在我朝还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这几日京城发生什么,此前京城发生什么,无需老夫多言,想必诸君也都清楚吧?如若我等坐视不管的话,那社稷岂不将这样乱下去?”

  “受之公所言甚善。”

  赵南星紧皱眉头道:“似方从哲、亓诗教、官应震这等大奸似忠之辈在朝,就难怪新君御极以来,会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之事。

  眼下朝局这般混乱,吾辈必须要奋起,不然社稷岂有安定之说?远的不说,就言时下的京畿,已生多少事端?”

  “梦白公说的不错。”

  就在此时,另一人紧跟着说道:“似红丸一案是何等的重要,光宗皇帝驾崩本就扑朔迷离,新君不听忠良谏言,竟将此案交由名不见经传的洪承畴亲审,还听信谗言,把移宫风波定性为案,这岂不是伤了忠良之心吗?”

  见赵南星二人这样说,钱谦益眉头微蹙起来,他讲国子监的事情,却被他们给带到别的事上,这让钱谦益有些不高兴。

  当初在苏州府时,知晓光宗皇帝御极登基,钱谦益就坐不住了,等待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迎来了转机,这也让钱谦益犹豫再三选择赴京城,毕竟当初在国本之争中,东林党可是出了大力。

  政治是讲究付出与收获的,此前一直是他们东林党在付出,现在朝堂格局变了,也该得到些回报了。

  只是让钱谦益怎样都没有想到,路刚赶了一半,却意外得到新君驾崩的消息,才继位不到一月啊,怎么就山陵崩了?

  在这等境遇之下,钱谦益没有继续赶路,反而开始写信联系,这兜兜转转之下,直到现在才赶到京城。

  可是让钱谦益无法接受的,是其他人都或多或少谋得新职,唯独就是他,没有得到一官半职,这让钱谦益很恼怒,可是他不能讲出来,毕竟他在海内是有些名望的,即便是想得到些什么,也不能这样直白的讲出来。

  这就是他钱谦益的处世之道。

  “诸君且听某一言。”

  钱谦益轻咳两声,撩了撩袍袖道:“如今的朝局这样,想要短时间内逆转,其实是不现实的事情,不过这勋卫逮捕国子监监生一事,对我等而言却是一个机会,要是有人能振臂高呼……”

  “说起来,当前这等局势下,为何进卿公不赴京城?”

  赵南星微皱眉头道:“似方从哲这等庸才,就不配在内阁任首辅,光宗皇帝在位时,就多次下诏催促进卿公赴京,如若进卿公能经廷推出任内阁首辅,那眼下的朝局就不会这样。”

  钱谦益怒了。

  这个赵南星两次三番打断他,不让他把话讲下去,分明就是没有重视他,是,他是在朝没有为官,可他名望高啊。

  更让钱谦益不满的是,其他被他邀请来的几人,此刻都顺着赵南星的话茬,你一言我一语的讲着。

  东林党尽管是朋党不假,凭借过去的坚守,如今在朝势起,但是也难掩内部的派系林立,在某些事情上,他们的态度和想法是不一致的。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好必有坏,不可能说只有好没有坏,反之也是一样。

  就像国子监聚众示威一事,其中就有钱谦益在背后推波助澜,目的嘛很纯粹,钱谦益盯上这国子监祭酒了。

  如果能将此位拿下,作为自己在政治上的跳板,那今后想位列京卿之列,也不是不现实的事情。

  只是钱谦益没有想到的是,国子监聚众示威之事,竟然闹出这么大的风波,这也让他在观望,在设法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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