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为王十三年,方知是天龙 第34节
接下去则说伯父和父亲逼他习武,练他段家最厉害的武艺,他即便不想学武但这次却躲不掉了,因为天龙寺发生的事情太过惊险,做为世子不练不成。
最后说等武功有成之后,一定要来大宋游玩,到时候希望能见到赵倜,一起出游。
赵倜看完信后随即焚毁,这信不能叫任何人瞧见,虽然大理不是敌国,但身为宗室,结交朝臣都属罪过,更别说和外国王储暗通曲款了。
接着他沉思半晌,叫郑福准备折册,开始写起奏疏来。
奏疏写的时间很长,从天色尚明写到了华灯初上,几百字每一个字都有斟酌,最后写完晾干又唤过童贯,吩咐道:“备车进宫。”
此刻外面夜空阴沉,出了府门还未等进入马车车厢,天空上一道闪电划过,接着雷声闷响,下起了瓢泼大雨。
赵倜在车中微闭双目,脸上无悲无喜,外面雨打东京,似在洗刷着旧事,昨日之日不可留……
皇城,文德殿。
空旷的大殿中只有赵煦一个人,坐在龙案后正亲自撰写旨意。
他表情专注,脸上流露出少见的深情气质,写完一张谕旨把笔轻轻放下,自言自语道:“既然亲厚,那便去守一辈子陵吧,朕……已算宽仁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宦官轻步进来,小心翼翼走至前方:“陛下,燕王来了。”
赵煦目光穿破殿门,外面是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他声音空静地道:“何事?”
宦官从怀中摸出一本奏折:“陛下,燕王上疏,卑奴也知不合规矩,但燕王说不走门下中书,不经宰执之手。”
“噢?”赵煦目光落在奏疏之上,沉默了片刻:“呈上来吧。”
宦官谨慎上前,双手捧着折子递过,赵煦轻轻拿起,接着翻开。
奏折之上,只看见第一句话,他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仿若白玉样的拳头,竟然紧紧握住。
“臣赵倜,祈请陛下,废除旧法,复行新法!”
“咔嚓”一个大雷响起,似乎劈打在殿顶之上,殿内的灯烛都摇晃起来。
赵煦一字一句往看下去,几百字的奏疏,他看了三遍,接着坐在龙椅之上,沉默不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足足一刻多钟,他才慢慢开口:“传燕王进见。”
片刻后,赵倜走入文德殿中,身上滴淌着雨水,却身体笔直,神情泰然,脚步坚定。
他看向龙椅后赵煦,久负大志的眼神,满怀深情的专注,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落寞寂寥的身形。
他行礼道:“官家。”
赵煦看向他:“燕王此奏何意?”
赵倜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臣,祈请陛下废除旧法,复行新法!”
第60章 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大殿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陪侍宦官在柱旁猛打了个哆嗦,不敢发出一丝一毫声音。
赵煦在前方阶上没有说话,他身体一动未动,仿佛石刻木雕。
赵倜站在大殿中心同样不动,目光落在龙书案的圣旨之上。
那几张圣旨中必然有自家的名字,复新法,打压朝臣,灭掉朝中不同的声音,先以皇宗动手,这样才能叫人无话可说。
赵煦隐忍近十年,从元丰八年神宗宾天,到现在的元祐九年高滔滔去世,跨度十年,其间几乎无时无刻不想着恢复新法。
神宗故去,高滔滔立刻废除新法,启用旧法,赵煦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不满,反而于旁协助,言说学习操政之事。
但亲政半年左右时,忽然开始动手绍述神宗成法,打压贬谪所有旧党之臣,哪怕死了的也要剥除封号谥号,甚至追问罪过。
赵煦复新法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但他没有一个切入时机,正因为找不到那个时机,所以才拖去半年之久,最后改元绍圣,强行实施。
赵煦没有支持之人,朝上朝下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想法,就算知道,如今旧党当朝,也没人会站在他一边,只会指责他,斥问他,数他的不端,数他的不对!
“燕王……为何有此奏?”赵煦看着赵倜,声音低沉。
“臣……以新法有益,于国于民,相比旧法,利大于弊!”
“便如此?”
“臣……以告父志,以告先皇壮国之心!”
赵煦看着赵倜,神态异状:“燕王莫非以为我便无壮国之心,无继承先皇之志吗?”
赵倜不语,如何说都是错,索性不开口。
“太皇太后摒弃新法,燕王……”
“臣未入朝,亲待恭敬祖母是以子孙孝道,请复行新法是以实现父亲志向。”赵倜淡然说道。
赵煦看了赵倜半晌:“杨戬,取椅请燕王坐。”
宦官搬过一把椅子,赵倜坐下。
“燕王可奏上朝堂?”赵煦看着赵倜,吸气说道。
“臣可奏上!”赵倜淡淡道。
“群臣攻之以为如何?”
“臣自小宫中习武,又岂在乎文人三言两语。”
赵煦道:“燕王不怕得罪满朝文武吗?”
赵倜道:“复行新法,全先皇之志,臣心无所畏惧。”
赵煦久久不语,大殿之内静得可怕,叫杨戬的宦官紧贴殿柱,噤若一只抱树寒蝉,呼吸声都仿佛不闻。
“若是降爵受惩,燕王如何?”
