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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222节

  荀彧的话,入得刘协的耳中,他的心稍稍好受了些,不过不是因为荀彧的话,而是荀彧的态度,他自觉荀彧非是曹氏的死党,而是微微心向汉室的贤良忠臣,可惜忠贤少矣、权佞多也。

  一念至此,刘协想到往日在董卓、李郭把控下的旧事,再想及今日方物被夺、于董贵人身前丢了颜面的屈辱,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的道了一句:“卿无需多言,近日之事,已是明证,但递上一句话给大将军,若大将军愿意辅助朕,则辅助之,若不愿辅助朕,还请早日自取。”

  言罢,刘协起身,转入了后堂。

  “陛下!”荀彧追着刘协的背影讶异了一声,他未曾想到今日刘协唤他前来,竟是说出这般的话,不过他细思了一二刘协的话,似乎事出有因,非是刘协无事生非也。

  思忖了一二后,荀彧板正着一张脸,一股子愠色浮于他的眉宇之间,他起身向着阁外走去,虽是心中含怒,但他的步伐依旧很是稳当,不急也不缓,和以往一般无二。

  待走到阁门之时,他忽的伫立在了原地,向着阁门口侍立的小黄门问道:“近来宫中可有什么异样?”

  小黄门听得荀彧的问话,他连忙摇了摇头道:“禀侍中,宫中近来并无异样之事,一切如常而已。”

  “嗯?”荀彧微微皱起了双眉,他眸中精光流传,换了一种问法:“宫中宫外之间,可有什么非常之事。”

  小黄门低眉顺目,他琢磨了一二后,依旧是摇了摇头道:“禀侍中,宫中宫外素来无事,只昨日蜀地使者张肃面见陛下尔,此外就是蜀地使者此行进献了不少珍奇异宝的方物,就是还未入库而已。”

  “未入内库?缘何未入内库?”荀彧像是抓住了关键点,他追问了一句。

  小黄门笑了笑,坦言道:“是执掌禁军的曹子廉曹将军,其人谨慎小心,想着仔细盘查一番蜀地所进献的方物,所以一时间不得入库。”

  “也就是说,眼下蜀地使者进献的方物,在曹子廉将军的手中。”荀彧打着问话的词语,可他已经是断定了,这批蜀地进献的方物,在曹子廉的手中无疑。

  “是的,现下蜀地进献的方物,当在曹子廉将军的手中,却是不知曹子廉将军要盘查到几时,方可得入内库。”小黄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回道。

  ‘原是如此!’荀彧念头通达,他想清楚天子刘协缘何今天如此的言谈无忌,原是出自曹洪曹子廉,关于曹洪的品性,有识人之明的他可是太清楚了。

  事情应当是这样的,荀彧推断着。

  昨日蜀地使者张肃前来面圣,并携带蜀地方物进献,而天子一方接受方物,这本是顺理成章、约定俗成的事情,但典掌禁军、值守宫门的曹洪却是贪财好利太甚,托词详查蜀地进献的方物,将蜀地方物不知归置何处去了。

  是以天子受此屈辱,心中郁郁之下,招他前来倾诉了一二,言谈中更是不受其忿,有不宜的言词降下。

  至于曹洪要详查蜀地方物到几时,荀彧料想,当是没有期限,似曹洪那般好财之人,入了曹洪肚子的东西,断乎没有吐出来的可能。

  想到这里,荀彧挪动脚步,他向着大将军曹操的公署走去,作为曹操的谋主,以及兼着侍中之任的他,一路上自是无人敢阻于他的面前,唯有到了曹操的屋宇之外,才有一人阻于他的面前,请他稍候片刻,待通传一声。

  此人是曹操帐下都尉,姓典名韦,陈留己吾人,形貌魁梧,膂力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且有大志气节,性格任侠,是一名忠义之徒。

  因是如故,典韦为曹操所亲爱,被曹操任命为都尉一职,成为了曹操的亲卫,常领亲兵数百人,绕着曹操的大帐巡逻,护佑曹操的安全。

  荀彧于曹操的公署外未等上几时,就见公署内一矮短精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此人正是曹操,他上前道:“文若来了啊,快快,随我入内饮上一杯。”

  曹操近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迎奉天子到许都,为他赢来了政治上的优势,他区区一阉宦之后,竟是得以出任大汉的大将军一职,总览朝政,事无巨细,一以决之。

  此外他可以借着天子的旗号征伐叛逆,说谁是逆贼,谁就是逆贼,同时能用朝廷的官职爵禄去招诱宇内的诸侯,用公器去做他的私事,为他的霸业添砖加瓦。

  曹操的亲身出迎,换来的却是荀彧的淡然回应,荀彧轻轻叹了一声道:“曹公近来做得好大事。”

