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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屠户之子的科举日常 第99节

  二百两?二百两够干啥?这一去可得好几年呢!

  你回来前偷偷找个地方藏好,临走再告诉他,免得他不要!让他别省,该花就花!咱家现在有这进项了,不怕!”

  王金宝语气急切,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王大牛明白了爹的苦心,重重点头,把银票小心翼翼揣进贴身的里衣口袋:“爹,你放心,我知道咋办!”

  王金宝这才长长吁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

  次日一早,之前一位相熟的跑远途的镖头来到了王家,详细告知了王明远他们一路的安排:

  从清水镇先坐马车到商州府,大概花费五日时间,住哪家相熟的客栈,找哪家镖局接洽,镖头姓甚名谁,暗语是啥;

  到了商州府如何换下一程,直至南阳府、襄阳府;从襄阳府换船走水路,找哪个船老大,大概多少天到湘江府码头……

  一条线安排得明明白白。

  王金宝和王大牛听得连连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

  最终,这次出门定下了三个人:王明远、王大牛,还有狗娃。

  带狗娃去,是王金宝提的。

  他还是不放心王明远一个人留在湘江府,千里之遥,万一像上次一样,有个三长两短,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而且狗娃机灵,带他出去见见世面,看看外面的天地,总比一直窝在村里强。

  到了那边,哪怕在书院附近找个杂活干,也能长点见识。

  狗娃也是半大小子了,能跑腿,能搭把手,叔侄俩在外也能有个照应,他放心些。

  全家也没人反对。

  出发的前一晚,晚饭吃得格外沉默。

  赵氏不停地给王明远和狗娃夹菜,嘴里反复念叨着:“多吃点,多吃点,路上就吃不着热乎的了……”

  刘氏把烙好的油饼又重新烤了一遍,用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

  王金宝只是闷头喝酒,不时抬眼看看三个即将远行的家人,眼神复杂。

  猪妞似乎也再次感受到离别的气氛,乖乖地坐在一边,不像往常那样闹腾。

  次日上午,张家安排的马车就停在了院门口。

  行李搬上车,告别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赵氏的眼泪到底还是没忍住,拉着王明远和狗娃的手,哽咽着:“到了那边,就赶紧捎信回来……缺啥少啥,一定言语……狗娃,听你三叔的话,别淘气……”

  王金宝重重拍了拍王大牛的肩膀:“老大,路上……护好你弟弟和狗娃。”

  又看向王明远:“三郎,安心读书,家里别惦记。”

  最后摸了摸狗娃的脑袋:“小子,机灵点,长点出息!”

  马车终于还是动了,碾着清晨的薄雾,缓缓驶离了清水村。

  王明远探出车窗,用力挥着手,直到家人的身影缩成模糊的小点,再也看不见,才慢慢坐回车里。

  车厢里,王大牛抿着嘴,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狗娃则兴奋又有些忐忑地东摸摸西看看。

  王明远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新的征程,要开始了。

第122章 路途(上)

  马车颠簸,一路向东。

  头两天,狗娃还像个出了笼的猴儿,扒着车窗,看啥都新鲜。

  “三叔!快看!那头牛好大!比咱隔壁刘大爷家的都壮实!”

  “爹!爹!那边有个水塘!你说里面有没有鱼啊?”

  王大牛被他吵得脑仁疼,蒲扇般的大手挥了挥,瓮声瓮气地呵斥:“消停点!坐车就坐车,又不是没坐过,怎么跟屁-股底下长钉子了一样?晃得老子眼晕!”

  狗娃缩缩脖子,消停不了片刻,又忍不住探头探脑。

  可这新鲜劲,就像漏气的皮球,到了第三天,就瘪得差不多了。

  窗外景色开始变得单调重复,无非是换了片田地,换了片树林,村子看着都差不多。

  日头晒得车厢里闷热,车轮碾过土路的单调声响听得人昏昏欲睡。

  狗娃蔫头耷脑地瘫在车厢里,脑袋靠着窗框,眼神发直,嘴里有气无力地哼哼:“三叔……还有多远啊?这路怎么走不完似的……屁-股都坐麻了……比挨我爹揍还难受……”

  王明远抬眼看了看狗娃,半大小子正是好动的时候,圈在这方寸之地几天,确实难为他了。

  他温声道:“快了,镖头说再有两日就能到商州府。到了那里,就能好好歇歇脚了。”

  王大牛闻言斜睨了儿子一眼,鼻腔里哼出一声:“这就受不了了?瞧你那点出息!这才哪到哪?不想去,我安排镖头送你回去!省得到时候在书院给你三叔添乱,还得分心照顾你个拖油瓶!”

  狗娃最怕他爹说这话,梗着脖子反驳:“谁……谁受不了了!我才不回去!我要跟着三叔去见大世面!”

  王明远怕这父子俩又呛起来,赶紧打圆场,笑着对狗娃说:“狗娃,听说商州府的水煎包是一绝,皮薄馅大,底部煎得金黄酥脆,咬一口满嘴流油,香得很。等到了地方,三叔带你去吃个够,管饱。”

  这话像是一剂灵丹妙药,瞬间注入了狗娃萎靡的精神里。

  他眼睛“唰”地亮了,猛地坐直身体,口水差点流出来:“真的?三叔!你说管饱?可不许骗人!”

