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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143节

  但正如蒯越的推测,刘表那边派遣使者来召见了他,而蒯良和蒯越早已准备妥当,二人出了府邸,上了马车,向着州牧府行去。

  在蒯越到达州牧府门前时,他见着了一并受到刘表召见的别驾刘先,以及其他几名荆州重臣,众人互相致意后按官职大小踏入了州牧府,向着州牧府的明堂走去。

  当众人到达明堂前时,入目的是赤裸着上身,背上捆绑着荆棘条的蔡瑁张允二人,蔡瑁张允跪拜于地,意图通过悲情牌就此打动刘表,使刘表宽恕二人的过错。

  蒯越眼尖,他的视力一向很是不错,只一眼他就看清了蔡瑁张允身上背着的荆棘条有假,按照常理,荆棘条上的尖刺应该将蔡瑁张允二人的背部刺的鲜血淋漓才是,可蔡瑁张允背上却是没有什么鲜血。

  半眯着眼睛片刻,蒯越知晓了负荆请罪的蔡瑁张允二人背部无伤的原故,乃是蔡瑁张允将荆棘条上的尖刺给磨平了,既然没有了尖刺,自然也就刺不穿蔡张二人细腻光滑的背部,也就没有什么鲜血流出。

  ‘做戏也要做全套啊!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蒯越面色不喜的于心底吐槽了一句,蔡瑁张允既然是到刘表面前打悲情牌,使刘表放弃责罚二人的想法,那怎么都要流点血才是,如何能将荆棘条上的尖刺磨平呢?二人这是一点苦头都不想吃。

  同蒯越一样,别驾刘先见着蔡张二人的背部,自然揣测出了蔡瑁张允的小聪明,他不由低头轻叹了一声,如蔡瑁张允二人,尽是将聪明用到了小处,那里有战场争锋的大将的雄浑气质。

  众人鱼贯着踏入明堂,只见刘表安坐在主席的位置,面色不悲不喜,似是对外间负荆请罪的蔡瑁张允二人不怎么放在心上,但等众人坐定,刘表率先开口,却是暴露了他此刻内心最关注的事情:“诸君,蔡瑁张允连番败绩,丧师辱国,更是失陷了房陵,今日当共论其罪。”

  说罢刘表将目光投射到别驾刘先、蒯良和蒯越所在的文臣席位上,别驾刘先当仁不让的第一个开口回应,和刘表相处日久,他自然是知道刘表召见群臣的心思,以及刘表面上说是给蔡瑁张允定罪,实则想为蔡瑁张允开脱的本心。

  “使君,申氏奸诈,米贼狡黠,皆是不容易对付的,自不必提张鲁手下还有善战的賨人,再者蔡中郎将和张校尉精通的是水战,于陆地交兵多少有些不擅长,一时不慎,小败一场,却是不必太过苛责。”

  刘先的一番话说完,刘表的面色平静如水,他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但蔡张屡战屡败,丧师辱众,如何能轻易饶得。”

  “使君,昔日的孟明视、西乞术亦是屡战屡败,然则秦穆公非但不予加罪,反而继续重用二将,才有了秦穆公的霸业。”心思通透的蒯越站了出来,他借古喻今劝告着刘表。

  有了刘先和蒯越的带头,加之刘表意图责罚蔡瑁张允的语气过于薄弱,一众为刘表召见的荆州重臣纷纷出席,向着刘表劝告,递出一个台阶来,方便刘表宽恕蔡瑁张允。

  刘表皱起眉心,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禁音,而后他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勉强开口道:“也罢,这次且宽恕了蔡瑁张允二人的罪过,令二人整军备战,来年再行征讨上庸,若再无功,定然不饶。”

  闻言一众荆州重臣纷纷出席,齐声赞着刘表的大度和宽和。(本章完)

第266章 武都战事

  兴平二年,十月中旬。

  汉水,一叶扁舟浮于水面之上,扁舟临岸的一端,一名青衣文士挺身直立在船头,他拱着手向岸边送行的几人说道:“明公,郁就此去了。”

