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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庶子称雄 第68节

  甄继谈笑风生,挥洒自如,不愧为大家继承人,一番寒暄让贾琮都不禁有些如沐春风、相见恨晚的感觉。

  贾琮呵呵一笑,虚应了几句,也懒得客套,道:“甄大哥今日赐见,可是有何吩咐?”

  甄继摆摆手,道:“这是说得哪里话,你大老远来,我们兄弟正该好生亲近亲近,叙叙世交之情,一来老哥我是久仰老弟子龙之风采,二来也是为了昨儿老弟所言之事。”

  贾琮自动过滤了前半句,道:“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甄继叹道:“此事老爷还不知道,这两日他都住在衙门里,也没空回家,我今早已派人传信告知,老爷尚未来得及顾及此事。不过你老弟当面,我也就不虚客套了。”

  “甄大哥请讲。”贾琮忙道。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老弟知道,我们家这个官儿不过是个虚职,干的不过是收集民间仕林官场的消息上报朝廷的差事,仅此而已。

  江南各地的衙门敬着我家老爷子几分,不过是看在太上皇的份上,若是因此恃宠而骄,公然发文插手地方之事,而且是盐务大政,这个可就有些托大了,传出去,人家难免说甄家轻狂。”甄继道。

  贾琮正想说话,却被甄继抬手打断:“老弟且听我说完。刚说的是一件。另一件,按理说,以你我两家的交情,老弟又不辞劳苦,亲自驾临,即便再难之事,我家办得成要办,办不成也要拼命去办,方才不负了素日恩情,万万没有推脱的道理,可贵家姑爷……”说着压低了声音。

  “林盐院是今上夹带里的人物,素有雄心壮志,但如今盐法乃太上皇所定,我家世受圣皇天恩,岂敢公然支持林盐院鼎故革新?最多我们老爷看在贵家的情分上,假作不见便罢了,这是我的一点浅见。”

  贾琮暗道,果然如此,甄继说是自己的意思,估计便是甄应嘉的意思,只是留了回旋余地而已。

  “甄大哥的顾虑我岂能不知?来前,姑父已与我详谈了此事。其一,姑父说太上皇所立之纲盐法,乃万世不易之良法,岂能改了?我等后人唯恐没领会此法之精义,办砸了差事,又岂敢胆大妄为,自作聪明去改革良法?这不是不忠不孝么?”

  “其二,林姑父的意思并不是要让世伯插手地方政务,更不是让世伯为他撑腰背书,只因世伯久牧江南,威望隆重,打个喷嚏江南也要抖三抖。

  故而请世伯发个话,让各地衙门好生领会太上皇旧法之本意,莫要不把盐院衙门当回事,使纲盐法在地方上变形走样、令出多门,如此而已。

  差事办好了,有世伯一份功劳,办砸了,自由盐院衙门领罪,我想以世伯座下能人的文笔,这曲折委婉,模棱两可之辞,应不为难。”

  “其三,甄大哥也知道我姑父是今上肱股之臣,如今他求上门来,何不卖他一个顺水人情,将来也好相见。小弟说句大不敬的话,莫非世伯只给太上皇办差,不给今上办差?”贾琮低声道。

  “这……老弟此言可太重了,我家万万担当不起,不管是太上皇、今上,我甄家唯有一片丹心,唯恐肝脑涂地不能报天恩于万一,岂能存此天诛地灭之心?”甄继忙道。

  贾琮笑道:“你我世交,我固然知道世伯、世兄报效朝廷、报效今上之心,可朝廷和今上未必知道啊,如今正是效力之时,且此事并不为难,何不顺手为之?

  既报效了朝廷,又不违太上皇之祖法,更卖好与我姑父,实有百利而无一弊也。小弟再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这天下终归是今上的天下,他日太上皇一旦……甄家何以自处?请世兄教我。”

  甄继悚然一惊,没想到贾琮已看得这么深远,这确实是他们家最大的隐患,太上皇在一日还好,若不在了,恐怕会有大变,偏偏又没什么好办法改变这种局势,要想改换门庭,先不说今上接不接纳,太上皇那里随便说句话就能让他们立刻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甄继已然内心中认同了贾琮之言,只是面上还在拿捏,生怕这个人情做得不够大。

  贾琮见他目光闪烁,知其早已动摇,再加了一把火,道:“其四,林姑父说,甄家在他之前也管了十几年盐务,深知其中甘苦,且劳苦功高,故而如今各地衙门每年都有贡献。

  只要这回世伯高义帮他一把,日后每年盐政衙门保证贵家在盐务之上所得不低于这个数。”说着伸出一根食指。

  甄继吞了口唾沫,有些紧张道:“老弟何意?”

  贾琮笑道:“兄长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百万两银子,如何?”

