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33节
少年伸手摸了摸胸前,怀中有张纸条,是这路上结交的一名好友所留,两人年岁相仿,兴趣相投,有说不完的话语,临了便留了地址,约定闲时相访。
这好友名叫马扩,是个官宦家子弟,却没甚么架子,话里话外又有见识,文章武艺样样精通。
少年想着想着嘴角露出浅笑,他自是不会因为对方身份而拘谨,范文正公说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做人内外都需堂堂正正,宁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岳小郎,快随我来。”雷三这时打开府门,在门缝中探头探脑。
岳飞行礼,道:“有劳哥哥了。”
雷三心急,下来挽臂道:“小郎,快和哥哥我来。”
岳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这位哥哥实在太过热情,心中有些不知说甚才好。
两人边走雷三边道:“岳小郎,别以为我不知你是谁,之前我可听王爷提过,你是王爷的师弟,周宗师的亲传弟子。”
岳飞腼腆道:“这位哥哥,原本在下所知不多,只听师傅言了几人,道是亲传,可这一路听闻好像师傅原来收了许多弟子,我……”
“唉,这怎能一样。”雷三摇头道:“亲传的就没几个,周宗师在御拳馆教过拳,有些是记名弟子,有些只是稍微点拨几下,这算起来可不就多了,估摸几百上千都有呢。”
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来到书房前面,敲门后雷三道:“王爷,岳家小郎请到。”
赵柽在里道:“师弟,进来说话。”
岳飞正了衣衫,又观自身无不稳妥处,这才迈步进房,雷三自是脚下抹油跑掉。
赵柽见走进一名少年,清秀端正,不急不躁,放下书箱,见礼道:“岳飞参见王爷。”
赵柽急忙起身,走去扶住他双臂,左看右看,瞧得岳飞心中直有些发毛,这才笑道:“师弟,怎这般客套,管叫师兄就好。”
岳飞道:“王爷,礼法如此,岳飞不敢。”
赵柽道:“那就私下称师兄,明面里儿随你叫。”
岳飞应了,赵柽笑道:“坐下说话,今日我们师兄弟好好聊聊!”
不知许久过去,从窗外看去,红烛摇影,两人时远时近,近时仿佛窃窃私语,远时却不知在争辩甚么。
府内没人敢靠近书房,直到那门打开,赵柽唤一声:“来夜宵!”
夜宵过后,只见一条身影从房间内跃出,手持七尺长枪,仿佛游龙入海。
那月下,枪影闪烁梅花点点,银花玉树,亮光直炸天际。
又辗转腾挪,一枪舞动,好似白雀开屏,“哗啦”声响,入眼皆是枪星。
“好!”赵柽站在阶上拊掌喝彩:“这套七星耀月枪,当时老师亦曾教我,无奈师兄愚钝,却如何都练不好,今日一见师弟,方知此枪精髓,师弟果然武艺天才!”
“师兄休要唬我年少无知,老师曾说过师兄你无论何种本领,一学就会,一点即通,师兄你才是真正天才!”
“师弟,你被老师骗了,那是老师激励于你,我每日事忙,哪有多少时间习武。”
“真的吗师兄?我不信!”
“不信?不信就再耍一套枪法给师兄瞧瞧……”
场上,枪影忽地一变,这一次却是换了一种气势,有道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银鳞开,角声满天夜色里,塞上燕脂凝紫来!
大风起,黑云狂,黑云之中银龙扬,银龙扬,压四方,四方雷动气堂皇……
转眼几日过去,这早赵柽起来,算下已是开擂的最末日。
岳飞昨天随他去了碎玉楼,便不愿再回来住,言王府没此处热闹,师兄又不陪他搭手,不比这里有人演练武艺。
赵柽开始还犹豫下,唯恐欧阳北丁家双蟹这几个不着调的把他带偏,后来细一琢磨,倘那般容易带偏也就不是岳飞了。
只是临了时他说了句,擂台期间谁敢去勾栏听曲,就送到童贯府上,学那世间顶厉害的武艺。
欧阳北纳闷:“王爷,怎还有此等美事?”
赵柽冷笑:“先去了势,后才能学,童贯眼下费劲心思寻找衣钵传人,宫内的都不成器,你若觉得自家行,公子荐你前往。”
欧阳北闻言立刻赔笑,只道哪敢,哪敢。
去了府司大堂,这最后一天报名的人明显稀落起来,便是杨志和史进亦都得了清闲。
杨志的事赵柽打了招呼,却未与他直接免罪,只是按他自言戴罪立功,这却亦是让他知晓,世间百般皆不易,守得本心云才开,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香绕堂来。
下午时,随着时辰将近,府前凉棚要撤,徐宁进堂喝水,只是没一会儿工夫,竟听外面闹将起来。
徐宁急忙跑出去,却只有片刻就再回来,道:“王爷……”
赵柽坐在那里查看账目,闻言道:“何事惊慌?”
徐宁道:“王爷,外面来了个小郎,偏要登名造册,因见他年纪不符,是以孔目那边拒绝,结果他把孔目和守护的兵丁全打翻了。”
赵柽皱眉道:“多大的小郎?”
