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季汉刘璋 第195节
‘敌人很蠢,这是我的福报啊!’
刘璋庆幸了一声,续而他嘱咐荀攸道:“让吴懿小心谨慎,多多派出斥候间细刺探凉州的局势,此外凉州的世家豪族,也可以私底下接触一二。”
刘璋做着长远的计划,关中若平,下一个为他所撕咬的,就是凉州了,关中、凉州、蜀地在手,才能称得上是强秦之势,于天下争横时可立于不败之地。
“诺。”荀攸拱手领命了道。
凉州无患,关东也没什么好担忧的,眼下只需专心眼前,荡平李傕、郭汜二贼即可,刘璋心中盘算了起来,而荡平李傕、郭汜二贼,需要啃下长安城才行。
只是,长安城不易下!
汉长安城,是汉朝初年在秦代离宫兴乐宫的基础上经汉高帝及后世扩展兴建的都城,因位于原秦代杜县长安乡而得名。
于汉惠帝时,汉家起筑长安城墙,城周围六十三里,总面积约三十六平方公里,设置城门十二座。
虽是远有新莽造逆、近有董卓乱政,长安城的城池宫殿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但长安的城防和大体的轮廓还保持着相对良好的状态。
就如长安城的城壕,宽有八米,深有三米,另外长安城的城墙,用料讲究,采用细黄土夯筑而成,基座宽有十二米到十六米,城墙高度则高达十二米,直如凛冬长城一般,异鬼见了都得打退堂鼓。
前面董卓被杀,李傕、郭汜向死求生,引兵攻打长安城,城峻不可攻,李傕、郭汜拼了死力也拿不下,若不是吕布麾下的叟兵叛乱,打开了长安城门,说不得李傕、郭汜麾下的大军会因为围城日久,粮尽而散。
由此可见,长安城确乎难下。
不过作为一名拥有现代人灵魂的刘璋,明白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加上他麾下有不少能工巧匠,于是在工程利器投石机上面,他着人大力研究了一番。
当下他帐下霹雳校尉阴溥,已然是一名投石机上的行家,对使用投石机攻城了如指掌,其麾下士卒,操作起投石机来,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熟练。
虽然刘璋手里的投石机还没有达到蒙古人所用回回炮的威力,不能够做到发百斤砲石、横飞数里,落下时有似雷霆一般的威势,但用来对付没见过世面的李傕、郭汜,震慑其心,却是足矣。
第二日,蜀兵大出,于长安城下布阵。
刘璋立身于中军指挥,他招呼了一声霹雳校尉阴溥:“阴校尉,把你的霹雳车拉上去,让李傕、郭汜这些鄙陋之贼见见世面。”
“诺。”阴溥兴高采烈的领命道,又到了他最喜欢的环节,用霹雳车飞石砸人,而敌方无论是弓矢还是强弩,都威胁不到他的安全。
自己能扇敌人的脸,但敌人却挨不到自己,这种感觉对阴溥来说,直如西域来的石蜜入口,有爽翻天的快感。
在阴溥的指挥下,二十几架装有地轮的霹雳车被推到了距离长安城一百五十步处,他先是命令士卒将霹雳车固定住,而后都不用阴溥发令,士卒便在霹雳车上装载好了巨石,等待阴溥下令发射。
长安城头上,面对蜀军第一次攻城,李傕、郭汜二人,以及关中诸将李堪、侯选、程银、梁兴等人,纷纷登上了城楼,有意估量一下蜀军的战力,好为日后做打算。
“这是何物?”郭汜有点发懵,蜀军攻城,没有惯常的冲车、云梯出现,而是推上了二十几架样式奇怪的车具,也说不上是车具,毕竟车具上方当有一个平板载人,而面前的物件更像是一个几棵大木搭建起来的玩具。
李傕用手托着下巴,极目光之所及,一丝不苟的打量起了蜀军推上来的物件,他见着蜀军将巨石置于物件上一个包裹之中,瞬息之间,他有了个大概的答案。
“当是飞石车。”
郭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一拍额头道:“我说蜀军怎么往上面装载石头呢,稚然,还是你见多识广。”
“不过这么远,石头能飞到我们这里吗?”郭汜疑惑道,他有点不太置信,毕竟蜀军飞石车离城墙的距离,以他老于兵事,目测之下,推断大概有一百五十步。