  这名青衣文士正是州牧府的书吏程郁,巴郡太守程畿的长子,当下他领着刘璋的使命,将往上庸走上一趟,做一次人口的买卖。

  岸边的刘璋点了点头,他出声道:“早去早回,一切以保全自身为重,凡事不必强求。”

  “诺。”程郁听着刘璋关怀的话,他心头一暖,朗声应下了刘璋的吩咐,而后他指挥着船工解开系在岸边的缆索,顺着水流风向的走势,他所在的这一叶扁舟无风自动,向着汉水的下流行去。

  刘璋驻足于原地,见着载着程郁的扁舟在他的眼中先是占据着整个眸子,而后扁舟逐渐变小,有若一只地上寻觅食物的蚂蚁一般,再然后近乎消弭不见,颇有孤帆远影碧空尽的调子。

  见着扁舟远去,刘璋收回了送别的目光,将目光放向江岸,眼下深秋已尽,寒冬将至,寒风虽称不上呼啸,但也有些劲头,风力卷席下,江岸的树木枝头本已不多的叶子漂零而下。

  “一年将尽,嗯,又是一年将尽。”刘璋在寒风的提醒下,裹了裹身上的寒衣,算上今年,他来到这东汉末已是两年了,若无意外,兴平的年号的会被取代,来年将会是建安元年了。

  立身于刘璋身侧的彭羕响应了一句,他也有所意动:“光阴似箭,这支箭射出去就追不回来了。”

  听着彭羕说出的俗套比喻,刘璋摇了摇头:“依我看,时间像一头野驴呀,跑起来就不停。”

  “明公的这个说法有趣,比起人生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来说,更为的生动形象一些。”彭羕笑了一声,拍了拍刘璋的马屁。

  程郁已去,刘璋等一行人返身上马向着南郑而去,其实说起来,程郁一个微末小吏作为使者,怎么也用不着刘璋亲自送行,但刘璋自收复汉中郡后,虽说不上夙兴夜寐的料理政务,也是好生辛苦了一阵,于是他趁着送行程郁,出游一波舒缓下疲惫的心绪。

  汉中之地,一则张鲁割据多年,二则士庶倾心天师道,故而张鲁一去,民心浮动,加之汉中的攻防战打了数月,南郑的府库又为张鲁所清空,眼下需要刘璋处理的事务相当的繁杂,民心需要安抚,钱粮需要计量。

  此外还有以中郎将吴懿为都督,军议校尉法正为谋士,领着校尉徐猛、袭肃,加上新降的孟达、杨帛眼下正在发起的武都战事,战事一起,钱粮辎重、兵器甲胄就是天量的调度,很多文书事务都需要刘璋点头批准。

  ‘幸好有黄权。’到达南郑官寺的刘璋于心底庆幸了一句,作为汉中太守的黄权很是称职,安抚黎庶,稳定地方,钱粮接济调度都做的很是不错,没有什么大的阙漏和错处,为刘璋省下了不少的功夫和时间。

  说曹操曹操到,于官寺门前下马的刘璋一抬头就看到了黄权迎了上来,刘璋不急不缓,他将马缰绳递到身侧的亲卫手里,让亲卫把马匹牵下去喂上一些精细的草料,同时刘璋开口向黄权问询道:“可是武都有消息递来。”

  黄权微笑着点头,他一边将手上的文书递给刘璋,一边开口道:“是的,吴中郎将自武都递来消息,说是武都郡的战事十分的顺利。”

  “意料之中,武都人口薄弱,也没有什么大的豪强世家,就算有,想来也不会不长眼的同我蜀地强卒抗衡。”刘璋从黄权手上接过文书细细看了起来,同时语气轻松的回应着黄权。

  “明公说的是,吴中郎将这次攻伐武都郡,除却道路较为险阻,行军上有些艰难,也就是些蛮憨无知的氐人不长眼的阻塞道路,妄图阻挡我军踏入武都……至于武都郡的世家豪族无不是携带牛酒犒军,并出军资襄助,再过些时日,武都军的郡治下辩城一拿下,武都郡便归属于我们蜀地了。”黄权的语气同样轻松,他对武都郡的战事很乐观,秉持着和刘璋一样的看法。

