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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202节

  中军大帐内,刘璋出言问道:“离间一事如今怎么样了?”

  作为主谋的贾诩拱手上前:“禀明公,用于离间的书信已经被娄校尉射到了长安城头,侯选当是已经收到了书信,而以李傕的精明,当是也得到了消息,眼下就看城内会出什么动静了。”

  法正眼中一道精光闪过,这时候他出席进言道:“今日或可攻打长安,使离间一事坐实。”

  “怎么说?”刘璋向着法正问道,他期待着法正的计谋。

  法正朗声言道:“虽是侯选收到书信,李傕得知消息,但二者未必就会即时猜疑,乃至于交兵,我等可攻打长安,针对李傕、郭汜所守御的城墙攻打,如此可使李傕、郭汜疑心大盛、内怀不安,去忧心关中诸将是否同我们有什么往来协定。”

  “法君之言是也,明公可鉴纳之。”贾诩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法正交往数日后,他对法正这位年轻人很是看好,现下听闻到法正的计策,他应和了一句。

  “当是如此。”刘璋从善如流,他点头应下。

  不多时,蜀军大众开拔,往长安城而去。

  ……

  长安城内。

  一大早,李傕、郭汜就会集关中诸将侯选、程银、梁兴等人商议军情。

  李傕先是话中有意的言道:“诸君昨夜睡的可曾安稳?”

  他的这句话仿佛是问候,但话中藏有的深意,侯选、程银、梁兴等人却是一听就明白了,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流着各自的意见。

  片刻后交流完毕,侯选出席道:“却是不曾睡的安稳,昨夜有蜀军袭扰,教某一夜未曾安枕。”

  “哦。”李傕慌做惊诧之状,他疑惑的问上了一句:“昨夜倒是未曾听闻到金鼓、厮杀之声。”

  侯选摇了摇头:“非是蜀军大众夜袭,而是蜀军自城下射来一封帛书,教我麾下将校忧心了一夜,我也就跟着不得安枕。”

  “帛书在何处,上言何事?”郭汜闻言立即问询了一句,他的语气急促又紧密,透露出他的内心极为焦躁。

  李傕听到侯选的话,他面色泛起讶异之色,不像之前的装模作样,这次是真正的惊讶,除了惊讶外,他便是心中升腾起了一阵惑然之意。

  他没有想到,本该是他刺破的私密之事,侯选竟是自己跳了出来,这叫李傕有种蓄意一拳,却是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侯选自怀中掏出一封帛书,递向面色急切的郭汜言道:“便是这封帛书,那刘璋小儿竟是想挑拨我等之间的情谊,却是不知我侯选乃是义烈之士,岂会做那等不义之事,背弃自家的盟友。”

  侯选的话光明正大、义气横生,任谁听了,都要说上一句:‘好一个义薄云天的汉子。’

  只是郭汜对侯选的话充耳不闻,他像是抢夺一般从侯选的手上拿过帛书,放眼看了上去。

  “稚然……”然而郭汜还没看上两眼,就发觉帛书上的文辞有些讲究,不是他这个粗鄙的武夫所能通晓的,是的,他看不懂这封帛书上的文字,所以他转向了李傕。

  李傕心中直直的叹了一声,他对郭汜过于操切的行为觉得不妥,不管是追问侯选、还是从侯选手上拿过帛书,都未免显得急躁过头了,不免教人看浅,而现在拿到帛书的郭汜,竟是读不懂帛书上的文字,更是教人嗤笑。

  ‘憨货。’当着众人的面,李傕也不好责骂郭汜一句,他只好在心头道了一声,接着他从郭汜的手上接过帛书,细细的看了起来。

  帛书上的内容,大抵没有超出李傕的推测,上面是招诱侯选、程银、梁兴这些关中将领的话,并明言,若是诛杀他和郭汜二人,可受重赏的文字。

  面对献上蜀军帛书的侯选,一派义气的侯选,李傕心中是高兴的,他最担心的就是侯选、程银、梁兴这些关中将领被刘璋招诱而去,同他反目成仇、交兵长安,如今见着侯选献上帛书,便知侯选、程银、梁兴这些关中将领还是愿意站在他这一边。