一百五十步远飞石激发,就算蜀兵的飞石车看起来花里胡哨,说不好有一定的名堂,但郭汜猜想,那飞石,顶多是落到城壕里,断然不可能飞到城头,恐怕连城墙都挨不着。
李傕摇了摇头,他也不相信飞石车能有这般的威力:“飞石一百五十步,想来是断乎不可能的……若是隔着一百五十步,飞石落到了城头,那就是鬼神在相助蜀军了。”
在李傕的认知里,想将飞石抛掷到一百五十步外,除非是鬼神出手,冥冥之中相助蜀军,不然哪有这样的神技。
“叔父说得对,依侄儿看,蜀军不过是在故弄玄虚,作怪而已。”李傕的兄子李循宣言道,他的声音很响亮,似是有意喊得高声一些,好让周遭的士卒听闻到,以此激励士卒的战心。
“对,蜀军故弄玄虚,只会是徒然无功,教我们看上一场猴戏。”李傕的另一名侄儿李利高声附和了一句。
作为家族式的兵团,李傕麾下,有二位从弟李桓、李应,兄子李循、李利、李暹等人,因故李傕麾下部曲抱团抱的很紧。
以至刘璋虽是广发檄文,明令宣言,只诛杀李傕、郭汜二人,但身为李傕的从弟、侄儿,李桓、李应,以及李循、李利、李暹等人,自是不会轻易背叛李傕。
也由此,在蜀兵逼近,黑云压城的时候,李循和李利二人,皆发出壮丽之语,用以激励士气、雄浑战心。
只是蜀军飞石车的威力究竟如何,还需见证一番才是,而在蜀军看似准备妥当的当下,说不得下一刻就会见分晓了。
阴溥没有让城头上的李傕、郭汜等上太久,他伸出手掌,有如一把锋刃般向下劈去,大喝道:“发,给乃公发……”
他麾下操弄霹雳车的士卒闻言,熟练的松开扣发装置,瞬息之间,作为配重的重物快速下坠,与之相反的抛竿则是高高翘起,盛放着的石弹被激射而出,于两军阵前,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向着巍峨高大的长安城飞去。
听着有如霹雳般的飞石声,李傕、郭汜等人双目汇聚在飞来的石弹上,他们想看一看蜀军的石弹能飞多少步,是否如他们心中所想的一般,石弹只会落在城壕中,飞攀不到城墙处,更不必提城头之上。
只是事物的发展,往往不遂人意,就像现在一样,李傕、郭汜见着了石弹由一个小黑点,在不断靠近他们的过程逐渐变大,乃至于充盈在他们的眼眸中。
不过数息之间,蜀军发射出的石弹,竟是飞至了他们的身前,李傕、郭汜老于兵事,动作很快,反应也很快,他们将身形藏匿到了雉碟的下面。
‘这是鬼神之力吗?’
躲在雉碟之下的李傕和郭汜对望了一眼,各自眼中露出了惊疑的神色。(本章完)
第360章 盗马
蜀兵霹雳车激射而出的石弹,有如江南梅雨时节联绵不绝的雨水,一波又一波的倾泻在长安城头,飞跃一百五十步的石弹,在抵达长安城头时速度和威势不减,擦着便是伤,挨着便是死。
一时间,长安城头的凉州士卒,幸运点的,为疾射而来的石弹擦伤,哀痛连天的哭喊了起来,倒霉点的,直接被石弹命中了要害,一声闷哼只叫到了一半,便四肢无力的瘫倒在地,魂魄兮归于地下。
方才发出壮言,小觑蜀军飞石车的李循和李利二人,此刻正心下惶恐的缩在雉碟之下,不敢冒出头去,恐为蜀军飞石车发来的石弹击中,落了个扑街的下场。
见识到蜀军飞石车威力的李循和李利,二人一面是对蜀军飞石车的威力感到惊惧,一方面则是觉得匪夷所思,一百五十步开外,蜀军的飞石车竟是能飞到长安城头,且威势不减,杀伤力巨大。
‘莫不是鬼神在冥冥中相助蜀军,不然何以一百五十步开外,飞石车发出的石弹能飞到城头之上。’
这是李循心中的念头,他不敢置信几块木头撘成的器械能有这样的威力,故而他将之归因于鬼神。
可如此一来,鬼神都在相助蜀兵,那他们这些凉州人,在同益州牧刘璋的战争中,还会有什么胜算,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胜算才是。
李循望了一眼他对面的李利,只见胆子较小的李利,此刻仿佛是蜷缩着的蛇类生物,李利抱着头,缩着身子,脸上是止不住的惶恐之色。
而下面的士卒,无一不是和李利同样的作态,丢弃了手中的兵器,将身形藏匿在雉碟下面,不敢露出头去,怕一个不好,就为蜀军激射过来的石弹命中,落个伤残的结果。
