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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庶子称雄 第64节

  “以上便是我从事盐务这么些年所得,不知三爷何以教我?”徐清喝了口茶,面露希冀之色,看着贾琮,反正这些顽疾他是没办法解决的,历任盐院也没办法解决。

  贾琮听得头大,这些问题没有一个不是大问题,若是好解决,早被人解决了,也不至于留到现在,一时间他也一团浆糊,哪里分得清什么主次,况且他也不知道徐清是人是鬼,怎会和盘托出。

  便道:“大人所言真真点到盐务命脉之上,此事错综复杂,琮还需深思熟虑,一时无法回答,见谅。”

  徐清露出个不出所料的表情,笑道:“三爷慢慢思量便是,下官与三爷一见如故,故而直言肺腑,不过是烦闷之时,倾诉一番。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痼疾又哪里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蒙大人直言相告,琮若有所得,定再请指教。”贾琮拱手道。

  “三爷客气了,若三爷有兴趣切磋,下官随时奉陪。”徐清是官场老人,略一思忖已知贾琮只说三分话的意思,心中暗暗点头,这琮三爷年龄虽不大,倒也有些计较。

  贾琮想了想,指着那一叠名帖道:“今晚之宴,恐怕没这么简单,倒要请大人指教。”

  徐清笑道:“倒也不复杂。一则是他们敬三爷乃神京贵胄、又是林大人内侄,尽尽地主之谊,也是本分。二则少不得要在席上打听些林大人的消息。”

  贾琮道:“就这点事?那我还懒得去了。”

  徐清忙道:“怎能不去?这可是发财的好机会。”

  听到发财,贾琮来了点兴致,道:“什么意思?”

  徐清深知贾琮乃今上看重之人,又出身豪门,有心结交,忙解释道:“这些人哪个不是千万家资,既是请三爷赴宴,岂有空手的道理?

  到时候三爷只需不冷不热说上几句场面话,再把林大人好转之事告知他们,再隐约露出些林大人意欲改革盐务的意思,还怕那些人不重重的结交于您?

  这可是白捡钱的好事,到时候三爷办完事,自回神京,他们也烦不着三爷。”

  贾琮听得大乐,这倒是好事,借着林如海的大旗,狠狠发笔横财。

  “琮多谢大人指点。”

  徐清笑道:“下官不过多吃几年干饭,岂敢当三爷的谢,若三爷不嫌弃,称我一声老徐便是。”

  贾琮也上道,笑道:“那你我便兄弟相称,如何?也免得生分了。”

  “蒙足下不弃,我便托大称呼一声贤弟。”徐清笑道。

  “正是这般才好,我就称你一声老哥,倒也亲近。”

  两人大笑。

第104章 盐商之宴

  晚间,贾琮叫上贾琏,带上亲兵、管事林重并一队盐丁,大摇大摆去骑鹤楼赴宴。

  还是老地方,鹤字号房。

  掌柜的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客来了,忙上来牵马执鞭,道:“二位爷,楼上请,我们东家并几位老爷早已恭候多时了。”

  林南在一边解释道:“骑鹤楼是盐商之首江家开的。”

  贾琮点点头,领着贾琏往楼上走。

  如今贾琏也算彻底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只要事事依着贾琮行,便可保平安。

  今儿楼内早已清空,只有他们一桌人吃饭,倒也清净,显然盐商们对今天的事相当重视。

  三楼楼梯口,八家的话事人早已候着,见贾琮等人上来,忙围过来请安见礼,贾琮、贾琏二人笑着应付。

  林南在一边帮着介绍,贾琮暗中记住众人底细。

  “三爷请,咱坐下说话。”江川笑道,引着重人入座,将上席留给贾琮两兄弟。

  贾琮微微一笑,也不谦让,自然而然坐了首席,贾琏哪敢和他抢,心甘情愿坐了次席。

  众人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有了数,看来此番荣府兄弟下扬州,竟是以庶弟贾琮为主,嫡兄贾琏为次,这也难怪,贾琮如今身负今上钦赐的爵位、表字,什么嫡兄敢和他争锋。