  陪同的书吏孟节应时的吹捧了一句:“一载之内,克定二郡,威镇凶暴,明公之锋刃锐利不可挡也,臣为明公贺。”

  闻言刘璋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答话和回应,而那边彭羕却是有不一样的看法:“不过两个郡,倒是不足为喜,明公心里装着的是九州万方,待到明公克定九州,安靖天下,孟书吏再贺也不迟。”

  “兵曹说的极是。”孟节非是庸人,他自然听出了彭羕话中的深意,虽是入冬时节,他却是满面春风的应和了彭羕一句。

  刘璋听着二人对他的吹捧,他算是明白了君主身边为何都有一些阿谀奉承的小人,好听的话固然人人都爱,可要是回回都说中君主的心坎,为君主提供情绪价值,也算得上是一种本事。

  “荀攸和张肃什么时候到?”几人说话间到达了官寺的明堂,刘璋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问询上了孟节一句。

  孟节应声作答,作为州牧府的书吏,他手上经手了不少的文书,诸多事情他都是知晓的,以备随时应对着刘璋的问询:“禀明公,按照荀攸和张肃的出发时间和行程计算,二人当是快到了白水关。”

  “如此甚好。”刘璋惬意的回应了一声。

  ……

  武都郡。

  孟达不知道自己今日挥砍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杀略了多少氐人,他只知晓今日他一共砍废了四柄环首刀,不对,孟达看了一眼手上已经卷刃的环首刀,默默的将今日砍废的环首刀数量加上一,第五柄了。

  可是就算孟达砍废了五柄环首刀,眼前的氐人还是如潮水般不知进退的袭来,像是忘却了生死一般,只求给孟达造成一丁点的伤害。

  ‘真是蛮夷,不畏死,不贪生。’孟达心绪上有些无奈,他吐槽了一句面前悍不畏死的氐人,但他手上挥刀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一刀砍翻身前的氐人后,他长刀一挥有如满月,趁着击退周遭氐人的间隙,他从身侧的亲卫手上接过了一柄锋锐无缺的环首刀。

  一通麻木的杀戮后,孟达见着氐人总算因为死伤过重生出畏惧的心理窜逃,面前原先被敌人塞着的道路已经通畅,他也难得的放松了下来,杵着环首刀休息了片刻,自晨时战斗到如今的午后,他有些疲倦了。

  战斗结束,孟达手下的士卒们开始清理战场,想着从战死的氐人身上捞到一点好处,可惜他们的想法落空了,氐人作为蛮夷,穷是真的穷,且不说氐人身上没有像样的盔甲武器,就连衣服布帛也是不全的,至于衣服的质地,一眼看去像是传了祖孙三代一般。

  “真是一群穷鬼。”某名士卒抱怨了一句,他翻找了半天,都没有拿到像样的战利品。

  作为主将的孟达倒是没有因为氐人过于穷苦,导致他没有像模像样的战利品而不悦,只今日的战事顺利,他便是立有功勋,可以在功劳簿上记上一笔,区区战场上的战利品,他是看不上眼的。

  “孟校尉今日辛苦,临阵先登,攻破挡路的氐人,可谓大功一件。”孟达的好友,军议校尉法正在战事结束后来到了孟达身边,向着孟达恭贺道。

  ‘孟校尉’,听着法正对自己的称呼,孟达的脸上露出喜色,他在张鲁帐下任事时,不过一都尉尔,但等他弃暗投明,归降到刘璋帐下时,却已是一校尉也。

  ‘真乃明主也,只恨相逢见晚。’孟达露出一个念头,在他看来,他现在所侍奉的益州牧刘璋是名副其实的明主,度贤用能,不拘出身,最重要出手大方,天下无二也。

  孟达乐呵呵的笑了一声:“为明公效命,何敢称辛苦,为明公征战,自当效死先登。”

  法正见孟达打着官腔,但却是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样,他揶揄了一句:“孟校尉倾心明公,竟是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那是,明公信用于我,以国士待之,我自当回报一二。”孟达豪爽的朗声了一句,同时反向揶揄了一句法正:“孝直如此言我,却不知自己也在局中,前面明公本意留你于南郑任事,你却偏偏请命随同吴中郎将攻略武都,不也是存了报效明公的心思。”

  一言至此,孟达摇头晃脑道:“说起来留守南郑,不比攀山越岭攻略武都来的舒服,更何况现下已是入冬,寒风骤起,通体生寒啊!”

