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摸鱼就变强,这系统我认了 第40节
谷中山色如画,绿意绵延不绝,空气里弥漫着草木与泥土的清香。
沿途所见,皆是药田、草庐,错落有序,宛如世外桃源。
谁能想到,丁春秋遍寻不见的无崖子,竟藏身于此等幽僻之地?
行至一片密林前,苏星河目光微动,朝徐天顺递了个眼神,视线扫向其身后。
徐天顺立刻会意,回身轻道:“阿朱、阿碧,你们先去周围看看。”
“是,公子。”
二女点头应下,转身离去,身影很快隐入树影之间。
待她们走远,苏星河道:“跟紧些。”
话音落下,他已迈步入林。
徐天顺携着王语嫣,寸步不离地跟随其后。
“这路径……似有奇门之象?”
王语嫣暗自思忖,边走边留意四周树木石砾的排布,心中悄然推演破阵之法。
三人缓步而行,穿折于曲径之间,约莫一盏茶时分,终穿出林海。
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方静谧小谷。
苏星河上前数步,对着一面石壁肃然行礼:“弟子苏星河,叩见恩师。”
“星河到了?进来吧。”
洞中传来一道低沉却清晰的声音。
即便知晓洞内之人无法得见,苏星河仍一丝不苟地躬身应答。
他伸手按住石壁某处机关。
“轰隆隆——”
沉重的石块缓缓移动,石面裂开一道缝隙,逐渐扩成门户。
苏星河回头招手,弯腰走入洞中。
徐天顺握紧王语嫣的手,随即跟上。
他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洞中那位,可是曾与张三丰并肩论武的绝代高人。
更重要的是,此人极可能成为自己日后的倚仗。
“终于……要见面了。”
徐天顺将翻涌的情绪藏进眼底,牵着王语嫣悄然迈步前行。
苏星河在前引路,三人穿行于狭窄昏沉的暗道之中,直至尽头一扇石门开启,暖黄烛光流淌而出,照亮了一方隐秘空间。
刚踏入室内,苏星河便难掩欣喜,声音微颤:“老师,您看是谁来了。”
话音未落,两人身影已映入内室。
一位白发苍苍、面色灰败的老者僵卧在铁架之间,双臂软垂,脖颈艰难地抬起几分,目光却如钉子般牢牢钉在来人身上。
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在触及王语嫣面容的一瞬,竟泛起一丝久违的神采。
“徐天顺”的亲生祖父!
王语嫣血脉相连的外公!
徐天顺望着这具被岁月与伤痛侵蚀的躯体,胸中涌上一股酸涩。
自灵魂融合之后,前世今生早已浑然一体,他接受了所有记忆与牵连。
既然能认下王夫人这位姑母,自然也能坦然面对眼前这位垂暮的亲人。
他疾步上前,“咚”地跪地,额头触地,声音低沉而坚定:“孙儿天顺,拜见祖父。”
“祖……祖父?”
“表哥的祖父……那不就是……”
王语嫣怔在原地,脑海中嗡鸣作响,一时未能反应。
第30章 掌法要义
察觉身后无人跟随,徐天顺侧首轻唤:“语嫣,还不快过来见礼?”
她这才惊觉,慌忙趋前,跪于一旁,声音轻若游丝:“外孙女王语嫣,拜见外公。”
许久,密室内一片寂静。
二人抬头望去,只见无崖子眼中泪光闪烁,干裂的唇微微抖动,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声响,终究没能说出一句话。
正所谓,“隔代情深似海,一眼便是归途。”
血缘之间的牵绊,无需言语,自有共鸣。哪怕无崖子这般超脱尘世的奇人,也无法抵御这份天性流露的情感。
相认片刻,他脸上竟浮现出多年未有的红润,笑意从眼角蔓延至眉梢。
立于一旁的苏星河悄悄以袖拭泪,低声呢喃:“三十载春秋,弟子守您三十载,今日终是等到了这一幕。”
寒暄过后,徐天顺收敛神色,正色问道:“师伯,祖父之伤,可有良策?”
“师伯”二字入耳,苏星河心头一震,随即神色黯然:“骨骼寸断,经脉错位,内损尚可调理,外患却无法逆转……是我无能。”
“星河,莫要自责。”无崖子缓缓开口,语气温和,“若非你三十年如一日护持,为师早已化作尘土。”
他转而望向徐天顺,嘴角含笑:“我强撑至今,只为两件事:其一,肃清逆徒;其二,让逍遥一脉薪火相传。”
“如今你既已到来,待我将毕生修为传你,便可安心离去了。”
徐天顺当即打断,斩钉截铁,“您欠下的债,得自己还清。”
“说完了。”他不再看无崖子一眼,转而面向苏星河,“师伯,若能接续祖父断裂的骨骼,他是否便可如常人一般行走运功?”