  众人一入座,各种佳肴美馔立即如流水般端上来,上菜的小二早已训练精熟,手脚不停,干净利落端菜、上菜,口中清亮有力报着菜名,单是听这声音就让人食欲大增。

  “淞江鲈鱼、松鼠鳜鱼、霸王别姬、梁溪脆鳝、灯影牛肉、樟茶鸭子、九转大肠、醋黄河鲤鱼、脆皮烤乳猪、龙虎斗、佛跳墙、五元神仙鸡、龟羊汤、红烧果子狸、问政笋、炒西施舌……”

  顷刻间摆满了一大桌。

  贾琏暗暗咋舌,竟然一席之中能吃遍天下名菜,盐商豪富果然非同凡响。

  贾琮呵呵一笑,他曾看过一个故事,说的是盐商斗富,两个盐商互相请东道,吃遍了天下珍馐,互相都拿不出比对方更贵的东西,其中一人便让一绝世瘦马先在席前献舞,以无双姿色惊艳客人后,再将此女蒸熟端上,以待客。

  那客人惊骇莫名,只得甘拜下风。

  “穷乡僻壤,筵席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请多包涵。既驾临扬州,好歹尝尝本地风味,虽比不上帝都,或也别有一番滋味。二位爷,请。”江川笑着让道。

  贾琮微微点头,看了贾琏一眼,这种客套话,他也懒得说,还是贾琏说得顺口些。

  “江兄实在太客气了,敝兄弟二人初到贵地,便承蒙诸位贤能盛情,无以为报,我便借献佛,敬诸位一杯,略表心意。诸公饮胜。”贾琏久在神京处理外事,这等场面自然对答如流。

  “琏二爷客气,请请请。”诸人忙站起来,举杯共饮。

  贾琮也跟着站起来,程式化的微微抿了一口。

  饮完一杯,角落伺候的几位侍女立即走上来为众人斟满、布菜。

  贾琏抬眼一看,见这几个端茶倒酒的女孩,不过十六七岁,竟个个绝色,清秀脱俗,毫不逊色于神京中的红牌名妓,这等级数的姑娘,连他也只敢偶尔打打牙祭,实因太贵了。

  贾琮也暗暗惊讶于盐商的财势,随便拿几个倒酒的丫头出来,都赶得上晴雯之美了。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烈,各盐商均是商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条,论待人接物、说话做事,那是没的说,老练圆润之极,几句话便捧得贾琏飘飘欲仙、如沐春风,头一次感受到家世之贵。

  贾琮因心中警惕,且真实年龄比贾琏还大些,倒也没丢了清醒。

  忽听万家家主万春面带忧色问道:“近闻盐院大人身子违和,想林大人身负两淮盐务之重,我等心中俱是担忧,日夜不安,恨不能以身相待。

  屡屡想上门拜望,又恐搅扰了老大人休养,只得送些药物聊表孝心,听说三爷数日前请了一位神医,不知盐院大人如今可好些了?”

  众人均连声附和,满脸关切忧急。

  谈到正事,贾琏便不敢乱开口了,只把眼望着贾琮。

  贾琮微微一笑,道:“托各位的福,如今已好了许多,也能进食、也能说话,精神头也足了,想来不日即可痊愈。”

  众人尽皆大喜,笑逐颜开,纷纷额手称庆,口呼阿弥陀佛,好像林如海是他们老爹一般。

  贾琮叹道:“此病也不难治,听神医说,总是因平日里公务繁忙,太过操劳所致,只需对症下药,再静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海家家主,海大富忙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要说这盐务,那是天下第一等的难事,我等不过各自操心自家事都已愁白了头发,熬得神疲力竭,何况林大人要操持整个两淮盐事?

  在上,朝廷要增加盐课,对下,百姓又要吃便宜盐,中间,又有诸般衙门伸手克扣。林大人之难,我等也是看在眼里,却无能分忧,实在惭愧。”

  兰家家主,兰定剑点头道:“海老哥说的不错,也只有林大人这般人中龙凤,方才可以把两淮之难事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辜负了圣恩,亦是我等好父母啊。”

  众人皆称是,又连连劝饮。

  贾琮点头道:“众位贤达说的不错,我姑父这身子就是在盐务上经年累月熬垮的啊。常说如今之盐法颇多弊病,须改革整饬一番,方不负朝廷委此重任。”

