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606节
父亲说。
七年后,报纸将他的名字送到了村里。
他捐了一座济贫院,还到处呼吁,恳请国家通过某项法案,免让未成年的孩子进入工厂。
他是个远近闻名的好人,大善人。
‘科菲夫人知道吗?’
小仙德尔问。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父亲教导仙德尔:‘你还记得,她给你的那盒葡萄吗?很甜,是不是?’
‘甜极了!’
小仙德尔果真孩子一样笑弯了眼睛,叫起来:‘吃不够。’
‘所以,要像科菲夫人一样。’父亲说:‘无论结果如何,我们沐浴在父神的辉光之下。只要你行善事,祂总能看得见,对不对,仙蒂?’
就像万物之父说的。
‘伸冤在我,我必报应。’
一切皆有因果。
好人得好报,坏人吞恶果。
比如呢?
比如。
仙德尔的声音回荡在冷寂的病室里。
“比如科菲夫人细心照料、尽心爱护,到了结果的季节,就能得到许多串饱满香甜的葡萄了。”
她笑容明媚,一如那年天真询问父亲,为什么那年轻人没有趁着家里没人,将科菲夫人的所有财产盗走一样——这不是个绝佳的机会吗?
“哈莉妲,你喜欢科菲夫人吗?”
她踱步到瑟缩的少女身边,像罗兰一样倚床而坐,母亲般素手拿住一绺绺发臭结块的黑发,细细摘里面的泥沙,把草根和腐软的木刺捏出来,掸在地上。
哈莉妲吓得发抖。可这一次,却没有躲开仙德尔的视线。
她不是不清楚善恶,不明白道理,弄不懂自己的想法,生不出丝毫的愤怒——她什么都知道。
可是。
她就是软弱。
软弱到一个害了她弟弟的人在面前,她都不敢发怒争吵,更别提挥拳的软弱。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而随着烟雾,不断加剧的痛苦增添了更多的恐惧。
她也变得更加软弱。
这是一个循环。
“人总是后知后觉。”
“当伱发现,再次淹没灵魂的并非痛苦和恐惧,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可抑制的快乐…”
仙德尔轻抚她抖动的脸,冰凉柔软的皮肤,薄唇,锋利的鼻梁和深陷的眉眼。
“但这些都是有条件的。”
她帮哈莉妲把黑发捋过耳畔,露出轮廓分明的侧脸。
“掘墓?窃尸?杀了孩子?这些都不重要,哈莉妲。”仙德尔凝视着那双银色:“你的主人会为你解决一切麻烦…当然,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她暗示了哈莉妲一个名字,然后,说出了条件。
“但你总得付出点什么。”
“比如…”
“当一条名副其实的狗,怎么样?”
她说完后,细细观察那银湖中的波澜。
找到了一抹期待。
“很好。你也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交易…或许你认为叫‘报恩’?不不,哈莉妲,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你瞒不过我。”
那张虔诚圣洁的、不符合年龄的稚嫩面颊,此时此刻在罗兰眼中遍布裂痕。
在条条龟裂的深渊般的缝隙里,有人能窥见燃烧的狱火。
那是深渊中传来的低语,诱人堕落的邪灵呢喃。
“你恐惧他者,世界,生活,一切的一切…”仙德尔微微前倾,靠近了哈莉妲的耳朵:“但只要你成了猎犬,有了主人——你瞧,你担心的一切,主人都帮你解决了…”
“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不必再担心任何问题…”
“哈莉妲。”
“到时,你就安全了。”
安全了…
我,安全了?
什么都不必…担心了?
这来自天堂的圣音拥抱着哈莉妲的大脑,在她柔软的皮层上植入一根根无形的荆棘。
‘将胎盘扔出去喂猪。’
如果这样能换来安宁,免于惊恐,哈莉妲也会照做的。
她微微闪躲,抑制不住的喉咙涌上一声来自灵魂的快活后的轻叹。
“汪…!”
仙德尔笑了。
第546章 Ch545 那还好
梅森·莱尔最近烦恼缠身。
他‘不小心’杀害了一名女士,然后,又丢了自己的‘材料’——让他有别于凡人,触摸咒语法术的机会。
恩者在上!
谁能想到,那婊子养的竟然跑了?!
蠢猪一样的安托!竟然守夜还打盹!
不。
猪都不如!
他发了火,鞭笞了这年轻、却一点都不教人可怜的孩子,朝马戏团里的每个人都发了火,并勒令他们,从今日开始,不允许离开帐篷驻地。
不允许进城。
不允许到林子里去。
除了为他办事,否则,就乖乖待在帐篷里。
他气咻咻随着公共马车的座位颠簸,路上的石子时而让轮子弹离地面,几根头发的距离,通过车轴传递到座椅,就撞得屁股生疼——碎石、花岗岩和木头,你很难想象究竟是哪个大人物的聪明脑袋想出用这些玩意铺路的。
这怎么可能不偷工减料?
坑坑洼洼的路面,下雨时还要变成泥潭。木质路面倒能减少噪音和震动,可又极易腐烂——这是伦敦!天杀的!
税都用在这地方了?
梅森·莱尔想着,车轮又和一个短坑击了下掌。
嘭。
“你该给铺上个软垫子!”
他拉着扶手,扯着脖子大叫。
车夫的回答有趣。
“您该多努力,就不必让屁股遭罪了,先生。”
梅森·莱尔气坏了。
“该被吊死的修路工,和你一样偷工减料,比猪还懒…”他碎碎念着,发着不知从哪而来的脾气——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了什么变化,全因最近诸事不顺。
“那您可得问问圣十字了。”车夫乐着答道。
道路是由教区负责的。
不断挖开,又不断重新铺设。意见的不同导致工程停滞,分界处的权责混乱,工人和教士们的纠纷,教士和教会的关系,主教、负责人的一些私心等等等等…
车夫短浅的见识没能考虑到圣十字背后更庞大的统治者,但仅此一点,也足够他拿用回击这一路叽叽喳喳的碎嘴男人了。
“黑心的…”
梅森·莱尔听见‘圣十字’,那吼声即刻卑微地弯了下腰。
不过他还在嘟囔,只是换了個目标。
马车就这样流淌在热闹的街上,一直流到他们的目的地。
从近郊横跨半个伦敦,车费并不算便宜——这也是车夫能忍受这位先生的原因。
之前真应该同意,让他坐在顶子上的。
“七个便士,外加过路费,先生。”
他歇了歇胳膊,和乘客一样跳下来,拍了两下马背,用胳膊拄着。
它打了个响鼻。
“七个便士,算上过路费,一共十三个。”
车夫正了正呢帽,搓着指头,讨好似的朝梅森·莱尔笑了起来。
梅森·莱尔却不着急,悠悠整理领口,斜瞄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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