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季汉刘璋 第99节
“你可不是什么安安分分的臣子,也不是什么忠心的臣子,如此媚颜奉上,失却了你的本心。”刘璋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声。
“时移世易,成王败寇,这个时候老臣如何还敢充体面,当然是说什么话能讨好明公,我就说什么了。”赵韪一副认输的样子。
见赵韪这幅表现,刘璋默然不语,赵韪闭口,陪同着刘璋一起沉默了起来。
良久,刘璋问起了一桩事情:“赵卿是什么时候有谋逆的打算的……前面那我虽是削去了赵卿的权柄,可对赵卿是十分的优待,就如此享受荣华富贵,难道不好吗?”
刘璋道出了他肺腑之言,对于赵韪不够忠诚的情况,他根据历史上赵韪反叛一事是知晓的,但是否要除去赵韪,他是有过犹豫的,一开始他削去了赵韪的权柄,想着赵韪安安分分的享受富贵,他也会一直优待赵韪,用作他厚遇功臣的招牌。
见刘璋挑明了,赵韪自知谋逆大罪,逃不过刀斧之刑,这个时候他也说出了肺腑之言:“故益州牧在的时候,我就有谋逆的念头了……故益州牧为人强项,不肯稍让于人,为了震慑蜀地的世家豪强,巩固自身的权势,无故屠戮豪族王咸、李权等十余家,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也能掌握如此权柄该有多好。”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亦不可一日受制于人,仰他人鼻息,看他人脸色行事,何如自己做主。”赵韪虽是身为囚虏,但豪气不减,趁着临死之前,他一吐胸怀。
“现在天下纷乱,宇内喧嚣,正是英雄出头之日,豪杰逞强之时。高皇帝昔年不过一亭长,趁着秦末大乱,建有汉家天下,而光武皇帝更是不过一稼夫,逢着王莽篡逆的乱局,为汉家续了二百年天下……想我安汉赵氏,世为郡望,家中子弟,遍布州郡,两千石亦有不少,家世显赫,垂名巴土,在当下的局面,我如何不能做一番事业,上则为齐桓、晋文,下不失为河西窦融……若是能再进一步,当可再为一白帝。”
‘齐桓、晋文、窦融。’刘璋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名字,汉代的英雄豪杰莫不以齐桓、晋文为榜样,想着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稍次之诸多军阀也是打算做窦融,意图上下相亲,晏然富殖,然后归顺天命之主,一门显贵。
所以这东汉末年乱做了一团,是个有理想的人都有搏一搏的念头,世家子弟有,阉宦子弟有,宗室子弟有,武将子弟有,谁都不服谁,还都挺能干的,到最后,更是三分天下,竟是无一人开创出一个新时代来。
说到这里的赵韪神情沮丧了起来,他叹息了一声:“却是天命在汉,宗亲中有明公这样的人物,是又一光武也,日后定能中兴汉室,为汉家再续脉统……《春秋谶》有言,汉家九百二十岁后,以蒙孙亡,授以承相。代汉者,当涂高也。……汉家如今不过四百余年天下,当是还有五百余年国祚,可见谶不虚发。”
“往日董扶向故益州牧言称益州有天子气,所以故益州牧弃交州而往益州,当是我还以为这天子气当应在我身上,故而追随故益州牧入蜀,现在看来,当是应在明公身上……以明公的仁德,文武全才,加之益州天府之土,户口百万,去谋夺天下,易如反掌。”
“璋不知天命,但知人心,人心顺意,天命归之。”面对赵韪所言,说他有天子气的话,刘璋给出了他的念头。
赵韪摇了摇头笑了笑,却是没有反驳刘璋,而是回答了刘璋的后一个疑问,为何不安享富贵:“明公所言富贵,可富贵虽好,何如权柄在手,无权而享富贵,不过浮萍尔,疾风骤雨下,必将失却富贵。”
这点刘璋是认可,他点了点头,试探的问起了赵韪现在是否有悔意:“若是能回到过去,赵卿,伱还会做出今日的事来吗?”