  这是一件好事,大大的好事,对李傕来说,但这件好事,有一个疑点,那便是蜀军的帛书上涂抹甚多,修改不少,这未免太令人生疑了。

  毕竟堂堂的益州牧,麾下的书吏,竟是需要涂抹修改才能给出一封文书,这是什么咄咄怪事。

  因而面对坦诚献上蜀军帛书的侯选,李傕疑心不减,反倒是大盛了起来,不过他掩藏的很好,面上没有犯疑的情绪流露,而只是对侯选坦诚献上帛书的欣喜。

  李傕大笑了两声,而后他似是袒露真情,上前握住侯选的手说道:“不意侯将军竟是如此的义气,真是教某心中感切……某担保,若是能退的蜀兵,当以扶风一郡酬谢侯将军。”

  “李将军,不必如此,刘璋小儿妄图使出这等离间奸计,意图使我等生隙,我等自然不能如刘璋小儿的意。”侯选亦是恳切的说道。

  一时间,互握双手的李傕、侯选,激情对视下,仿佛亲兄弟一般。

  这幅和睦的场景,令郭汜不住的点头,守城之战,最怕的是人心不齐,内中生忧,而今他们无有内忧,长安城自是不会被攻破。

  不同于郭汜,程银却是松了一口气,昨夜侯选在得到蜀军帛书后,邀请他和梁兴做了商议,当时梁兴断定,这封蜀军帛书的消息,必然为李傕、郭汜所知,毕竟李傕为人狡黠,难保不会在他们军中安插间细。

  是以智谋为长的梁兴做了谋画,打算借着这封帛书,取信于李傕、郭汜,然后图之便较为轻易了。

  而眼下正如梁兴所料,李傕军议一开场就是意味深长的一句,明显是知道了蜀军书帛的事情,这不免让程银对梁兴心生敬佩,若不是梁兴料敌于先,猜中了李傕、郭汜知晓蜀军帛书的事情,他们今日只怕难以善了。

  毕竟若是他们藏匿起了帛书,接着李傕再续而盘问,一再追问,他们无法应对,事情的发展就很难说了。

  而如今他们几人借着侯选坦坦荡荡的献上帛书,李傕、郭汜对他们必然是信任无比,就算做不到深信,也会对他们放心下来,接下来他们不管做什么都好说了。

  侯选、程银、梁兴已然商定,有心借着李傕、郭汜的首级,在那位刘益州处换取一场富贵。(本章完)

第370章 长安乱

  长安城内。

  一场晨间的会议散去,李傕目送着侯选、程银、梁兴等关中诸将离去,望着关中诸将的背影,他神色中若有所思,眸子里有着道不出的复杂意味。

  同样是望着关中诸将离去的背影,凉州双雄之一的郭汜面色轻松,一脸的愉悦和欢快。

  待关中诸将走的远了些,郭汜转向朝李傕言道:“稚然,看样子侯选、程银、梁兴等人不愿给刘璋小儿当狗,没有归降刘璋小儿的意愿……不然今日也不会主动递上来刘璋小儿的招降文书,这些人当是铁了心的坐我们这条船了。”

  郭汜一口一个刘璋小儿,虽是不能在战场上胜上刘璋一二,但口舌上他不愿落于下风。

  面对郭汜的开怀,李傕却是显得闷闷不乐,像是有什么心事萦绕在心头,眉头揪起,不曾舒展开来。

  李傕的异样,虽是郭汜为人小憨,但他也是察觉了出来,他出言问道:“稚然,这等的好事,你为何如此闷闷不乐,不应该开怀一场吗?”

  李傕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他反问道:“什么好事?”

  一句反问后,李傕在帐内的主位坐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面带愁绪的一杯饮尽,饮完一杯后他还嫌不够痛快,索性拿起酒壶,将壶口对上自己的嘴巴痛饮了起来。

  ‘什么好事?’郭汜被李傕的这一句反问弄得有些胡涂了,他顺而反问了一句:“当然是侯选献上蜀军招降文书一事啊,还能是何事?”

  “我说稚然,你近日怎生这般奇怪?”郭汜面露疑惑,神色中尽是不解。

  “诶。”李傕叹了一口气,他挑眉道:“阿多,你且看看这封蜀军的文书,你不觉得的有什么问题吗?”