苏星河一怔,片刻后缓缓点头:“自然可以。老师的经络早已通畅,只差……”
“只差骨头无法再生,是也不是?”徐天顺轻笑接话。
见对方神色凝重,似有难言之隐,他心中已然了然,暗道:“只要还有办法,便不迟。”
“正是。”苏星河沉声应道,眼中泛起悲意,“这些年来,我寻遍天下名医——胡青牛、平一指,皆摇头叹息,直言此伤无药可治,恐连神仙也束手。”
“未必无解。”徐天顺语气坚定。
“你可知有何良方?”苏星河抬眼望来。
“黑玉断续膏。”徐天顺从怀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置于掌心,“此药出自西域金刚门,乃秘传奇药,纵使骨碎成粉,亦能续接重生。”
“但其用法极为狠烈。”他顿了顿,“需将断骨彻底碾碎,再敷药促其愈合,其间痛楚,犹如刀剐筋裂。”
苏星河双目骤睁,满脸惊疑:“世间真有此药?师侄所言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徐天顺颔首。
话音未落,苏星河已“扑通”跪地,老泪纵横,爬至无崖子身侧,声音颤抖:“老师!您……您还有希望了!终于有救了啊!”
无崖子长叹一声,声音微颤:“傻孩子,何必如此……”
“不苦,一点也不苦……”苏星河哽咽着,满头白发垂落肩头,模样虽比无崖子更显衰老,却在他面前如孩童般依恋。
徐天顺静静看着这一幕,非但不觉可笑,反而心头一热,为这份赤诚所动。
他上前扶起苏星河,将瓷瓶递出:“医术我不通,但救人之事,全赖师伯了。”
“好!”苏星河双手接过,捧瓶在怀,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眼神灼亮。
“你们且在此说话,我去准备器具。”言罢,身影一闪,疾如风影掠出洞外,脚步迅捷,毫不停留。
待其离去,徐天顺俯身趴在无崖子膝上,嘴角扬起:“老头儿,别想躲清闲,把烂摊子留给我这大孙子。我还等着您撑腰,闯荡江湖呢。”
王语嫣亦依偎在另一侧,仰面望着无崖子,眸中含泪:“嫣儿才刚见到外公,怎舍得您就此离去?”
“我……”无崖子目光流转于二人之间,眼角悄然湿润。
他想抬手轻抚他们的脸庞,却动弹不得,只能低声应道:“好……好孩子。”
求死之心悄然退去。
三十载孤影独行,冷月相伴。
如今,他竟贪恋起这久违的温情。
洞内寂静,唯有远处传来细微的声响。
“咔咔咔……”
苏星河轻轻取下压在无崖子身上的铁板,将其缓缓放平。他手指微颤,却动作精准地将那些错位粘连的骨头一一掰开、重塑。徐天顺站在一旁,看着那一幕,只觉得脊背发凉,牙齿隐隐发酸。
可无崖子脸上毫无痛色。
原来苏星河早已在他头顶几处要穴插入银针,阻断了痛觉的传入。有此等医术傍身,真是天大的福分。
近一个时辰过去,骨骼复位终于完成。
苏星河取出一瓶“黑玉断续膏”,细细涂抹于伤处,从肩颈到腰腹,几乎覆盖了全身大半肌肤。每一寸都涂得均匀细致,不放过任何细微裂痕。整瓶药膏尽数用尽,滴无残留。
徐天顺看得直皱眉。
倒不是心疼钱财,而是觉得这般反复涂抹,近乎苛刻,未免太过奢侈。这药珍贵非常,范遥那边能否再寻来尚是未知数。
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无崖子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气息渐稳,面色由灰转润。
五日后,苏星河搭脉良久,难掩激动,“老师,照此势头,不出一月您便可起身行走,两三月内定能恢复如初。”
“好,好啊……”
无崖子轻声应着,眼中泛光。
自那日重燃生念以来,他便日夜期盼这一天。三十年坐困轮椅都能忍,如今离痊愈仅一步之遥,反倒愈发心急。
他想伸手抚摸徐天顺与王语嫣的发丝,想亲自指点孙女练武,想亲手废去丁春秋的武功,还想踏上苏州曼陀山庄,见一见那个远嫁的女儿——李青萝。
直到此刻,他才惊觉,人生仍有诸多未竟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