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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150节

  很快,郑度就抵近了刘璋跟前,他不待喘上两口气,舒缓一下因奔跑而导致的气息紊乱,就嘴上不停的通报道:“明公,吴中郎将来信,言是河池县已经拿下,占据河池的氐王窦茂窜逃而去,却是为校尉徐猛循迹生擒,不日就会羁押到南郑。”

  三言两语间,郑度言明了武都郡河池县的战事详情,同时他将手上的报捷文书递到了刘璋处,而后郑度压制住大喘气的本能反应,小声的猛吸了几口气,舒缓了一波疲乏缺氧的身体。

  刘璋面色上没有太多的惊喜,他淡然的自郑度的手里接过报捷文书,细细的看了起来,片刻后他面露微笑,向着侍立在侧的众人道:“武都定矣。”

  “恭贺明公。”一众文武闻言都是面露喜色,追随着刘璋脸上的笑意,而后默契十足的齐齐贺了一声。

  在得到吴懿拿下武都的军情后,刘璋止息住了欣赏汉代庙宇搭建过程的心思,他回到了南郑的官寺,并召见了军师中郎将荀攸,军曹彭羕等人一起商议起了武都的收尾手段。

  “恭贺明公,年底前抵定武都,来年发兵关中的道路就打通了。”经刘璋通告,知晓河池县已被吴懿拿下的荀攸向着刘璋先是恭贺了一句。

  “明公慧眼识人,知晓吴中郎将能独领一军,担得起方面之任,如今武都举郡抵定,可知明公的眼光独绝。”前面见河池未能拿下,本是对吴懿的能力有所怀疑的彭羕,现下钦佩起了刘璋的眼光,夸耀了两句。

  刘璋面色淡然,只挂着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向下压了压,止住了众人不绝的夸词,待众人安静下来,他开口缓缓道:“武都郡虽是户口不丰,物产非是殷阜,且其地多羌、氐之属,时不时举旗反叛……然武都郡东接汉中,南接梓潼,北接天水,西接阴平,此要地也,今者武都郡抵定,太守一职空缺,我意以吴懿为武都太守,权且镇之。”(本章完)

第285章 武都治政

  “以吴中郎将为武都太守?”军师中郎将荀攸斟酌了片刻刘璋的决定后,他肯定道:“明公的这个任命,正是合宜……这武都郡是由吴中郎将荡定,郡中情形吴中郎将是最知晓的,且加以吴中郎将眼下的军威之盛,武都郡的羌、氐必然不敢再如过往一般冒犯官府,横行无忌,甚至像氐王窦茂一样割据河池。”

  “只是羌氐蛮夷,弱则请服,强则入寇,虽一时间会安安分分,终究还是会成为祸端……如河池的氐王窦茂,趁着武都郡之前纷乱的局势,擅自称王,割据一方,不听从官府的号令,不如族灭以绝后患。”兵曹彭羕说出了他的担忧,对于蛮夷,他一贯是十分的忌惮,认为蛮夷会在国家强盛的时候安安分分,但一等到国家衰落,蛮夷便会滋生出异心,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毁其巢穴、灭其种类,一劳永逸的绝了祸根。

  上首的刘璋知晓彭羕的意思,但他却是摇了摇头,根据历史的经验来看,帝国的边疆总是会有蛮夷刷新出来,像是西汉文景武三代齐心干趴下北方的匈奴,北方安定了一段时间,可到了东汉,北方刷新出了鲜卑,这今日杀绝了一批蛮夷,来日又有一批蛮夷会跳出来,蛮夷是杀不绝的。

  “明公,羌氐所以为患,一来是其族内豪帅常有狼顾鹰视之辈,欲自擅威福,不欲承汉家之令,二来官府中的官吏大多视羌氐为贱种,勒索恐吓,向羌氐索要过量的财物,羌氐不能供给,故而生患。”荀攸对彭羕的提议不太看好,他提出了他看法。