  李傕一边说着,一边将文书递给郭汜。

  “问题?”郭汜接过文书,他上看下看了起来,良久,他纳闷了一声:“看不出来,若说真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涂抹修改的地方太多了,可见书写这封文书的书吏,不是个什么精细的人。”

  “你这不是看出来了吗?”李傕先是笑了一声,然后笑意转冷:“堂堂益州牧帐下的书吏,书写一封招降用的文书,会弄的到处都是涂抹修改吗?”

  “嘶……”郭汜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时候他有了一二点明悟:“稚然你说的对,这用于招降的文书,弄的和一张草稿一样,的确不是很符合常理,刘璋小儿行事颇有章法,断乎不是这样粗粝的人。”

  “也即是说,我们手上的这封文书不是原稿,而是侯选、程银等人修改过的,是不是这个意思?”郭汜恍然大悟的向李傕征求着。

  “然也。”李傕肯定的道了一句:“某敢断定,这封文书断乎不是原稿,而是侯选、程银等人精心修改过的,不愿你我知晓文书的真正内容。”

  李傕这里自傲了一句:“似侯选、程银等人这般卑浅的伎俩,也就是能瞒过你郭阿多,断然是不能瞒的过我的。”

  郭汜没有因为李傕抬高自己、贬低于他而生恼,他只一拍大腿道:“好一个侯选,这是猜到了我们知晓文书的事情,所以干脆的献上文书,用于蒙蔽我们的认知……只叹侯选、程银等人以为他们在第二层,却不知道稚然你已经在第三层了。”

  事关生死,在被李傕一指点破谜团后,郭汜夸赞着李傕,毫不吝啬。

  “既是这般,长安岂不是不安全了。”在夸耀完李傕后,郭汜忧心了起来。

  “是啊,长安不安。”李傕直直的叹了口气:“如今侯选、程银、梁兴等人皆生二心,之所以不骤然发难,想必是碍于他们的妻子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所以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们一时间也不会发难。”

  “只是侯选、程银、梁兴等人终究是个遗患,我们须得好生料理了他们才行,不然长安城内一乱,蜀兵趁机发难,你我之命,断乎难保。”

  郭汜听的是频频点头,似勾心斗角、权谋往来,这些事情他是远不及李傕,所以一贯以来,他都是唯李傕马首是瞻,当即他出言问道:“稚然,当如何行事为宜。”

  “着实难办。”李傕听到郭汜的询问后,他面色揪然,似是不顺:“侯选、程银、梁兴等人如今以为我们对他们不曾疑心,同我们尚且是虚以委蛇,所以我们可以趁几人不备,伺机诛杀,但侯选、程银、梁兴等人好杀,可他们麾下的将士却未必会臣服于你我,恐是鼓噪而去,四散分离,说不得还会因为主将遇难,反攻于你我。”

  “嗯。”郭汜点头,李傕所言极是,侯选、程银、梁兴这些关中军头好杀,但他们麾下的将士大抵是他们的亲族子弟,决计不会在侯选、程银、梁兴等人死后,就归顺他和李傕的,只会是生出大乱子来。

  就在李傕、郭汜二人商量之时,但见远处传来金鼓之声,直入云霄,二人听得真切,纷纷望向了帐外,数息之后,帐外迎来一名报信的亲卫。

  亲卫朗声言道:“将军,蜀军攻城。”

  亲卫简短且精准的表达出了他想传达的信息,李傕闻言点了点头,不用亲卫通禀,只听到金鼓之声,他便知晓定然是那位刘益州不甘寂寞的领军攻城。

  “阿多,走吧。”李傕朝着郭汜招呼了一声,随即二人踏出大帐,往城墙而去,身为主将,他们自然不能待在帐内,而是应该在城头坚守,做一个表率,毕竟事关他们的性命安危。

  李傕、郭汜的脚程很快,不多时就来到了用于登上城楼的马道处,二人阔步向上走去。

  这时又是一名报信的亲卫赶来,向着李傕、郭汜言道:“禀将军,蜀军乱发火箭,将我们用于抵御飞石的毡布点燃了,眼下已经焚了大半,夏都尉眼疾手快,但也只是收拢保护住了一部分。”