  而后孟达和法正对视一眼,多年好友,自是心神相通,二人不由放声大笑了一阵。

  好一阵欢笑后,孟达说起了正经事:“河池的氐王窦茂可愿归降?”

  一说到河池的氐王窦茂,法正摇了摇头:“氐王窦茂驱逐了吴中郎将派去的使者,言是河池乃是他的王土,他人不得入内。”

  “我看这窦茂,已是有取死之道也。”孟达轻哼了一声,他对窦茂不宾服的态度很是不爽。(本章完)

第267章 子午道

  南郑,官寺。

  归降刘璋的军司马李休站直了身子,仿佛一颗挺拔的青松一般,只脑袋未曾高昂起,而是略微倾斜向下,摆出了一副精神的体态,外加恭敬的态度。

  不容李休不做出这幅姿态,毕竟在他面前的站立着是他的新主公-益州牧刘璋,每次会面,他都想着给刘璋留下一个好印象,至少不坏的印象,怎么说他都是一介降人。

  只是令李休心中感动的是,刘璋只在他的数步之内,对他似是没有什么防备和戒心,不曾因为他降人的身份而与他相距甚远。

  “李卿是南阳郡人?”正在观赏南郑官寺庭院的刘璋,冷不丁的发出了一声询问,至于询问的对象,自然是他今日特意召见的李休了。

  李休听得问询,他向前一步,拱手毕恭毕敬的答道:“休正是南阳郡人,昔年南阳郡被黄巾渠帅张曼成占领,黄巾贼四处劫掠,威逼迫害南阳郡的世家豪族,为了避免在黄巾贼的手中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故而休举族迁徙到了汉中……只今时今日天下的乱局,究其祸根,莫不是起至黄巾贼。”

  阐述完自身进入汉中郡的缘由后,李休针对黄巾贼批斗了一番,言罢他更是长叹了一声,叹息中带着对黄巾贼深沉的恨意。

  “黄巾贼。”刘璋喃喃着李休对黄巾士众的称呼,在他前世所学所识中,黄巾士众是起义,而不是作乱,黄巾士众不是贼,而是一群义士,毕竟若不是民不聊生,百姓又怎会揭竿而起,造就东汉乱局的过错,错不在黄巾士众,错在汉室皇刘,错在官宦世家。

  不过这份超越时代的理念,刘璋只能暗藏于心,却是说不得的,他只是委婉的道了一声:“朝廷公然卖官鬻爵,地方上官宦视民如鱼腩,加之豪强横行乡野,致使天下民不聊生……就算没有黄巾贼,也有白巾贼、黑巾贼,这天下的乱局,又岂是区区黄巾贼所致。”

  “明公教训的是,若是君明臣贤,上下相安,如张角此类的野心之徒,断然是没有机会作乱的,而就算张角作乱,意图擅行威福,只地方上一介都尉便可绑缚张角,投入大狱,杀之以谨后人。”李休不敢反驳刘璋的话,他附和了一声。

  听着李休不真不切的话,刘璋轻微的摇首,他知晓李休对他的一席话不是心服,只是碍于权势地位俯首而已,但他也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他扯开了话题:“李卿擅长土木,不知对栈道修建是否有心得。”

  ‘栈道?’李休脑中千回百转,对着刘璋所说的栈道分析了起来,蜀地为群山围绕,出蜀的道路十分艰难,只能于高山峡谷之间修筑栈道,才能与四方通行。

  面前的这位明公有出蜀的意图,至于通向何方,考虑到蜀地北向关中需要用上栈道,而东出荆州可以顺大江而下,李休心思通达,他下了一个推断,刘璋有北向关中的想法。

  李休没有去思索太久,片刻后他回应刘璋道:“禀明公,我李氏祖上以土木为营生,曾经出过将作大匠,无论是宫室营造,还是城池建筑,抑或是明公所言栈道,皆是精通的。”

  刘璋闻言面露笑意,他转身看着语气里多少有些自豪的打灰老哥李休:“李卿可知道子午道?”