  来之前,徐清早已多方核算,甄家如今每年在盐务上获利不过80万两,故而开出100万两天价,既不让盐院太吃亏,又有足够吸引力。

  甄继虽历练多年,但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大的生意,兴奋地心脏怦怦跳,只要点点头,每年就是100万进项,足足增加20万两,这可不是个小数字了。

  贾琮微笑看着他,心中暗骂,贾家一群蠢货,一年不过区区两三万进项,还假装豪门,什么排场都不肯减了,怎能不败,不过甄家进项虽多,却是有命赚钱没命,也不值得羡慕。

第112章 裙钗路线

  甄继眼中露出一丝抑制不住的贪婪之意,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意老弟竟然这般高瞻远瞩,愚兄受教了。

  不过此事还需老爷拿主意,愚兄把老弟的意思原原本本回了老爷便是。今晚上,我们兄弟几人并几个金陵世家子弟在秦淮河为老弟接风洗尘。”

  贾琮笑道:“那琮就叨扰了。”

  “何须客气,老弟乃神京年青一代之俊杰,众多金陵子弟素来久仰,今既来之,自然也要看看我江南风物比之神京可有不同。”甄继笑道。

  贾琮点头答应,无非就是喝喝酒,听听唱曲这一套,这时代还能有什么娱乐。

  嫖他是不敢嫖的,破了功还是其次,关键是怕染病不好治,这时代又没青霉素又没套套,太没安全感了。不过想来以甄继的层次,也不会玩低端的,倒也略略可以放心。

  呸,咱是正经人,岂能同流合污,过几年再说罢,贾琮心中暗骂。

  忽有丫头来说老太太那里摆饭了,问大爷这里可谈完了,请琮三爷去用膳。

  甄继忙站起来,垂手肃然答道:“回老太太的话,孙儿这里已谈完了,这就送琮兄弟进去。”

  贾琮心中有些好笑,这就是大家风范么?忽地想起星爷的一句话,老佛爷是放在心里尊敬的,成天挂在嘴上,是何居心?——

  礼谦堂

  甄家老太太搂着甄宝玉,笑道:“你们今儿可作了什么好诗?”

  众女大笑,均把眼看着甄缘。

  “莫非三丫头拔了头筹?”甄老太太笑道。

  楚婵笑道:“老太太虽没猜着,也差不多了。”

  众女又是一齐娇笑。

  笑得甄缘脸上挂不住,躲到老太太怀里,撒娇道:“老太太,她们都欺负我,您定要为我做主,狠狠地教训她们。”

  甄绣笑道:“可了不得,如今三丫头有人给她写诗,越发上来了,姊妹之情都顾不得了。”

  “哦,什么诗?可是琮哥儿写的?”甄老太太笑道。

  “回老太太,正是琮哥儿给三姐姐写的诗,就在她的袖子里呢。”四小姐甄缱抢着道。

  “呸,四丫头又说疯话儿,琮哥儿写的诗哪里提了我的名字,就在老太太面前瞎说。”甄缘嗔道,“老太太,你看她们,平白无故硬要污人清白呢。”

  甄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喜欢诗词的,抚着她的鬓角笑道:“前儿就曾听人说琮哥儿做的一首好诗,他那首咏蛙诗就被金陵国子监的监生们奉为咏物言志之佳品,我也看了,写得颇具少年气,英锐逼人。今儿不知又做了什么好诗?”

  “三姐姐(三丫头)还不快拿出来给老太太过目,藏着掖着干什么。”众女齐声笑道。

  甄缘拗不过,只得从袖子取出那张薛涛笺,呈给老太太。

  老太太年岁虽大,却耳聪目明,也不戴眼镜,展开轻声吟道:“林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几位太太第一次听到,均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惊艳赞许之色,这琮哥儿真个是文采风流,如今的金陵城才子虽多,谁做得出这般诗句?

  “好词,好词!清新脱俗,情真意切。虽是情词,却毫无半分轻薄下流之气,可见琮哥儿心性明朗,不愧是大家子出身,不是那起子穷酸文人,但凡见到个模样周正的就恨不得用一首淫词艳曲勾搭上手。”甄老太太显然是个文化人儿,说得一针见血。

  “老太太所言极是,琮哥儿好文采呢。”众人均赞道。

  “真是琮哥儿为三丫头所作?”老太太笑道,她身份不同,又久居江南,显然比贾母开明许多,对少年男女情事并没有畏如洪水猛兽。

  “才不是呢,老太太休要听她们胡吣。”甄缘忙矢口否认,颊上一抹羞红却将她慌乱的内心出卖。

  楚婵笑道:“回老太太的话,琮哥儿虽未明言,但观其神色,可知矣。方才诗会时,琮哥儿本不欲作,托言推辞,已然认输,不知如何,与三妹妹窃窃私语几句后,竟又有了诗兴,提笔便填了这阙词。”

  老太太与几位太太对视了一眼,既是这般就没错了,笑道:“琮哥儿眼光倒也不差,一眼就看中了三丫头。”