  “故而,应对之法,当是一来对羌氐种类里的狡黠之士严加看管,并召此辈的子嗣为质,二来当拣选清廉正直的官吏,公正对待羌氐,如此一来,再有反者,谁跳出来就夷灭其族,令彼辈不敢生出异心,安安稳稳的做我大汉的子民。”

  一言至此,荀攸委宛的对彭羕的提议分析道:“若是如彭兵曹所言,将羌氐一律诛杀的话,夷人闻之必然震怖,或是四处窜逃,或是合拢兵力对抗官府,这夷人四处窜逃将不利于武都郡的局势安宁,合兵对抗官府的话,更是会生出大祸……且无故夷灭羌氐族类,恐有伤明公仁德之名,此计却是不太可行。”

  彭羕听到荀攸否决了自家的提议,他先是皱眉,露出寻常人面对反对时下意识的不快,而当听到荀攸言他的提议会伤及刘璋仁德之名时,彭羕脸上的不快顿然消失,他心中生出些懊悔的心思,照荀攸的意思,他却是不够考虑充分了,没有顾及到他的明公刘璋。

  “荀先生所言是也。”面对荀攸鞭辟入里的分析,刘璋点头,他拍了板,向着书吏孟节吩咐道:“发一封文书到武都,以吴懿为武都太守,法正佐之,嘱咐彼等,这武都新定,需善加抚慰。”

  经手幕府文书编写的孟节闻言立然应诺,而后他拱手退下,来到另一间房开始斟酌书写起递到武都的文书。

  而刘璋所在的房内,刘璋开口续而讨论起了另一桩事情:“法正遣人探查了陈仓道,言是陈仓道的道路年久未修,却是不便通行,只是如今岁末寒冬时节,修路是不太可能的了,还需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修缮陈仓道。”

  “昔日始皇帝修驰道,通达四方,汉家继之,道路通便……可到了如今的时节,天下纷扰,四海不宁,竟是连道路都不通了。”荀攸止不住的叹息,曾经盛大煊赫的汉家天下,现下变成了这幅模样,怎能不叫他心痛。

  彭羕神色有些落寞,通研史书的他,于史书上见识了汉家的辉煌过往,对眼下的天下局势很是不舒服。

  “诸君,盛衰自古之常理也,正是因为如今衰没,我等更当激奋于今,让大汉重新伟大。”刘璋面色和洽,他振奋的道了一句。

  同时刘璋心中有些感慨,汉代的士人多是胸怀天下,眼光不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比之后世明清蝇营狗苟的大儒强上太多了,如前面闲暇下来的时候,他同荀攸、彭羕等人讨论天下的局势,多有言及桓、灵治政的得失,他对荀攸、彭羕的胸襟是有所了解的。

  “明公说的是,眼下非是颓唐的时候。”荀攸正色的响应了一句。

  这时一名书吏通报后踏入屋内,向刘璋递上了一封书帛,刘璋接过后解开封口,掏出里面的书帛看了起来,片刻后他面露微笑,向着荀攸、彭羕等人宣示道:“上庸方面程郁传回消息,言是张鲁同意换俘,其中包括赎买荆州败卒一事。”

  “张鲁倒是识相,不至于因为明公夺了汉中而丧失理智,对明公的使者加以抵触。”彭羕面色略带不屑的道了一句。

  “由不得张鲁不识相,如今上庸西接汉中,东抵襄阳,左右夹击,这般情形下,明公示好一二,张鲁还不得赶紧接着……现下张鲁可以安心对抗襄阳的刘荆州了。”荀攸轻笑了一声。

  ……

  上庸。

  城楼上的张鲁举目望去,只见千余名荆州俘虏正乱糟糟的出了城,向着汉水的渡口行去,前面从和刘璋使者程郁会谈过的阎圃口中,他得知了程郁所担负的使命,乃是前来进行换俘。

  关于用房陵县令蒯祺换取祭酒杨任一事,张鲁自无不可,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杨任忠心于他,他自然不能弃杨任而不顾,君臣相知相守,才是一桩美事。