徐宁道:“瞧着也就十一二岁……”
赵柽思索几息道:“待我出去瞧瞧。”
第68章 冀国公(求追读)
赵柽出了府司大门,只见那前方空场处,不少兵丁正坐躺于地,个个嘴里叫痛不停。
兵器架旁,站着个小男孩,衣着富贵,双眼圆滚有神,生得虎头虎脑,望着也就十一二岁模样。
小男孩此刻双手举着演武的大石磨盘,嘴里喊道:“凭甚不让我报名,小爷要上台打辽狗,不让我报名还打不过我,这又是何道理?”
小男孩后方远远站着几人,都是家仆装束,此刻皆一脸无奈,为首老者喊道:“小公爷,别闹了,这里是二大王的府司,还是赶快和老仆回家吧!”
小男孩眼珠转了转:“我要打擂,二大王出来正好央求,你们且莫管我,若是敢告诉我娘,看我怎么打你们板子。”
赵柽在阶上看得奇特,回头问道:“有识得的吗?”
身后众人皆摇头,苏石道:“却是从未见过,不知出自哪家公府。”
赵柽道:“那只石磨便是武艺精通之人,也难举过头顶,更无论停留如此长时间,这小小年纪倒是天生神力。”
苏石道:“王爷所言极是,这小郎气力世所罕见。”
小男孩此刻已瞧到府门前站立众人,他瞅了又瞅,最后目光落在赵柽身上,道:“你们是何人?”
赵柽笑道:“适才你不是说要央求于我,眼下还不过来?”
小男孩道:“二大王?”
赵柽道:“你又是哪家小郎?”
小男孩手上一松,那大石磨盘立刻坠地,发出“轰隆”一声大响。
随后他跑上前,拜倒在地像模像样行了个全礼,道:“世袭冀国公拜见王爷殿下!”
“冀国公?”赵柽闻言神色一动:“你是渤海郡王后人?”
小男孩道:“回二大王,渤海郡王正是先祖!”
赵柽看了看他,这却是此朝一等一的勋贵了,虽然早就远离朝堂,但身份地位却极尊贵,冀国公是开国功臣高怀德家的世袭爵位,高家一门双星,名声极响。
他想了想,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道:“王爷,我叫高宠!”
高宠……赵柽看着小男孩,沉默几息,道:“高宠啊,你且随本王来。”
“好嘞!”高宠一跃而起,紧随赵柽走向大堂。
后面的家仆瞧见立时傻眼,有那慌神的不由叫道:“祸事了,祸事了,赶快回去禀报夫人,小公爷被二大王抓走了。”
且不说这些家仆慌张离开,只言赵柽带着高宠走进府司,堂内并未停留,而是直向后方行去。
“王爷,让我报名打擂吧?”高宠道。
“你袭爵了?”赵柽面无表情。
“是……去年爹爹过世,家中再无男丁。”高宠神情郁郁。
赵柽道:“你武艺和谁学的?”
高宠道:“我天生神力,家中有祖上留下的枪谱拳法,都是自家照着练习,到现在还没遇过敌手!”
走到林荫小道,赵柽笑道:“你且打本王试试,若能打到本王,便让你报名,若是打不到,此事不成。”
高宠眨了眨眼:“打了王爷,事后会不会降罪于我?”
赵柽摇头道:“你把府门外那么多兵丁都打伤,本王若降罪早就把你抓起来,何必等到现在。”
高宠道:“那王爷你可要小心,我一拳都能把那石磨盘打动,要是把你打死了,怕不是满门抄斩。”
赵柽道:“高宠啊,本王不信,你且打来试试。”
高宠孩童心性,立时道:“那我可要打了?”
赵柽道:“打得到我就给你报名。”
高宠心急,一拳就向赵柽打去,却不料这拳只出一半,眼前却失去了赵柽身影。
高宠头也不回,直接用了一个神龙摆尾又打向后方,却再次击了空,待愣神儿时,有人拍他肩膀,“本王在这里。”
他轮拳又是挥去,再是甚么都未打到,如此一两刻钟,连赵柽衣角都未挨上,最后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打了,不打了,根本打不到。”
赵柽笑道:“你都打不到本王,像本王这等本领亦不敢上擂台比试,你觉得自家能成吗?”
高宠道:“王爷,听似乎是这个道理,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呢。”
赵柽摇头:“本王的道理就是对的,且回家去吧。”
高宠从地上起来,小声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去母亲又要絮烦。”
赵柽看他一眼:“无事时,可来本王府上玩耍,今日还是回家。”
高宠喜道:“王爷说话算数?”
赵柽道:“本王说话怎能不算!”
“那我现在就走。”高宠转身向外跑去。
赵柽看着他的背影,亦向外走去,到了大堂里,他提笔写了张贴子,交给苏石道:“送至辽国使团萧敏手中,就说本王晚间设宴,有要事相商,请她务必前来。”
苏石出门,赵柽径自回府。
稍晚些,苏石复命,赵柽道:“如何说?”
苏石道:“本不肯来,说了王爷有要事商量,方才答应。”
赵柽点了点头,转身回了书房,关好门后,打开紫檀木匣,从最下面抽出张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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