李循见状,他不由直直的叹了一句,作为李傕的侄儿,他同李傕的关系密切,他知道李傕对眼下这场战争的盘算,李傕的想法是先坚守长安一段时间,待到蜀军顿兵坚城下日久,师老兵疲的时候,再伺机击破蜀军,拿下这场战争的胜利。
以李循的看法,李傕的计策并不是十分的高明,但却是特别的实用,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操作,出篓子的地方就不多,成功的概率就会特别的高。
可是,眼下蜀军的飞石车打破了李傕的算盘,在李循看来,蜀军拥有如此的攻城利器,他们一方只得被动挨打,且军中士气都为蜀军的飞石车威力所震慑,这对守御城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长安城,不好守了。’李循露出了一个悲观的念头。
那边李循的叔父李傕,此刻同李循一样,在心头盘算起了蜀军飞石车对战局的影响。
就李傕的度量下,蜀军的飞石车威力虽是巨大,但于攻克长安来说用处不大,毕竟攻克长安,还得是云梯和冲车才行,云梯可以架到长安的城头,冲车可以破坏城墙和城门,这些才是决定长安城归属的利器。
只不过蜀军的飞石车,对军中士气影响巨大,也就对守御城池的他们大大不利了,李傕瞧见了麾下士卒缩头缩脑、面色惊惧的模样,一个两个,都在害怕被蜀军激射过来的石弹击中。
这样的士气,这样的状态,如何坚守城池?
李傕自觉他前面的计划只怕会破产,他坚守城池,伺隙击破蜀军的妙计,现下却变的不太妙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蜀军大张旗鼓,立阵于长安城前,除却使用飞石车向城头激射石弹,倒也没有其他的动作,这是刘璋的命令,第一日的攻城他只打算使用霹雳车,先试试长安城守军的水准再说。
韦康和张既,二人前面瞧着阴溥领兵出阵,列出一堆形状奇怪的器械,而后从法正口中得知这是霹雳车,是用来激射石弹用的。
当时二人多少对霹雳车不以为意,毕竟飞石车这种攻城器械,从来不是攻城的主流利器,云梯和冲车才是攻下一座城池的利器,飞石车不过是小把戏、小玩意而已。
此外在韦康和张既的观察下,认为霹雳车离长安城的距离略远,有一百五十步之巨,这么远的距离,激射而出的石弹,能否落在长安的城头,怕是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然而随着阴溥下令,霹雳车被催动了起来后,韦康和张既见到了霹雳车‘声如雷霆,发石如雨’的威力后,二人脸上不免浮上了讶异之色,这等的威力,超乎了他们的预期,也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有此等的攻城利器,何愁长安城不下。”韦康对着张既道了一句。
张既点了点头,不过他有一二点不一样的看法:“虽说不一定能凭借飞石车砸下长安城,但多少也能令李傕、郭汜二贼心中惶恐,今夜难以安枕入睡。”
“自然,管教二贼惊骇。”韦康脸上浮起笑意,关中父老,上至世家豪强,下达黎民百姓,都望着李傕、郭汜二贼早点去死,如今能震骇二贼,对韦康来说,便是一件快事。
关中太平之日不远,韦康和张既心中同时升腾了一个念头。
待到日头西移,刘璋下达了还师回营的命令,长安城不可骤下,他没有能一天就拿下长安城的妄想。
见着蜀军撤军,李傕、郭汜,以及二人麾下的士卒,才敢冒出头来,目送着蜀军远去。
“可恨。”郭汜胸中升腾起一股子怒火,今日为蜀军的飞石车砸了半晌,他们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现下蜀军收兵还营,拍拍屁股走人,简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李傕面色淡然,他环顾四周,打量起了麾下士卒的状态,但见麾下士卒,见着蜀军收兵,无一不是露出了庆幸的面色,庆幸今日侥幸得生,不至于落个被石弹砸死的悲惨结局。
“士气不振,军中惶惶。”李傕轻叹了一声。
郭汜听到李傕发言的声音,但李傕言语轻微,他没有听清,于是他开口问询道:“稚然,你说什么?”