  而至于程郁所言赎买荆州俘虏一事,张鲁起先有些不太情愿,这荆州的俘虏虽然不愿归降,但他也不愿释放,使这群人成为刘璋的助力,尽管刘璋打算用钱帛来赎买,不过在功曹阎圃的开导下,张鲁最终点头,答应了程郁赎买荆州俘虏一事。

  侍立在张鲁身侧的阎圃指着城下的荆州俘虏说道:“师君,此辈胆志已丧,行军不成队列,乱糟糟的有若四散的鸡鸭,刘璋得到这些人,也是无用的……且此辈皆是楚人,刘璋若是留用这些人,这些人思念故土,做事上自然多有阙漏,当是无有大用也。”

  张鲁点了点头,阎圃的这番话,正是他同意程郁赎买荆州俘虏的缘故,只是前面阎圃劝说之词,却是不如眼下他亲眼见识一番荆州俘虏的丑态。

  这时似是想到什么的张鲁叹息了一声:“说起来,刘璋小儿倒是仁心,愿意出钱赎买荆州俘虏,且因为同襄阳蒯氏的交情,遣使过来换俘,用杨任置换蒯祺……若不是刘璋小儿夺了我的汉中,我倒是愿意交他这么个友人。”

  阎圃听着张鲁赞叹刘璋的话,却是默不作声,张鲁这一番话直抒胸臆,他也是有些赞同的,只是不太好说出口,他这个做为张鲁心腹的臣子,有些事还是要顾忌一下的。

  “现下就等着杨祭酒归来了,杨祭酒坚贞不屈,不事二主,是臣子的楷模也。”阎圃扯开了话题,按照他和程郁的协议,先是他们释放荆州的俘虏,然后刘璋那边释放杨任,他们这边再释放蒯祺,一来二去,完成换俘的事情。

  “嗯。”张鲁面上挂上一缕喜色,做君主的最喜欢的就是忠心的臣子,眼见着杨任可以归来,他是开心的紧。(本章完)

第286章 将才文聘

  上庸城远处的道路上,汉中来的使者程郁心中一方面是开怀,这一趟他成功的完成了刘璋交予他的换俘使命,后面论功自然是少不了的,但他心中另一方面多少有些烦躁,自觉脑袋都大了许多。

  而程郁感到烦躁的缘故,乃是因为他面前这群赎买来的荆州士卒的缘故,他面前这群荆州的士卒不成队列,三五成群,并且还在低声交谈,可虽说是低声,但人数一多,声音就有响彻云霄的喧闹,乱糟糟的很。

  明公何故赎买这伙败兵,程郁皱着一对浓眉,露出疑惑的神情,前面刘璋遣他到上庸来,言明了两件事,一件是用祭酒杨任换取房陵县令蒯祺,这件事情程郁能够理解,因为蒯氏的蒯良同刘璋有些交情,出于朋友之义,这件事可以做得。而刘璋嘱咐他的另一件事情便是让他去赎买荆州俘虏,花钱买俘虏,这就让程郁不能理解了,而且买的还是荆州的俘虏。

  依程郁的想法,这一来荆州俘虏都是战场上的败兵,少有武勇之辈,赎买回来没有大用处,这二来荆州俘虏心系楚地,必然不愿留在蜀地,强行留下也只会伺机逃走,这三来,就是荆州俘虏眼下乱糟糟的局面给到他极差的感触,这哪里像是一伙子士卒,反倒是像商人聚集的市集。

  可程郁作为一介书吏,却是没有什么指挥军士的本领,加之他身为巴人,和荆州士卒的言语有所不通,却是难以让荆州士卒严整起来,正当他皱眉不悦时,只见一名身形魁梧的军将从荆州士卒的队伍中走了出来,大声喝令,左右指挥,不多时,荆州士卒安静了下来,并排成了队列,依次而行。