  众人闻言,略一停顿,互相看了一眼,又望向江川。

  江家贵为盐商之首,老爷子又曾多次获太上皇接见,以布衣之身结交天子,早已在江南地界传为美谈,此等大事,自然该他出头。

  江川放下筷子,略一示意,屋外伺候的小二忙把桌上有些凉了的菜全部撤下,再上新菜,菜品竟无一重样,瞬间又重新摆满桌子。

  “二位爷,尝尝这道无为熏鸭味道如何,我倒是颇喜欢。”

  江川笑道,漫不经意地擦擦嘴,似随口道:“盐院大人高见,我等早已察觉如今之盐法多有不合时宜之处,亟待高明之士调理一番,听三爷的意思,盐院大人竟似有了些心得?这可是我们业盐之人的福分了。”

  众人不由自主盯着贾琮,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贾琮好整以暇吃了几口菜,接过侍女手中的热帕子,擦了擦嘴,笑道:“姑父不过随口这么一说,我也没细问。

  我与二哥今次奉家中老太太之命,来扬州探望姑父病情,于政务却不怎么关心,只要姑父身子骨康健,我等便心满意足。至于其他的事,日后再说罢,想来姑父身子康复后,自会亲自告知诸位。”

  贾琏也是个人精,看出贾琮有拿捏之意,忙出言附和,频频劝酒,好像盐法之事真的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众人心领神会,知道今天只能到这里了,便专心致志奉承两人起来,一时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贾琮便要告辞,众人苦劝,良辰美景,何不再去瘦西湖上玩一圈。

  贾琮婉辞道:“如今姑父病体未愈,正要伺候汤药,岂敢玩乐,改日罢。”

  贾琏虽然想去,却不敢违逆贾琮,忙忍痛跟着推辞。

  众人无奈只得罢了。

  江川笑道:“初识尊颜,无敬贺之礼,实在惭愧。我等聊备了些粗陋之物,已送到府上,请二位爷切莫推辞,否则我等真是无地自容了。”

  “这如何使得?今晚已是叨扰,岂敢再领馈赠?”贾琮笑道,老徐果然对盐商作风知之甚深。

  众人忙谦逊,无论如何要让贾琮收下。

  贾琏早已心痒痒,见贾琮略微点头,忙拱手笑道:“诸位厚意,我兄弟就愧领了。”

  “二爷客气,折煞我等了。”众人忙又客气一番,目送二人上马离去,才重新返回楼里。

第105章 发笔横财

  鹤字雅间,下人全部退下,只余八位大佬议事。气氛凝重肃然,与方才其乐融融的情景早已截然不同。

  刘家家主刘宇皱眉道:“诸位,今儿琮三爷放的风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看是无意,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盐务?不过是顺嘴这么一说。”归家家主归烈满脸横肉,一把络腮胡子,神情粗犷,眼神凶猛,活像个屠夫。

  杜家三爷杜少恒笑道:“若是有意,那就是林盐院在有意提点我等,莫要阻挠盐政革新。”

  众人点头。

  江川道:“不管有意无意,林大人革新盐法之意从未断绝,如今不过碍于病体沉重,待痊愈了,恐怕会有一番动作。”

  海大富冷笑道:“人都说千里当官只为财,却没想到有人不仅不为财,连命都不要,这样的官儿做起来,有什么意思?”

  何家大爷何锡进嘿嘿一笑,道:“盐法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是这么好改的么?即便我们同意,两淮各地的衙门可同意?金陵甄家可同意?京里的老爷们可同意?太上皇可同意?”

  众人大笑,是这么个理儿,谁敢对盐法乱伸手,恐怕自己先就得人头落地。

  归烈眼中露出一丝暴虐之意,擦了擦大胡子上的酒液,冷哼道:“聪明人总有个毛病,诸位可知?”

  众人道:“愿闻其详。”

  “聪明人往往自负,总以为自己比世人都强,我想到的别人想不到,别人办不成的我能办成,因此便容易干些蚍蜉撼树、螳臂挡车的事儿,美其名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归烈笑道。

  众人大笑,数百年来扬州都是盐商的扬州,从没听说过哪位官员凭一己之力就能扭转乾坤的。

  ——

  盐政衙门

  贾琮回到房间,黛玉早已守在那里,见他回来,才放下心,叮嘱了两句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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