赵倜坐在椅中微微一笑:“无爵无位,匹夫更可鸣志!”
赵煦点了点头,缓缓走下御阶:“燕王,与朕看看这外面的风雨可大。”
宦官急忙跑到前方,以手权门。
赵倜站起身,跟着赵煦往殿门处走去。
宦官轻轻打开殿门,只看外面风雨交加,仿若天倾,黑夜中暗风呼啸,雨点噼啪乱打而下,细密而无隙缝。
赵煦轻叹道:“好大的风雨,东京……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赵倜眼望夜空,黝黑如同远古巨兽,神色间沉静淡漠,既然风雨,那便来得更猛烈一些好了……
大宋每年有三次大朝会,分别在元日,五月初一,冬至。
大朝会时百官来朝,各州派遣进奏官携贡礼参加,在京尚未得到官身的进士亦可随同冠服位列。
元祐九年的第一次大朝会已经过去,本来第二次是五月,但因为太皇太后高滔滔去世,赵煦亲政,这第二次大朝会便提前到了三月三十这天。
由京畿撒出快马奔赴通知,而各处路州心中早有猜测准备,有的遥远州府进奏官已经提前赶往京城。
赵倜自那夜回来后再未进宫,白日里出门游逛风景,晚上则勤加修炼内功。
这时天好,正是三月春暖花开季节,王府内风景怡然,赵倜坐在湖心凉亭喝茶,看着小丫鬟撒喂水中鲤鱼。
那鱼似通人性,赵倜若过去从不聚拢张口讨食,小丫鬟一去便都围上前来,有活泼的甚至跃出水面。
远处童贯扛着把锄头,在忙着打理花圃,本来王府有一座大花园,但童贯说还是再建几个小花圃,看起来景色更美。
赵倜便命他操办此事,谁知童贯建好了之后,种得最多却是锦葵。
锦葵紫白色花,向阳而开,葵中之首,诗经尔雅多有赞颂,可入药,阴凉灭热,多利于下方。
葵花宝典的葵花便指此葵,并非那种向日之葵,向日葵明末才流入神州,时间相差,形象性征更是与宝典功法无丝毫契合之意。
赵倜看童贯栽种锦葵也不去管,或许怀念李宪,或者于他练功有益,总之随他自己折腾,看着赏心悦目就行。
这时小丫鬟喂完了鱼,赵倜道:“如意,叫童押班过来。”
小丫头应了一声去喊,片刻童贯扛着花锄小跑而来,于亭外站立:“王驾找我?”
赵倜道:“你如今武功练得如何?”
童贯道:“王驾,卑奴这武功练习极快,已有小成了。”
赵倜点头:“与你义父相差多少?”
童贯摇头脸红:“王驾,那自是大有不如,怕得十几二十年方能赶上。”
赵倜道:“这却不急,武道一途重在积累,慢慢练习便是,你换身衣服,喊上周侗,与我出城逛逛。”
童贯称是转身跑走,他最怕赵倜提起武功,唯恐赵倜管他要葵花宝典,说什么也不想成为罪人。
随后离府,从东京南门出城,南城外面许多放纸鸢的游人玩耍,赵倜买来只巨大的飞天蜈蚣纸鸢,童贯与周侗后面抬着放起,一时间在天上凶狞恶煞,摇头摆尾,唬得四旁春燕蝴蝶等小巧纸鸢纷纷逃避。
晚间回府继续练功,隔日接着游逛,不知不觉时间过去,转眼来到了三月三十大朝会日期。
此番大朝会与以往不同,涉及到赵煦亲政事宜,中间还有许多礼仪要做,还有各地的进奏考较,拖得极久极长,竟然到了下午申牌时分。
待内礼外事完毕,开始朝臣进言,赵倜在班前直接跨出一步,对丹墀上方微举朝笏,道:“官家,臣有事奏!”
第61章 殿战群臣
众臣闻言,皆是诧异,一起望了过来。
赵倜虽是亲王,但没有职当差遣,并不入朝,从未奏过一本,今日这是怎么了?
“燕王请讲。”赵煦在龙椅上向前欠了欠身,神色显得平静,案下双拳却紧紧握住。
赵倜笑了笑,扫了眼大殿众人:“臣,祈请陛下,废除旧法,复行新法!”
“甚么?”群臣闻言皆是一愣,殿内旷达,就算站在远处未得到官身的进士们也都呆住。
“燕王细说!”赵煦脸上出现一抹酡红,那种矛盾的气质居然短暂消失不见,神情中只有专注浮现脸庞。
赵倜举了举朝笏:“陛下,微臣以为旧法弊端过多,沉冗繁重,已不合当今时宜,不合朝情民生,而新法虽然亦有瑕疵,但可以校正修改,优大于旧,是以请陛下复行新法!”
“你,燕王你信口开河!”满殿大臣此刻才反应过来,几乎个个脸色大变。
旧党自不用说,哪怕饱读诗书之人,也都面露狰狞,当朝宰辅,六部尚书,更是切齿怒目。
而蛰伏的一些新党,却目瞪口呆,心中震惊,手上几乎捧不住牙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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