  程郁顿时面上露出喜色,他骑马来到这名军将的面前,下了马拱手向着这名军将见礼,在通报自家姓名后,转而询问起了这名军将的姓名。

  “在下南阳宛人,姓文名聘,字仲业。”越众而出的文聘在指挥荆州士卒严整后,面色上没有什么得色,他只淡然的向着蜀地来的使者通报姓名。

  “我兄长添名都尉,非是士卒尔。”文三见着文聘未曾通报官职,方才窜到文聘身旁的他连忙补上了一句,意图让文聘能够得到程郁的见重。

  “原来是文都尉。”程郁没有因为文聘俘虏的身份而对文聘露出小觑的神色,他态度恭然的向着文聘见礼。

  文聘闻言脸色一晦,他摆了摆手道:“败军之将,岂敢得称一声都尉,程君只唤我仲业便是。”

  程郁却是没有随文聘的意,他依旧态度恭然,并向着文聘佩服的一声:“文都尉指挥士卒,顷刻间便已是严整,这等治军的才干,却是不多见的……至于败军之将四字,岂不闻孟明视、西乞术之事乎。”

  程郁通晓史书,面对文聘自称败军之将的身份,他搬出了孟明视、西乞术的故事来宽慰文聘,同时见着文聘的才干,他替刘璋起了招募的心思,打算等回到汉中后,在刘璋面前举荐文聘。

  这边文聘听得孟明视、西乞术的名字,他谦虚了一句:“文聘不过一囚虏尔,安敢追比先贤。”

  “文都尉切莫谦虚。”程郁上前握住了文聘的手,并招人牵来两匹良马,让文聘和文三上马,一边行军一边马上言谈。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汉水的渡口处,登上了楼船,逆流而上向着汉中行去,汉中上庸相距甚近,不过数日的时间,程郁、文聘便抵达了汉中。

  这边汉中方面早就收到了程郁的书信,给荆州士卒准备好了营寨居所,待程郁一行人一到,就安排了荆州士卒入住,程郁耐心等到荆州士卒妥善入住后,他向着文聘告别,匆匆去面见刘璋,交付此行上庸的使命去了。

  文聘立身于营门,送别着程郁,直到程郁的身影化作一道黑线,他方才收回的送别的目光,自上庸到汉中的一路上,他和豪爽的程郁言谈恰恰,相谈甚欢,已然是知己好友了。

  “兄长,前面路上的时候,程君说会在刘益州面前举荐你,你说他会不会真的举荐呢?”文聘身侧的文三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向文聘询问了一句,同时他哎呀了一声:“要是程君忘了就不好了,方才应该提醒程君一句的。”

  文聘垂下眼皮,他一边返身一边问着文三:“你不想回到南阳吗?”

  闻言文三面色颓唐,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南阳故土,小弟如何不想回去……可是伱我二人为蔡瑁张允所构陷,承了个贪功冒进的罪名,只怕回到襄阳又要被投入幽狱,反倒不如留在蜀地……传闻刘益州为人神武,亲贤纳士,用人不计较出身,以兄长的才干,必然能得到重用,若是刘益州愿意收留我们,想来我们留在蜀地也挺不错的。”

  文聘默然走着,良久不语,许久后才缓缓言道:“且听天命。”

  踏入程郁特意命人为他准备的营帐内,只见一应事物,皆是齐备,文聘却觉得心头有些乱,他非只是武人,年少时也学过《春秋》,知晓春秋大义,了然一个‘忠’字。

  因而面对如今的局面,文聘自觉应当让程郁帮忙向刘璋提出请求,放他回襄阳,所谓忠臣不事二主,他理应回到襄阳才是,不管回到襄阳后面临何等的情况。只是正如文三方才所言,回到襄阳后,他只怕要被系入幽狱,背负不白之冤,这样一来,或许效命于刘益州,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许久,文聘笑着摇了摇头,这且不说刘璋会不会留下他们,毕竟刘璋可能看不上他们这群败兵,其次程郁对他的举荐,刘璋会不会重视,也还是两说,他一个败军之将,天知晓会不会入帐下文武成群的刘益州的眼。