  大太太微笑点头,论家世、论人才、论年龄,倒也匹配。

  “不过,终究是小儿女游戏之作,当不得真,此事便放下了。况也不知道史老太君的意思,咱家的姑娘岂能被人一首词就拐跑了?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琮哥儿是个好的,如今却还早了些,过几年再看罢。”老太太笑道,为此事定了调。

  众人均点头称是,唯有甄缘把头埋在祖母怀里,羞得不敢抬起来。

  “琮三爷来了,快请。”门口丫头打起帘子。

  众人看过来,大太太笑道:“琮哥儿快来,我们刚刚才拜读了你的好诗呢。”

  啊?贾琮没想到这些长辈都知道了,忙看了眼老太太怀里的甄缘,拱手道:“不过随手而作,算不得什么好诗。”

  老太太笑道:“琮哥儿可太谦了,这首词若传出去,不知金陵城多少姑娘、小姐要为伱牵肠挂肚了。”

  贾琮哪里是听不懂话的,微一沉吟,笑道:“琮素无拈惹草之心,也只能对金陵的姑娘们道个恼,让她们空牵挂了。”

  心中却有些内疚,暗骂自己卑鄙,欺骗少女感情,不过既已走出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

  众人均点头,看来琮哥儿倒不是惯会玩戏柳的风流性子呢。

  大太太看他越发满意,笑道:“方才继哥儿寻你说什么?”

  贾琮忙道:“不过是为了林姑父所托之事,甄大哥说此事有些顾虑,还须禀明世伯再做主张。”

  大太太摇头笑道:“继哥儿也太过谨慎了些,世交既开了口,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老太太也笑道:“你们外面的事,我老婆子是不懂的,想来继哥儿没有一口答应,定也有他的道理……”

  贾琮脸色微微一变,老太太若不同意,那就一切皆休了,只得勉强维持着微笑。

  甄缘见状,忙暗中扯了扯老太太的衣襟,可怜巴巴望着她,其意不言自明。

  老太太轻轻握着她的手,捏了一把,表示自己明白,续道:“可是琮哥儿看得起我们,大老远来了,若是空手而归,咱们两家面上须都不好看,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说几句话儿罢了,有什么干系,琮哥儿莫忧,我自会同他们说。”

  说完看了怀里甄缘一眼,丫头,可满意了?

  甄缘扭捏不依,只是撒娇,更不敢看向贾琮。

  贾琮心中大石头落下,既然老太太、大太太都发话了,再加上自己与甄继的一番密谈,想来八九不离十了。

  徐清老鬼的裙钗路线果然厉害。

第113章 佳人赏月

  晚间,贾琮同甄继、甄维、甄纶、甄纬等几位公子,并几个金陵世家子弟在秦淮河饮宴了一番,少不得又是各种商业互吹,甄继还把贾琮新写的《相见欢》词也拿出来炫耀了一番,还叫名妓现场谱曲演唱,引得众人连连惊叹。

  贾家本就是金陵名门望族,故而贾琮虽然文采超过众人,倒也并未被排斥,反而被分外推崇,以为本地文坛新秀。

  贾琮以练武不近女色为由,婉拒了甄家几位公子安排的风流美事,被送回到甄府时,早已是夜深人静。

  今夜被人轮番敬酒,贾琮不好推辞,多喝了几杯,此时竟已有了几分醉意,便信步走到后园,想去找个僻静地方,练练功,醒醒酒。

  哪知夜晚不辨路途,穿过几条岔道,竟走到一陌生之处,景致与白天浓露馆所见大不相同,知道迷了路,正想找个巡夜婆子、丫头问问,忽见前方有一座两层小楼,点着灯火,精美雅致,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忙顺着小径过去。

  贾琮心中纳罕,这大晚上的,府里的人都歇了,还有谁在楼里?

  走近了才发现,不是旁人,却是楚婵在凭栏望月,月色如纱,灯火如晕,轻轻拢在她身上,如烟如雾。夜风轻拂,衣袂飘飞,恍如月宫仙子。

  贾琮一呆,转身便想走,这大半夜的,可别被人误会自己有什么不轨之心。

  “琮哥儿,你跑什么。我这么吓人么?”

  听闻身后呼唤,贾琮微微苦笑,现在硬要走,倒显得自己心虚了,只得回头笑道:“小弟一时迷路了,见大嫂子正赏月,不敢打扰雅兴,故而退避。”

  “你来了正好陪我说说话儿。”楚婵道。

  “这……夤夜之时,似有些不便罢。”贾琮有些犹豫。

  对他来说,宝钗、黛玉虽美,却毕竟未成年,远远不如秦可卿、楚婵等年轻少-妇对他的诱惑力大,他真怕万一搞出事来,误了大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是说说话,偏你有这许多乱七八糟的心思。”楚婵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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