  “骗你作甚。”王明远失笑,“不仅管饱,还能多买些带着路上吃。”

  “三叔!你真好!”狗娃兴奋得差点扑过来,脸上笑开了花,刚才那点旅途劳顿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扭头瞥了他爹一眼,小声嘀咕,语气里带着点莫名的羡慕和遗憾:“哎,要是三叔你是我爹就好了……肯定天天给我买好吃的,才不会像某些人,就知道揍我抢我吃的……”

  车厢里瞬间安静了一下。

  王大牛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铜铃大的眼睛瞪向儿子:“小兔崽子!你皮又痒痒了是吧?老子揍你我认,我啥时候抢你吃的了?!”

  王明远也是哭笑不得,这傻孩子,真是啥话都敢往外蹦。

  狗娃被他爹一吼,吓得一哆嗦,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硬着头皮嘟囔:“就……就上次那个大肘子……”

  “反了你了!”王大牛气得探身就要去揪狗娃的耳朵。

  狗娃“嗷”一嗓子,灵活地往王明远身后缩。

  王明远赶紧拦着:“大哥大哥!孩子瞎说的,别当真!狗娃,快跟你爹认个错!”

  车厢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夹杂着狗娃的求饶声和王大牛的骂声。

  闹腾了一阵,总算消停下来。

  王大牛气呼呼地抱着胳膊坐回去,狗娃捂着差点遭殃的耳朵,委委屈屈地缩在角落,但眼睛还滴溜溜地转,显然没真怕到哪儿去。

  王明远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心里那点因长途跋涉而产生的沉闷感,反倒被这大哥和狗娃的闹剧冲淡了不少。

  有他们在,这路途倒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又颠簸了两天,总算在第五日傍晚,看到了商州府的城墙。

  缴了入城税,马车随着人流缓缓驶入城中。

  比起长安府的恢弘,商州府显得更紧凑热闹些,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傍晚时分依旧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镖头熟门熟路地引着他们来到一家相熟的客栈安顿下来。

  房间开好,行李刚放下,狗娃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王明远的袖子:“三叔!水煎包!水煎包!”

  王明远笑着应了,向伙计打听了城里最有名的水煎包铺子位置,便带着一大一小两人寻了过去。

  那铺子不大,门口支着大平底锅,香味老远就能闻到。

  排队的人不少,多是本地百姓,没等多久,热腾腾的水煎包终于端了上来。

  果然名不虚传,一面酥脆,一面软嫩,肉馅饱满,汤汁丰盈。

  狗娃一口咬下去,烫得直吸溜气,却舍不得吐出来,含在嘴里哈了半天,囫囵吞下,然后眼睛眯成了缝,满足地喟叹:“唔!香!太香了!”

  王大牛也不客气,一口一个,吃得满嘴是油,连连点头:“嗯!是不错!比咱镇上的刘记肉包子强!”

  三人饱餐一顿,结账时,王明远直接对老板说:“老板,再给我们打包一百个,带走。”

  老板愣了一下,看看他们三人:“客官,这……一百个?这天气,放不住啊,容易坏。”

  还没等王明远说话,狗娃抢先开口,一副小大人模样:“老板,您就包吧!放心,坏不了!”

  他说着,偷偷指了指旁边正摸着肚子剔牙的王大牛,老板望着王大牛面前那高高的一摞盘子,瞬间打消疑虑。

  狗娃则压低声音对王明远说:“三叔,还好你听我的多打包了点,你是不知道我爹,他刚才一人就干了十盘!打包这么多,还不是怕路上他跟我抢?有备无患嘛!”

  王大牛耳朵尖,听得真真的,火气又“噌”地上来了,作势欲打:“你个混账小子!老子在你眼里就是个饭桶?!”

  狗娃“哧溜”一下躲到王明远另一边。

  王明远忍俊不禁,赶紧付了钱,让狗娃抱着沉甸甸的几个油纸包的水煎包,拉着两人回了客栈。

第123章 路途(下)

  休整一夜,次日一早继续赶路。

  离了商州府,又走了五日,进入了豫西行省地界,到了南阳府。

  南阳府比商州府气象又不同,透着股中原重地的沉稳。

  镖头熟稔地推荐了他们尝了本地的特色——南阳窝子面还有胡辣汤。

  那面与北方的面食迥然不同,面条粗犷筋道,浇头浓郁,带着一种独特的辛辣香气。

  配上本地特有的胡辣汤,那胡辣汤入口鲜香浓郁,暖意直透肠胃,喝得人额头微微冒汗,别提多舒坦了。

  王明远喝下第一口胡辣汤就喜欢上了这股暖融融的劲儿,感觉连日坐车的疲惫都被驱散了不少。

  在南阳府歇了一晚,补充了些干粮咸菜,队伍再次启程。

  又行了约莫七日,气候逐渐变得不同。

  空气变得湿润,风吹在脸上不再干爽,带着点黏腻感,路旁的植被也越来越茂密,与北方的苍茫辽阔截然不同。

  他们进入了湖广行省的襄阳府地界,天气不像北方炎热,是一种湿漉漉的热,仿佛身上裹了一层湿布,让人喘气都有些费劲。

  狗娃最先受不了,扯着领口,小脸憋得通红,哼哼唧唧:“爹,三叔,这啥鬼天气啊……闷死我了……喘不过气来了,我是不是要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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