李傕没有立即作答,他举目遥望夕阳,只见落日余晖、倦鸟归林,一副迟暮的画面入目,他此刻才做出了回应:“郭阿多,还记得旧时盗马吗?听闻你盗马的时候,多是趁主家不备,夜间盗之,不使人听闻,等到主家白日视察马厩时,你已经远遁数十里外了。”
郭汜闻言露出羞愤的面色,他没好气的道了一句:“平白无故说盗马的事情做什么,稚然,你我虽是至交好友,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
早些年间、为求生活,郭汜干过盗马的勾当,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现在位列将军,且有开府之权,因此对于盗马一事,他是藏在心里,也不愿他人说起,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若不是李傕言说,换作其他人说起郭汜盗马的事情,只会是谁说谁死。
见到郭汜有动怒的苗头,李傕不以为意,他言道:“今日蜀军痛痛快快的用飞石车砸了我们一整天,想必是心中欢愉、有所懈怠,营中的守备当不是太过严整,这是行盗马之事的好时机。”
郭汜的眼睛霎时间光亮了起来,他抚掌赞道:“稚然,还得是你啊,今夜确是适合盗马。”
入夜。
夏育、高硕,这两位郭汜麾下的都尉,领着千余人马,人衔枚,马摘铃,军士嘴里含着木棍,马戴的铃铛摘掉,行事隐秘,不动声响的抵达了蜀军的前营附近。
而在他们的身后,郭汜领着从弟郭浦、猛将伍习,以及大队人马,不远不近的吊在夏育和高硕的后面。
作为先锋的夏育和高硕,此刻二人心中正在骂娘,白日里被蜀军的飞石车狂轰猛砸了半天,夜间还不得安息,二人的主帅郭汜受到了李傕的蛊惑,认为蜀军白日里胜了一局,守御必然松懈,是夜间袭营的好机会。
于是乎郭汜来了劲头,美滋滋的自领了夜间袭营的机会,只是郭汜自然不会做当头先锋,毕竟郭汜身为主帅,荷三军之重担,也由此,先锋的任务落到了夏育和高硕的身上。
这也是郭汜给夏育和高硕将功补过的机会,毕竟二人前面在追杀张绣的时候,竟是没有缠住张绣一干人等,致使张绣逃到了刘璋处,为刘璋效命了起来,杀略了不少羌胡和凉州斥候。
而此刻,夏育和高硕却是没有将功补过的念头,二人只是心中不住的默念‘倒霉’,好好的觉不得睡,被驱使跑到蜀军的营垒附近,去刀枪里打滚,这直叫夏育和高硕心生怨念。
可心中不爽是一回事,该干的活还是得干,夏育和高硕作为两名马仔,即使老板郭汜发了话,他们只得上前,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或是沸腾的油锅。
当夏育和高硕领着麾下部曲抵达蜀军前营不远处后,二人谨慎小心的打量起了蜀军前营的动静,夜间风声萧索,虫鸣蛙叫之声为盛,夏育和高硕举目观察了半天后,二人不得不叹服了一声。
“李傕当真是有些道行。”高硕松开咬紧的木棍,压低声音靠近夏育说道,他的声音如蚊呐,但由于抵近了夏育的耳朵,夏育是听的真切。
夏育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可,李傕作为凉州诸将中最为狡黠的渠帅,于兵事上最为知机,眼下蜀军前营的状况,确乎如李傕所料,在白日飞石车压倒性的攻势下,蜀军夜间守御有些松懈。
只见营寨门楼上的士卒,正抱着长矛入睡,往来巡守的士卒,皆是匆匆了事,没有巡守的心思,看上去只望着早早换班睡觉,可见蜀军当真是因一时之优势,生出了松懈懒怠的心思。
待到蜀军一队巡逻士卒自营门口走远,营门口处出现空当的时候,夏育和高硕对了一眼,向后方招了招手,随即一队士卒俯身向蜀军营门摸去,而夏育和高硕待到前部人马上前,二人居中操持,也跟着向前摸去。
顺利,很顺利,不是一般的顺利。
趁着蜀军松懈,营门无有士卒巡视的时候,夏育和高硕的前部人马破开了蜀军的营门,在没有惊动蜀军的情况下,踏入了蜀军的营垒之中。
‘今夜当有一场大胜。’夏育见状,他面露惊喜之色,心中暗自道了一句。
只是心下欢喜的同时,夏育不忘他的使命,他立即下令麾下鼓吹之士擂鼓,就此督促麾下士卒冲进蜀军的营寨,或是杀人、或是放火,总之,大闹一通,惊骇那位益州牧刘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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