  ‘且听天命。’文聘搬出他应对文三的四个字,默默的告诫了自己一声。

  第二日,定军山的山头上。

  “仲业,你瞧,这汉中的风景如何?”刘璋面带笑意的招呼着身后的文聘观赏风景。

  文聘却是一愣,而后才上前赞了一声道:“登高望远,风景殊绝。”文聘很是惑然,也有些茫然,昨日程郁面见刘璋回来后,向他言明刘璋今日邀他一起攀登定军山,让他昨夜好生休息,解一解旅途的困顿。

  而等到了今日,文聘见到那位传闻中的刘益州刘璋,不成想,比起传闻中的礼贤下士,刘璋的作风更见亲和,完全没有一丝一厘的州牧架子,也没有讲究什么诸侯的排场,见到他也不做防备,就欺身靠近,拉着他的手言谈了起来,言语间没有因为他败军之将的身份而有所轻视。

  ‘是程郁昨日在刘益州面前过分夸耀自己了吗?’文聘不明所以,他怀疑是程郁举荐时他时好话说的太多了,可仅凭一些举荐时说项的好话,也不至于刘益州如此亲待他,还是说刘益州平日就是如此。

  “哦,只是风景殊绝吗?”刘璋转头,似有深意的问上了一句。

  文聘闻言立即收拢了心绪,他听出了刘璋话中的深意,知晓刘璋这是在考效他,放眼打量了一番定军山下的地理地势后,他一边思索一边作答道:“定军山居高临下,举汉中皆在眼中,是所谓兵书言:凡军好高而恶下者也。”

  “前者明公据有定军山,米贼引兵来争定军山,米贼需面临前有高山,后有大河(汉水)的不利局面,兵家大忌占了个齐全……而明公高居定军山上,米贼怎么调动,怎么布阵,怎么扎营,强势及薄弱之处,可谓是一目了然。”一言至此,文聘赞叹道:“也难怪米贼弃汉中而去,若是米贼再迟疑一两日,必然授首于定军山下。”

  刘璋面露微笑,文聘能有这般透彻的见解,他是意料之中的,毕竟史上文聘镇守江夏数十年,威恩并施,名震敌国,使孙吴不敢进犯,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将才。

  “仲业,你可愿意于我帐下任事?”刘璋单刀直入,目光直视,向着文聘问询上了一句,但他这般礼贤的态度,却是没有得到文聘立即的回应,文聘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陪同刘璋和文聘一起登山的程郁见微知著,和文聘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他,知晓文聘的为人,也知晓文聘的为难之处:“仲业兄,当今之世,非君择臣,臣亦择君也,还望兄深思之。”

  程郁没有搬出刘表不问情由,只听信蔡瑁张允的片面之词,归罪于文聘的事情,以文聘的为人,对着文聘言及刘表的过错,非但不能折服文聘,反倒会惹来文聘的不快,毕竟文聘和刘表有着君臣的名分在。

  闻言文聘垂下眼帘思索纠结,片刻后,他终是拱了拱手,向刘璋跪拜行礼道:“愿为明公效力。”

  “我得卿,谐也。”刘璋托起跪拜在地的文聘,同时笑语盈盈的抚慰道:“卿由刘荆州帐下转至璋处,虽说我和刘荆州皆为宗室,如此行事倒也没什么不妥,但我知卿乃忠义之士,于改换门庭一事,心中多少有些不舒畅……这一桩便交由我去和刘荆州言说,当使卿光明正大于我帐下任事。”

  “多谢明公。”文聘神色感动,再度跪拜而下,向着刘璋致谢。

第287章 陈仓道

  定军山。

  登高望远,景色殊绝。尤其是在如今冬日的时候,举目下望,披天盖地尽是一片雪白色,蔓延至目光所能及的尽头,至于近处的定军山上,一草一木也皆是被积雪覆盖,晶莹的积雪在日头的照耀下,直令林木生辉,不可直视。