“未可知也。”赵韪抛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闻言刘璋和赵韪目光对视了一眼,二人相视一笑,将恩怨抛到一边,纵情欢笑了起来。
“明公,日落西山,长夜将至,将是寒风骤起,彻骨生寒,还请回营休息。”赵韪劝谏了一句。
打量了一眼天色的刘璋,自无意外的点了点头,他向着赵韪问道:“赵卿,侍奉二主,拥立之功,璋未尝忘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刘璋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作为首恶的赵韪是逃不过刀斧加身的,不过念在赵韪过往的功劳,刘璋给了赵韪一个机会,说出他未了的心愿。
赵韪一脸的淡然,言语平静的说道:“明公,老臣闻君子不绝人嗣,我年迈,膝下唯有一独子赵熙,还望明公宽待他的罪过,免其死罪,但流放尔。其次赵氏子弟,多是为我所惑,故而引兵造逆,实是无罪,一并望明公宽宥之。”
“皆如卿意。”
入夜。
赵熙盘腿坐在牢笼中,原本身为贵公子的他,此刻坐下不是暖和的布衾,而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干稻草,他身处的这处营帐,亦不同往日奢华的屋宅,而是四处漏风,寒意逼人。
可是对于这些外物带来的身体上的不适,赵熙全然不在意,他眼下只在意一件事件,那就是他父亲赵韪的生死。
昨夜赵韪羁押他在屋内,而后领着甲士走了,临别前,低声对他耳语道,会为他求一条生路。当时赵熙不解,坞堡外被刘璋大军四面重重包围,他父子是插翅难飞,早晚为刘璋所擒。而作为祸首,他父子应当皆是被刘璋枭首的结果,没有其他任何生机才是。
等到第二天,也就是今天,陪同赵韪一同出降的赵熙,想着他父亲可能以出降为条件,换取他的一线生机。但赵熙对于这样的生机,没有任何的庆幸,他情愿同赵韪一同受刀斧之刑,于黄泉路上作伴。
这时候,营帐门口的幕布被挑起了一只脚,赵熙面无表情,他不以为意,不管来的人是诛杀他,亦或是宣布他逃过一劫,他都不在意,他只想知道赵韪的消息。
只是下一刻,在幕布被全部挑起后,赵熙看清了来人,他立即从地上跳起,冲到牢笼门口,他的语气中有着无比的欣喜:“爹,你还没死啊。”
本以为以赵韪的罪过,今日就会被枭首的赵熙,看到来的人是赵韪时,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脸上尽是开心欢喜的神色。
听到赵熙话的赵韪皱起了眉头:“说的什么混账话,你这是盼着为父死吗?”
“不是,不是。”赵熙又是开心,又是慌乱的否认道:“孩儿本想着,以我们的罪过,今日就要被杀,没想到还能见到爹您……”说到这里,赵熙止不住的痛哭了起来,痛哭的他脸上却全是笑意。
见到赵熙这幅表现,一贯严厉的赵韪面色由刚毅变的柔和了起来。
182.第182章 父子诀别
182.
2023-11-24
牢笼中,一向养尊处优的赵韪和赵熙父子二人,放下了世家子弟清贵的修养,两人依靠在牢柱上谈起了天、说起了地。
“爹,你说的是真的吗?刘使君要放我们父子二人一条生路。”赵熙的语气中带着止不住的颤音,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高兴。
刚才他的父亲赵韪说是刘璋要放过他父子二人,这种匪夷所思的消息,让赵熙惊喜之下又有些不敢置信,这实在太过违背常理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谋反后还能逃过刀斧之刑的,就算刘璋再是仁德,也顶多放过追随他父子一起谋逆的赵氏子弟,但他父子二人作为主谋和首恶,怎么可能逃过这一劫。
“怎么,连为父你都信不过吗?”面对赵熙有似质问的话,身为父亲的赵韪面色有些不太高兴。
为了摆平赵熙心中的犹疑,赵韪论证了起来:“再怎么说,为父都是辅佐过刘使君父子两代人,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此外,故益州牧过世的时候,若不是为父出了大力,说服王别驾一起拥立刘使君,刘使君焉能坐上益州牧的位置,掌一州之大权?……这辅佐之功、拥立之功,随便一桩拿出去,都是能遗惠三代的。”
“虽是为父这次做了些错事,但些许错事,相比较为父的功劳,那是小巫见大巫,刘使君怎么也得顾忌一二,不好对我们父子下手。”
听到赵韪的解释,赵熙却还是心中犹疑不定,不敢确信他父子就这般轻易逃过了杀劫,他嚅嚅道:“就算刘使君不杀我们,总该惩罚我们一二吧。”
赵韪如过往一般的古板,他点了点头:“你这话倒是说中了,我们父子犯下的是谋逆大罪,虽然侥幸逃过杀身之祸,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我父子俱当流放。”
当听到流放二字,一般人往往惊慌失措、忧心不已,而赵熙却不以为意,甚至脸上露出些许的喜色:“流放好,流放好,爹,我们流放到哪里,是南中吗,还是汶山郡……诶,其实不管流放到哪里,只要和爹你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
