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202节
可想要对付士族,皇帝不行,因为士族掐着皇帝的软肋,朝廷大臣不行,因为这些大臣本身就是士族的代表,西军将门也不行,因为西军将门和士族有着共同利益。
只有普通百姓!
只有百姓,才能成为对抗士族的最大力量。
方腊为什么能打一场小国战?就是因为明教弟子几乎都是普通百姓,与士族毫无利益纠葛,甚至被士族欺压盘剥,是仇恨士族的。
赵柽要做的,就是埋下一颗种子,静待发芽。
而这种子,就在戏台上埋下,然后让它慢慢传遍天下……
赵柽在房中看小娘写的大曲词话,他把这东西命名为剧本。
小娘已经写完,共有五折,还没有起名,小娘请他起名。
赵柽想了想,道:“就叫白发记好了。”
小娘点头道:“这个名字好,与戏相合。”
赵柽往下看。
小娘神情紧张瞅他,生怕他说自家写得不好。
赵柽看了片刻后,摇头道:“不够激烈啊,矛盾感不突出啊,哎哎,这叫乐儿的姑娘不够惨啊!”
小娘低头:“郎君,我觉得已经很惨了!”
赵柽道:“你写得是惨,但台上未必能表演出来,所以要在这乐儿的唱词中体现。”
小娘抬头看他:“还请郎君教我。”
赵柽瞅她娇婉柔美,便往前凑了凑:“娘子让我教什么?不是已经教过许多吗。”
小娘立刻脸蛋一红:“自然是……剧本。”
赵柽笑道:“这个简单,开头我给你改一下。”
说完,他拿过小毫,蘸饱了墨水,在纸上乐儿出场的唱词前加道: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啊,年来到。
爹爹出门去躲账,整七天还没回还,我在家中等着爹爹啊,等着爹爹回家来过年。
人家的女儿有花戴,我爹钱少不能买,砍下三寸荆枝条,做成簪子给我扎起来,扎起来。
小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赵柽写字,脸上浮现柔和光芒,忽然轻轻地抱住赵柽。
赵柽道:“还有乐儿上山这里,也要加点词。”
小娘道:“郎君请写。”
赵柽略一思索,落笔写道:
想要逼死我,瞎了你眼窝!舀不干的水,扑不灭的火!
我不死,我要活!我要报仇,我要活!
划不尽我的千重冤、万重恨,万恨千仇、千仇万恨,划到我的骨头,记在我的心!
写完之后,他忽然把笔一丢,道:“还有那泼皮,也得加词,一会儿再写。”
小娘好奇道:“郎君,为何要一会再写。”
赵柽道:“现在有正事要做。”
小娘疑惑:“甚么正事……”
未待她说完,赵柽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向榻边走去:“重要的正事。”
小娘低声轻呼:“郎君,现在是白天。”
赵柽微微一笑,走到里边,将小娘轻轻放在榻上……
第320章 粉墨登场
赵柽给戏楼起名彩翼,应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戏楼位置临街,其实是一座大戏园子,楼在园子内。
前方铺面做了遮挡,中间有包红绸的宽长木门,进去后是个宽阔所在。
此处原本外地商贾买来居住的地方,不知是生意失败,或旁的什么原因,才出手转让。
虽然地方极大,但因在平民居多的西南城,所以要价并不高。
买下之后,戚红鱼做了一番修整装饰,最里面是狭长的联排房舍,前方迎着大门有两座楼阁彼此对映。
这楼阁本是赏景的风物楼,被改成了戏楼,都有二层,可以满足赵柽所说的四座戏台标准。
不过赵柽看了后,觉得还是有些小家子气,便在两楼之前,向着街上大门,又搭建了座露天戏台。
这露天戏台长大,不同一般三面帘子后台上人的格局,而是真正的四面露天,侧面修建妆房,伶人走侧面。
戚红鱼共找来三家来历清白的戏班,都是在京畿地界飘泊走野的那种。
这些野台班子一听说是二大王开戏园,便是连价钱都不谈,只说看着赏就行,能到处唱野戏的班主都是脑筋灵活之辈,自然知道给赵柽唱戏意味着什么,极有可能会一炮而红,到时候名利双收。
野台戏班一般都是家班,就是一大家人到处唱戏,因为这个原因,戚红鱼没将三个班子合在一起,若是戏的曲目太大,一个班子唱不下来,就让另外的班子搭手。
这三个班子分别是吕家班、张家班、于家班。
其中以吕家班人数最多,足有二三十的样子,其他两个班子各自也都有十几人。
戏园子是悄悄开业的,赵柽没有操办什么典礼,也没有惊动太多人。
初时,只是演些传统的曲本杂剧,算是试台子,这期间一直都在露天大戏台演,免费供人观看。
虽然戏园开业未做宣传,戚红鱼对外也隐瞒了赵柽是背后主人的事情,但因为免费,所以每天园内人满为患。
至于挤不进园里的,就在外面观看,手脚灵活就爬到曲院大街两旁树上。
这个时代,娱乐生活贫乏,尤其对普通百姓而言,达官贵人还可以喝酒听曲,各种宴饮取乐,但普通百姓除了闲逛街外,却是没有太多好干。
这天露天台子表演完毕已经黄昏,三个班子都在狭长的房舍前造饭聊天。
这房舍已经分给三家居住,虽然说同行是冤家,但如今在同一屋檐下,倒也都守着规矩,只不过彼此少说话,颇有些泾渭分明的意思。
吕家班的班主叫做吕老旺,五十多岁,脸上铺满核桃纹,看起来沧桑老朽,和实际年纪有几许差距。
当下他正坐着块大青石,边看妇人女子们鼓捣灶火做饭,边对几个儿子侄子训话。
他一副痛心疾首:“唉唉,这每日里白唱下去,损失银钱不说,还要雇人打扫园子,真替王爷心疼。”
几个成了家的子侄互相看眼,知道他又要开始要讲那套陈腐道理,些年来都已习惯,便都沉默起来声也不吭。
唯独小儿子只有十六岁,正是叛逆活泼时候,不由鼓着腮帮子反驳道:“王爷又不短了班里银钱,爹爹操的哪门子闲心。”
吕有旺闻言一瞪眼:“我这不是替王爷心疼吗,王爷是好人,看他白白损失银钱,我这心中难过。”
吕小郎不解道:“王爷家大业大,哪里会在乎这些小钱,说不得开个戏园子就是为了耍耍乐乐,哪会想着赚那三瓜俩枣。”
吕有旺抄起旁边的戏棍打去:“当王爷与你那般无聊,若是真想耍乐,直接府上养着班子不就成了,何必大费周章开园子呢!”