  刘璋握着文聘的手,面上带着喜色,他眼下的心情很是不错,正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更不必提是文聘这等有忠心、有骨气的良将了。前面荆州的刘表和上庸的张鲁交兵,倒是让他这个局外人讨了个大便宜,如何不叫刘璋开怀在心。

  “恭贺明公,喜得一员大将。”在文聘出言投效刘璋后,书吏程郁向着刘璋说着讨喜的话,同时他脑中跳出了一句话,多行好事、必有后福,前面刘璋遣他去上庸赎买荆州俘虏,他本以为这是一桩赔钱的买卖,只能当做积点福气,可未曾想到,荆州俘虏中有文聘这样的将才,如此一来,赎买荆州俘虏的财货只能算得上九牛一毛了。

  刘璋微笑着招来一名侍从:“且去通知孟节,让他备好酒席,今夜我要宴请文卿……此外知会黄太守、荀先生、彭兵曹等人,让彼等一并出席饮宴,今夜当不醉不休。”侍从闻言点头,匆匆下山而去。

  见着侍从听令而去,刘璋转头向文聘说道:“文卿,这雪景赏的也差不多了,你我下山去吧。”

  “唯。”文聘应了一声,他现下心神有些恍惚,这一来他改换门庭,从刘表帐下跳槽到刘璋帐下,却是有失忠义之道,可如今的他身蒙不白之冤,背着前次上庸战败、贪功冒进的罪名,襄阳他是回不去的,也不好回去的。

  再加上……文聘心中直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言笑晏晏、与他推心置腹的刘璋,感受着来自刘璋的礼遇,莫名的心中像是被撬动了什么。他一介武将,纵使有些武勇,但也不过是被刘表蓄养之,不见什么亲待,何曾想过有今日这般的厚遇。

  两相对比,文聘目光聚焦了起来,他的面色变的坚定,不再有丝毫的恍惚,一双眸子全然放在刘璋身上,暗自下定决定,此生当为刘璋竭力效忠,死而后已。

  ‘怪石崚嶒路屈盘,下山更比上山难。’走在下山路上的刘璋心中感慨了一声,前面攀登定军山时,他倒是不觉得疲乏,反倒是精神的很,一意只想着登上山顶观望风景,可当前下山的时候,却是没有了那般的兴致,外加登山时耗费的大量体力,以至觉得这下山的路比起上山的路还有难上三分。

  不过身体上的疲乏,不妨碍刘璋心头的喜悦,自从听闻文聘兵败被俘,囚于上庸,他就有了赎买文聘的打算,可一来他怕打草惊蛇,没由头的赎买文聘会让张鲁警戒,二来花上大价钱赎买文聘,是个人都看的出来有问题。

  所幸房陵县令蒯祺被俘,刘璋可以搬出同蒯良的交情,给出个由头派遣程郁到上庸换俘,并在不告知程郁关于文聘的事情下,让程郁去赎买荆州的俘虏,如此一来他的真实目标不怎么明显,就不会让张鲁、阎圃戒备,就像是五张羊皮换来的百里奚。

  想到这里,刘璋盘算起了帐下的文武,曹操的军师荀攸、荆州的大将文聘、孙吴的斗将甘宁等等,如今都进了他的幕府,成为了他的麾下,细数下来,他可是挖了不少人的墙角,这不免让刘璋有些快意。

  通过文聘展开搜索,念起荆襄的才俊,刘璋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诸葛亮,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三国的才俊,诸葛亮可以称得上是一等一的,且就品德学问而言,诸葛亮又是顶尖的存在,如此一个能同时被供奉在文庙和武庙的人,刘璋有些想法了。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诸葛亮眼下不过是一名少年,济不得什么大事,而刘璋不打算破坏诸葛亮历史上的成长环境,天知道他要是做出点行动,哪怕是蝴蝶煽动翅膀般的轻微举动,只怕未来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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