赵熙猜测了两个流放的地点,一个是南中,自古以来的瘴疠之地,以往蜀地的罪犯份子往往流放到南中,一个是汶山郡,汶山郡在孝武皇帝元鼎六年所置,后来时置时废,废除的时候就纳入到蜀郡的治下,前面刘璋平定巴郡后,重置了汶山郡,用来流放巴郡谋逆的豪族子弟,所以在猜测了南中后,他又猜测了一个汶山郡,因为这是当今刘使君的作风,喜欢将罪犯就近看压。
但流放的地点对赵熙而言,并不是十分重要,南中也好,汶山也好,只要能侍奉在赵韪身边,于他而言,就是极南之地的交趾亦可去得。
‘父亲老了。’赵熙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细细察量起他的父亲赵韪,一贯高大挺直的赵韪,身躯如今有些弯曲了,原本黑多白少的发丝,如今已是因为太过操劳,变的黑少白多,赵韪脸上的皱纹这段时间以来也多了几道,显露出沟壑纵横的脸庞。
赵韪脸上划过欣慰的神色,但转瞬即逝,他照常古板了起来:“流放的地点,熙儿你全猜中了,南中、汶山都有。”
“孩儿虽说不够聪慧,但脑子还是有的。”赵熙面露喜色,但他见赵韪突然神色低沉了许多,心里顿生一阵不太好的感觉,他低头细细的思索起了赵韪的话。
片刻后,赵熙抬起头来,一脸的慌张,支支吾吾的说道:“爹,不会是一个去南中,一个去汶山吧。”
面对慌张的赵熙,赵韪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为父去南中,熙儿你去汶山……有些时候不要往好处想,就算刘使君宽仁,想将你我父子二人流放到一处,但刘使君帐下的人肯定会劝谏的,以你我父子二人抱团在一起,他日会生变故,来否决刘使君的想法。”
‘一个南中,一个汶山。’赵熙耳中如同响过一道霹雳,他腾的站了起来,不住的在狭小的牢笼中走来走去,对赵韪后面教育他的话置若罔闻。
“不行,不行。”赵熙念念叨叨,他的神色慌张到了极点。
终于,赵熙镇定了下来,他跪坐而下,伸出手握住赵韪,郑重的说道:“爹,你不能去南中,南中那个地方乃是瘴疠之所,少有长寿之人,多的是少年夭折……汶山郡好一些,离蜀郡近,多少算的上开化之地,且听闻那里的医匠的技艺也高,有什么痛疼脑热,一副药就好了。”
“父亲,你年纪大了,只怕去南中的半道上就吃不消了,孩儿年轻,身体还能抗,当由孩儿去南中……明早孩儿去求刘使君,换孩儿去南中,父亲你去汶山。”说到这里的赵熙紧张慌乱,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为赵韪感到担忧,言语中尽是忧心之色。
“莫做女儿姿态。”赵韪对赵熙的孝心视若罔闻,他一把扯开赵熙的手,呵斥了一句,但也只是呵斥了一句,后面他放下高高皱起的眉梢,温言的循循善诱着赵熙。
“熙儿,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情,如今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刘使君那里怎么安排,我们听从就好了……为父一把老骨头,就算是折在了南中,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但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还想着你给为父生上七八来个孙儿,不使我赵家的血脉断绝。”
赵韪抬手,止住了还欲再言的赵熙:“就如此说定了,若是换你去了南中,若是有个万一,为父就算在汶山郡活的好好的,又有什么意思,日子就没了盼头了……再者说了,跟随刘使君南下的士卒多达万人,不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南中更是有不少的汉人豪族,在南中也是活的好好的,为父身体还算硬朗,区区南中之地,何妨走上一遭。”
赵熙默然点头,面色虽是还有些不忍,但终归应下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们这一条赵氏的血脉,不能断绝在他们父子手上。
见赵熙应下,赵韪难得的在脸上挂起笑意,他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家的独子,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独一份孝心,是十足十的,若不是这次的变故,说不定赵熙能被举为孝廉。
赵韪伸出手抚了抚赵熙的头,这般的动作,在赵熙稍稍长大一些的时候,他就没有做过的,多的是板着脸,冷言冷语的督促赵熙习文练武,想着赵熙有一番成就,却是少有父子温情。
赵熙安然的受着赵韪的抚摸,如同一只小牛犊在被母牛舔舐着一般。
“说起来,为父一直没有给你定亲娶妻,原本是打算着成就大业后,为你挑一位世家出身的女子,想着唯有世家出身的女子才配得上我赵韪的儿子。”
一言至此,赵韪的脸上闪过些许苦涩,他续而说道:“算了,不说这些,熙儿,你到了汶山郡后,不要因为旧日的身份,眼高手低,看不上黔首出身的女子……只需人家不嫌弃你流犯的身份,你就纳了……你能娶妻的事我同刘使君请了命,刘使君允了。”