  还未登上城楼,就听到一件好消息传来,李傕和郭汜立即都面露不虞之色,双眉高高的吊起,眸子里蕴含着怒意。

  李傕思索一二刻后,他开口言道:“把库存的毡布打湿,面上敷一层黄泥,继续挂到城墙上,用来防备蜀军的飞石车。”

  蜀军有计,李傕自然有备,狡黠机智的李傕很快就想出了一条计策,赢来了身侧郭汜的赞扬:“稚然,还得是你啊。”

  李傕面色不变,但嘴角微微扬起,表达出他还有略有自得。

  不多时,李傕和郭汜登上了城楼,身为主将登上城楼的二人,很快稳定住了军心士气,原本因为被蜀军焚毁毡布而慌乱的凉州士卒,这个时候稳定了下来,一个个忙活起了自己手上的事情。

  李傕扫视了一眼城外的蜀军,他顿时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无他,盖因蜀军今日的阵仗略小,不似以往一样分兵攻打,反倒是专门向着他来的。

  “嘶……”李傕心中泛起了嘀咕,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今日的风向着实有些奇怪,他不由得回头眺望起了城内,心中忧心忡忡,面色有若不定的天气。

  可蜀军正在攻城,是以李傕虽是心有不安,但也只能按下心中翻腾的思绪,立身于城楼之上,统帅指挥麾下的士卒好生守御。

  李傕身侧的郭汜倒是不做他想,他只望着城下的蜀兵,目光中尽是恶狠狠的杀意,他恨,恨刘璋小儿搅扰了他的快活日子。

  本来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关中快活无比,而关东诸侯对他的悖逆行径都是视而不见,唯独面前的刘璋小儿,放着好好的蜀地不居,反倒是兵向关中,同他相争了起来。

  ‘刘璋小儿,你真该死啊!’坐守孤城的郭汜心中谩骂了一句。

  接下来,蜀军的攻城手段一如既往,先是用飞石车不断的抛射巨石,向着城头狂轰滥砸,而李傕、郭汜一方,做出了反射性的应对,他们命士卒遮掩住身形,用布置在城墙外的毡布、安放在城楼上的巨盾去抵御蜀军的飞石。

  ‘蜀有飞石车,我有硬木盾。’郭汜依仗着面前的巨盾,面色轻松的同蜀军的飞石车相抗了起来,飞石虽是迅猛且极具冲击力,可势大力沉的石头,飞至城头时,总归是气短了,攻不破巨盾的守御。

  只是今日的蜀军却是有些奇怪,以往蜀军发射数轮飞石后,会接着使用冲车、云梯对着城墙发去攻击,毕竟飞石车再好,也拿不下城楼,终归还是得用冲车去冲击城门、用云梯攀上城楼,如此才能拿下城池。

  时间一久,不要说李傕,就连郭汜心中也泛起了嘀咕,事情确乎有些不太对劲了。

  就在李傕和郭汜心中疑惑的时候,但见城内一道烟柱冲天而起。

  城内生变矣。

  “稚然,是走水了吧。”郭汜面色惊慌,在士卒的提醒下他看见了城内的那道烟柱,他第一时间往好处去想。

  “嗯,当是走水了。”李傕一脸淡然,可握紧的拳头表示他的心情可不是淡然:“阿多,你在此地不要走动,好好坚守住,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好好好,有什么消息可速速传来。”郭汜连连点头,他应着李傕的话。

  李傕也不多言,他向着城楼的马道走去,此刻他心中猜疑万生。

  是简简单单的走水吗?李傕不敢肯定,他有些怀疑是侯选、程银、梁兴趁着他们守御城池的时候发难,就此献城给那位刘益州做个投名状。

  李傕的怀疑也不是无端而生,他瞧见了走水的方向,那分明是他羁押侯选、程银、梁兴等人妻子的地方,他推测,当是侯选、程银、梁兴等人有意先夺回妻子,兼之献出城池。

  很快,李傕确定了他的猜想,只见随着前面那一道烟柱,有数道的烟柱冲天而起,在这无风的日子里,烟柱扶摇直上。

  正如李傕所作的推测,确乎是侯选、程银、梁兴等人发难,侯选、程银、梁兴等人听到蜀军攻城的消息后,且知道蜀军只专攻李傕、郭汜据守的城池,他们知道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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