吕小郎还想犟嘴,那戏棍已经打了下来,他立刻抱头鼠窜。
吕有旺嘴里骂着:“不学无术的东西,早知道收完麦子那会儿就不带你出来,在家做活便是!”
吕小郎边跑边喊:“你以为我愿意出来,在家里多好,出来劳累不说,还得受些闲气。”
他腿脚快,后面吕有旺也没有真追,被几个子侄拉住后,嘴里继续絮叨着:“一代不如一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吕小郎好跑,没多远就到大门前,他瞅了瞅院门两侧的耳房,这两处耳房都有人居住,是照看园子的管事,据说都是王府里的人。
他不敢打扰,想着出去转上一转,看看有无什么乐子可瞧,就这时一辆马车在大门外停下。
马车新油漆的木面,雕刻云纹兽鸟,厚重窗幔,两人驾辕。
吕小郎立刻停下脚步,这马车可不是寻常人能坐的,何况眼前这车看起来尊贵,怕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虽然他对吕有旺的许多话都不上心,但关于一些特殊的叮嘱倒还记得,眼下这是给二大王做事,要处处小心着,尤其外面来人,说不得都是些贵人,切莫冲撞。
吕小郎立刻蹑手蹑脚地站去一旁静候,只见那马车内下来两人,一男一女,容貌皆是上上之选,仿似神仙人物一般,不由痴痴瞅着一时回不过神儿来。
他看这两人进去耳房,没片刻那耳房的管事躬身出来,便带着往园子里走。
吕小郎立刻心慌,这肯定是大人物无疑了,可怎么还往里来了,他恨自家刚才没有躲远点,此刻倒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了。
他也没了对付老爹的精神,便把头一低,做出副恭敬模样,实则瞅着地上一只不知名的虫子,心内想着于家班里的小娘。
管事恭敬地引着前走,经过他身边时忽然一停,有个声音响起。
“你是戏班的?”
吕小郎闻言顿时心内发慌,就算是腿脚都软了半截,这是在对他说话吗?
本来能在台上唱耍,都见惯了场面不会怕人,但他们是野台子,大都唱给普通老百姓听,最多有些富户或是郊外的庄主。
可那些身份地位又怎能和王侯公卿相比?二大王交往的却是些什么人,朝堂上的相公,东西府的大员,六部的尚书。
我滴乖乖啊,吕小郎虽然心中慌乱,但唱戏练的就是嘴皮伶俐,急忙见了个礼,道:“小人是吕家班的。”
“吕家班?”说话的年轻人正是赵柽,他听戚红鱼说过这吕、张、于三个班子,京畿地区野台子多,不下百十个,这三个班子是从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不求唱得多好,只求身家端正清白。
端正就是没有道德上的缺陷,比如偷过主家东西,讹诈过主家,甚或班里的女子台上卖艺,台下卖身,名为戏班,实为游娼那种。
清白则是来历要有据可查,户籍清晰无误,得是良户,身份没有甚么可疑的地方,不能是辽国西夏派来的谍子之类。
说到谍子,赵柽从金国回来后,曾经专门查过完颜宝花丈夫的来历,为此事找过童贯,也找过河北两路的沿边安抚使司,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确定了其人身份。
这人所谓的“刘郎”读书人身份,其实是假的,甚至这人根本就没进过正规的学堂。
这人出身河北东路世袭军户之家,因为相貌生得儒雅,望去有书卷气,所以被边军的机宜司选中,打算培养成谍子派去辽国。
随后这人进入东京,在枢密院机速房下的间探司呆了一年,其间进行了各种训练,尤其文章诗词这些,几乎是填鸭式的灌输,只为将他包装成一个读书人。
所以这人有过一年的东京经历,知道东京许多事物,比如赵文秀的笔,潘谷的墨锭等等,也练就了一副东京口音,一年后这人离开东京回去边军,再不久就被派往辽国。
而这人最初在辽国还能往回传递情报,后来辽金开战后,这人渐渐就没了消息,一般来说谍子只要半年没有情报,那么机宜司这边就会判定暴露,不会再主动联系,而一年没有消息,那就判定死亡,开始处理善后事宜。
这个人并不姓刘,而是姓杨,单名一个朗,家中兄弟三人,排行第二,他和家中老大都是边军。
赵柽得到这杨朗的详细信息后,倒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派人给杨家送去了三千两银子和一封信。
杨家其实早就认为杨朗死了,毕竟机宜司做过善后,也送去了抚恤。
赵柽在信里道了他和杨朗“结交”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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