“孩儿知晓。”赵熙重重的应了下来。
“以后若是有孙儿出世,为父远在南中,却是没有机会顾看一二,也没有机会享受孙儿绕膝的欢愉。”赵韪言语惆怅,郁郁不得。
“虽然如此,但为父这个做祖父的,得为孙儿做些事情,别的事为父是没有能力了,就为我赵家的孙儿定下个名字吧……这一两日,为父想通了,人生在世,平平安安就好,至于其他,莫做他求。所以若有孙儿降世,可曰赵平,可曰赵安,就这两个名字,你要是再有多的儿子,就自己取名吧,你总得做点事,不能全推到为父身上。”
赵熙重重的点了点头:“孩儿知道了,长男赵平,次男赵安,平平安安,顺心如意。”
父子二人言谈切切,相谈甚欢,营帐外寒风呼啸,有若鬼哭,营帐内灯火摇曳,气氛温洽。
直至漏夜时分,赵韪起身,同赵熙离别:“为父请求刘使君,与你在分别前最后见次面,现在时辰差不多,该说的也都说了,为父也该走了,拖得太久也不太好……明日之后,你我父子二人天隔一方,只怕余生没有会面的机会。”
言罢赵韪头也不回的走到营帐门口,而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赵熙,郑重的嘱咐了一句:““熙儿,好自珍重,努力加餐饭。””
“父亲,您珍重。”赵熙跪在地上,泪如雨下,恭送着赵韪。
赵韪忍住心中的悲痛,放下了帐布,隔绝了赵熙望向他的视线,而后他在青羌丈八的引导下,来到了另一处营帐内。
“当是如何杀我,用刀、用斧、还是用毒。”赵韪语气平静,向着身高一丈、腰大八围的丈八问道。
在赵韪讲到用刀、用斧、以及用毒时,丈八都随之摇了摇头,他说出了刘璋的吩咐:“明公说了,赵中郎将辅佐二世,有拥立之功,因此临死当是体面一些,刀斧要见血,用毒脸色不太好看……故而明公下了令,令勒杀了你,留一份体面。”
“甚善,还请回头复命的时候,代我向明公致谢。”赵韪长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静候着审判的到来。
丈八不语,只是点头应了下来,而后他从士卒手上接过长条的布帛,走到赵韪的身后,将布帛在赵韪的脖子上缠绕了一圈,而后小臂有寻常人大腿粗壮的丈八双手向相反的方向使起力来。
通常人在面临死亡前都会挣扎一下,但赵韪在面对脖颈处急剧收缩,呼吸不畅的时候,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他只是双手握拳,坦然的接受着这一切,接受了刘璋安排给他的结局,接受了一个他自认为满意的死亡。
片刻后,随着赵韪双手无力的放下,他一双如鹰隼的瞳孔散大,并且角膜处反射消弭不见后。丈八松开了扯紧的布帛,顺手将失去支撑而倒下的赵韪接住,放置在了营帐地面的席子上。
丈八打量着赵韪的脸色,他有些奇怪,赵韪的脸上没有如同以往他所见死人一般,面色多多少少有些惊恐的痕迹,赵韪的脸上尽是安然,仿佛他不是在赴死,而是下一刻要去游山玩水一般。
摇了摇头,丈八将脑中的疑惑摇了出去,作为青羌的他,本性憨直,没有多少念头,想不出来的事情,他自是不会再去多想。
了结了赵韪,丈八出了营帐,打算去中军大帐向刘璋复命,只是蒲扇般大手掀开帐帘的他,下一刻,条件反射一般的半跪了起来。
无他,丈八的顶头上司刘璋,裹着一个大氅,伫立了在了此间的营门口。
“明公,已将赵中郎将行刑完毕,就此复命。”半跪着的丈八,高大的身躯竟是接近了站立着的刘璋,他声音洪亮,向着刘璋禀告。
刘璋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色,他只是静静的伫立着,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道:“起来吧,赵中郎将临死前,可曾说了什么。”
“赵中郎将言,让我代为多谢明公,令他得以体面。”丈八没有任何的修饰,直白的说出了赵韪的临终遗言。
“可还有其他。”
“无有其他。”
刘璋默然的点头:“丈八,你且下去休息吧。”
在丈八拱手告辞,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刘璋喊住了他:“赵中郎将的儿子赵熙,明日将押解流放到汶山郡,他人行事我恐有差池……丈八,就由你押解赵熙到汶山吧。”
刘璋想起了赵韪观赏日落时和他说过的遗愿,补充叮嘱了一句丈八:“切记,赵中郎将的死,不要在赵熙面前提及。到了汶山郡,着人好生看管赵熙,不要让他冻着饿着,同样不要让看管告诉他外间的消息,不要让他知晓了赵中郎将的死讯……此外告诉看守的士卒,赵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了他们的脑袋。”
“诺。”丈八应了下来,而后大步离开了。
在丈八离开后,刘璋掀开营帐,走了进去,看着带着欣慰面色步入黄泉的赵韪,片刻后,他伸出手,将赵韪撑开的双眼闭上、让这位赵中郎将瞑目。(本章完)
183.第183章 白衣夺城
183.
2023-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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