  “子午道?”李休重复着刘璋的话,同时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知晓这条关中和汉中往来的道路,不知道也说不过去,毕竟他来到汉中已有数载了。

  刘璋颔首,他上前拍了拍李休的肩膀:“现下有一桩事情需要李卿去做,恐是要劳苦一番李卿了。”

  “不敢,明公有令,休自当效命。”李休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忙俯首回应了一声。

  ……

  走马岭,新阳平关城。

  比起州牧府书吏孟节所预料的更快一些,受到刘璋召见的荀攸和张肃眼下并不在白水关,而是已经赶到了新阳平关城,赶路多时的二人打算在新阳平关休整一夜,而后第二天赶赴南郑觐见刘璋,不然灰头土脑、精神不振的抵达刘璋面前,有些失却风雅了,也多少对刘璋有些不敬。

  此刻荀攸和张肃倒是没有去休息,他们是午后时分赶到的新阳平关,趁着日头未曾西降,二人于新阳平关的城楼上散起步来,观略一番当初新阳平关攻防战遗留的痕迹,同时审视一番这座阻挡蜀地大军多时的坚城。

  “当真是一座坚城,难怪能阻挡明公多时……致使明公只得出奇谋,南渡沔水、缘山而行,偷渡到定军山去,方才拿下了汉中。”张肃自城头往下望去,山路崎岖,攻城的道路艰辛无比,加上守军居高临下,攻城的一方不管有什么举动,守军都可以尽收眼底,无外乎他的明公放弃了自阳平关攻入汉中的想法,不得不另觅通道。

  荀攸颔首,他叹了一声:“攻城本就不易,更何况新阳平是一座山城,米贼张鲁又是精心打造建筑,安排了精卒据守,粮草充足……若非明公智谋略不出世,伐林取道,突入到定军山,只怕就算打到明年,阳平关也是拿不下的,汉中虽在咫尺,却有若天涯。”

  “是啊。”张肃应和的一声,他指着新阳平关城墙上战争留痕道:“只见城头瓦石多有破损,城墙上插着的箭矢有若牛毛,便可知道当时的攻城之战有多么激烈,可就算这般迅猛的攻城,都未曾听闻我军有人能登上新阳平关的城头……啧啧啧,这山川之险,当需敬畏。”

  荀攸闻言轻笑道:“山川之险,固当敬畏,可也不能过分凭恃,如米贼张鲁,依仗阳平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却是忽视了眼皮子底下的定军山,待到明公引军突至定军山,张鲁只得仓皇而逃,弃汉中于不顾。”

  “然也,在德不在险,山川之险不足凭恃。”张肃举目看着即将没于西山的太阳,他感慨了一句。

第268章 病虎和群狼

  入夜。

  荀攸和张肃却是没有入睡,借着皎洁的月光,二人在阳平关的驿站庭院中踱步而行,一边欣赏着几近圆形的满月,一边扯起了汉中之战的收尾。

  “明公虽是据有了汉中,可米贼张鲁窜逃到了上庸,未获全功,有些可以可惜了……米贼善以鬼道惑人,汉中多有士庶为其所惑,只恐他日为患。”张肃语气甚是惋惜,在他看来,只有擒杀了张鲁,汉中之战才有一个圆满的收尾,而走脱了张鲁,就留有余患了。

  荀攸面色轻松,他没有同张肃一般求全责备:“米贼以鬼道惑人,但汉中不过是些乡野村夫、田间野妪会信奉,世家子弟、诗书传家的豪族对张鲁之辈都是敬而远之……此前汉中士庶不过碍于张鲁势大,故而委曲求全,捏着鼻子信奉了天师道,如今张鲁一去,天师道势力衰落,加上明公正本清源,毁淫祠,灭邪说,这汉中的天师道不足为虑也。”

  “听荀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张肃被荀攸一剖析,他频频点起了头:“以明公之英武,扫清汉中的余毒,当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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