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791节
硬面包倒是不限量。
水果能让他们免于生那些愚蠢的病,肉类则能提供更多的能量:然后就是脂肪。
油脂。
滑腻的,动物都喜欢的。
还记得那只没了牙的老鼠吗?
还记得它尾巴上的绳子吗?
罗兰越听越恶心。
他捂着仙德尔的耳朵,把她往门外挤,少女却很有兴致地反问那水手:难道就没人想从那老水手的份额里取得额外的肉吗?他们总比老鼠聪明吧?
很快就换成水手一脸恶心了。
“如果我们漂在海上,罗兰,你永远用不着油脂…”
“是极了是极了,仙德尔陛下,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老鼠和油脂棍子的话题——我快要把午饭吐出来了。”
仙德尔张了张嘴,原本想要说什么,却在罗兰的咳嗽声中吞了回去。
「她大概想说兔我嘴里。」
-
你真是疯了,扳手。
「我也时常感叹你们两个的疯狂之举。比起圣徒,你们更像血肉摇篮的仪式者——我在想,当初倘若伊妮德迟到,你成了血肉摇篮的教徒…」
「那绝对是一个违禁到不能再违禁的故事了。」
不仅老水手身怀绝技,年轻些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很难想象,在这不大的航船上,竟然存在着一个‘集市’——他们用香烟、未喝完的朗姆酒当做货币,来交易生活用品或干脆贩卖给那些贪嘴的。
除此之外,能够被交易的还有舱位,海报,项链,衣物,以及下一次登陆后活动的顺序与时间。
罗兰随身携带的几根昂贵雪茄半点价值都没有。
反而最劣等的香烟,一盒就足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成为国王。
——仙德尔的话果然成真了。
有人的确出售自己的嘴巴。
或者别的…
总之都是没法详细描述的地方——也很少人有机会仔细观察。
当然,这种出售并非公开。
他们也清楚这是渎神且损伤尊严的行为。
可有些人就想要抽烟,吃的多些,或从别人的口袋里赚自己的钱——而另一边也需要有人帮忙替自己那军舰的桅杆鼓动风帆。
这类交易通常不会在最大的公共舱里:那里面都是换烟卷、剩下的土豆或海报,挎着椅子,倚或坐在桌板上,交易,唱歌,比着谁能讲出最让人发笑的笑话来。
罗兰用了两根香烟,听了十来段笑话。
“听我说,听我说,如果这先生上了岸还愿意理会我这等人——十五个先令,我可以把我的玛丽租给他——长——租!”
“得了吧,你那马屁股姑娘最多就值七个…再说,那也不是你的妻子。”
“她丈夫都死了!”讲话的水手忿忿,扭脸对罗兰说道:“我妻子可不只十五个,如果您看上,至少得要二十个才行——我还得给她存钱做衣裳,养孩子…”
水手们从来没近距离见过真正的‘贵族少爷’或者‘小姐’——菲茨·罗伊不算。
罗兰和仙德尔的纡尊降贵,使他们变得比往日更加健谈与热情,公共舱里热闹得像过节一样。
顺势。
罗兰和仙德尔也受邀讲了几个笑话。
“我第一次见到父亲哭泣,是在我八岁的时候。”
灰发姑娘靠着罗兰的肩膀,扫过周围一双双眼睛。
“厨房。”
她轻声说。
“我拿着小一号的削皮刀切洋葱——哦,洋葱是他最喜欢的宠物狗的名字。”
罗兰:哈哈哈哈哈哈!
水手们:……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水手们嚷嚷。
罗兰也说了一个。
有关兰道夫的。
“…我得了两种病,”他轻声细语:“一种是健忘,另一种是没法治的、要我性命的瘤子——但有个好消息。”
罗兰顿了顿。
“还好没什么要命的病。”
仙德尔:哈哈!
这个笑话和仙德尔笑话的待遇相差不远——两个人都只能逗笑彼此。
水手们也是纳闷。
上流人物的玩笑…都这么血腥吗?
第741章 Ch740 可以选你喜欢的方式
用完晚餐。
罗兰原本打算好好体验一把吊床。却不成想再次受到了达尔文的邀请——他委水手通知,要罗兰睡前到他的船舱去一趟。
房间比上午更乱了。
悬挂油灯的桌台前摞满了文件。
他夹着单片镜,背朝罗兰说了句‘请坐’,沾了沾唾沫,随手翻过一页。
矮柜上放着半盘鱼骨头。
“看来今天过得不错?”
“不好不坏。海上的先生们实在没什么幽默感。”
“他们看起来豪迈,真正的乐天派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柯林斯先生…我必须得说了。”
他向后仰了仰,老骨头磨着伸了个懒腰,又屈指轻敲桌面。
“我已经将研究资料分门别类,重新修改了目录…更简洁。包括海洋气候,有关机械的研究,生物…最重要的生物,地域风貌…不,这一本是游记。我帮你分的清清楚楚…”
罗兰没明白。
“先生?我只有识字的程度?”
达尔文没回答,握着钢笔,又埋头沙沙沙地写了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不似太阳还在时那般轻松。
罗兰想,或许这才是‘学者’的本色才对——他们也不该是轻松的,轻松到和任何人都能打成一片。否则,又有什么时间来专注自己追求的‘艺术’…
海浪轻轻摇晃着。
油灯也是。
约莫五分钟。
达尔文才停下笔,结束了又一份资料。
“柯林斯先生,你说,我要怎么表达感谢?”
学者轻声问道。
“你们令我避过了死亡,免于腐烂在那栋旅馆里——虽然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任务。可对于被拯救者来说,对于一个有教养、受过教育、拥有良好品德的人来说,很难用‘任务’来赦免自己那颗负罪的心…”
罗兰知道他指的是费南德斯。
“执行官受伤太常见,这并非因为您。”
“如果不是我,恐怕你们也不会和维斯特维克产生冲突,”达尔文背朝罗兰,声音像是从生锈齿轮里挤出来的字句,很快在潮湿的房间里生出霉斑:“德温森先生也不会因此受伤。”
他顿了顿笔尖,草草在纸上留下一枚扩散的墨点。
玻璃上映出的脸落满灰烬。
“我只能说,那是职责所在,达尔文先生。如果您不满意,我想——伦敦可有不少好的餐馆…但您总该先回家瞧瞧,好好和妻子谈上几次。”
达尔文回了下头,表情怪异。
“和妻子…好好谈谈?柯林斯先生,那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您讲过,您有了公主。”
“没错,问题是什么?”
“问题是,”罗兰抿了抿嘴,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劝这老先生,“您说过,她是前年出生的…”
“时间有什么问题?”
“您好像旅行五六年了,对吗?”
达尔文下意识点头:“当——”旋即瞪大了眼,不敢置信:“柯林斯先生!”
他又生气又觉得好笑。
自己写出了进化论,难道连孕育一个孩子的时间都分不清吗?
“我期间回过家!柯林斯先生,况且,我的妻子也不住在伦敦!”
他见那金眼年轻人大大松了口气,不知怎么。
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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