  ‘曹公?’曹操听得荀彧的称呼,他反应了过来,不同于往日的‘明公’之称,说明今日荀彧不是来同他言笑的。

  “文若?”曹操纳闷的问询上了一声,他想知道,是何事招了他这位子房的不快。

  荀彧也不打什么哑谜,他直白的言道:“蜀地使者张肃昨日面圣,兼之进献方物,可方物未曾入得内库,却是为曹子廉将军所劫走,外藩进贡,臣下却擅自侵夺,逾越之甚,人所不耻……只是不知曹子廉将军得了谁的令,听了谁的命,竟是做出如此悖逆的举措来。”

  闻言,曹操恍然大悟,他猜中了其间的关节,蜀地进献方物,为曹洪所带走,没有入得内库。这件事无论怎么看,以曹洪一介武将,都不会有这样的胆量,是以荀彧将这桩悖逆之举安在了他的头上,认为是他指派曹洪所为。

  “文若。”曹操上前握住荀彧的手说道,明白其中关节的他抚慰着荀彧:“此事非我所为也,实乃曹洪自作主张,嗯……或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卿且稍待,我招来曹洪一问。”

  言罢,曹操一脸肃然的发令,让典韦去将曹洪请来,他要好好招呼一二曹洪,竟是擅作主张、不闻上命就将外藩进献天子的方物夺取,实在是太过大胆了。

  ‘实在大胆。’

  只是,以曹操对曹洪的了解,他想来曹洪不是大胆,而是被财帛迷了心智,竟是贪财贪到了天子的头上去,做出了如此不体面的事情来,还惹得他为荀彧所怨。

  不多时,曹洪为典韦请了过来,见到曹操的第一时间,曹洪露出憨厚的笑意,他上前道:“兄长,不知唤小弟前来所为何事。”

  “这里没有什么兄长,只有大汉的大将军。”面对热情似火的曹洪,曹操冷言冷语的回了一句。

  听到曹操冷淡的回应,曹洪顿感一阵凉风从他的脖子上吹过,他缩了缩脖子,微微埋下头,眼神却是偷瞄着曹操,同时试探着说道:“兄长,小弟可是做错了什么?”

  与曹操自小厮混长大,曹洪对曹操的脾性是知晓的,他知道定然是自己不经意间做了什么混事,触怒了曹操,不过他像是害怕的露出缩头缩脑的模样,其实他本心是不惧的,他知道,不管他做出何等的混账事,曹操也不会过分的苛责于他,二人兄弟情谊在此也。

  “子廉,我且问你,蜀地所献方物,缘何未曾入得内库,却是为你劫到何处去了?”曹操单刀直入,快言快语道。

  “蜀地方物啊,小弟正在详细清查,如今方物暂且放在小弟的家中。”曹洪聪慧的回了一句,他察觉出了氛围的不对,兄长曹操之言且先不论,曹操身侧的侍中荀彧可是正在面色略显不悦的打量着他。

  曹操向着身侧的荀彧示意道:“文若,原是一场误会,子廉不过是做事认真了点,是故行事多少失却了谨慎,他的本意是好的,只是执行上出了点问题,还请勿要责怪于他。”他的这番话,有意为他的从弟曹洪开脱。

  听着曹操、曹洪的一唱一和,荀彧自是不得再说些什么,虽是曹洪的理由着实扯淡,且曹洪竟是将蜀地方物都已经搬到家里去了,这是明摆着要收归已有的举动了。

  事已至此,荀彧只劝告了一句:“子廉将军,外藩所献方物,还是早早的入了内库为宜,若是放在你的家中,外人还以为你有意侵夺了天子的财货,流言在耳,于你的名望不利。”

  “入内库?这……”曹洪犯了难,他可是舍不得蜀地进献的珍奇异宝,蜀地方物的价值且不说极高,更是有些物件在市面上是有价无市的那种,就这样平白的入了内库,好好的珍奇异宝,岂不是明珠蒙尘了,这些珍奇异宝,只有他才值得欣赏。

  “嗯?”曹操皱着眉头,不怒自威的发出了一道质问的威压。

  “荀君所言,洪谨记在心,今日便当将蜀地方物入得内库。”曹洪连忙拱手向着荀彧恭敬的道了一句,似是将荀彧的金玉良言听在了耳中,记在了心里。

第399章 白马将军公孙瓒

  许都。

  辅国将军、仪同三司,国丈伏完的居所之内,一场酒宴正在欢快的进行当中,国丈伏完所宴请之人,却是益州使者张肃。

  张肃自抵达许都,一朝面圣之后,时不时就有许都的官宦世家遣人邀他参与宴会,这里一则是因为张肃的身份,乃是蜀地的名士,非同常人,二则是张肃眼下所担任的职位,乃是代表着大司马刘璋,刘璋因诛除李傕、郭汜一事,声威大涨,宇内士庶无不延颈向之。

  是故张肃作为刘璋遣送到许都的使者,自是受到了许都官宦的欢迎。

  “辅国,请。”张肃端起酒杯,称呼着伏完的官职,向着伏完致意道。

  “张君,请。”国丈伏完脸上荡漾着浅浅的笑意,他同张肃对饮了一杯。

  今日伏完邀请张肃的宴会为私宴,宴会之人,人数不多,且大抵都是伏完信得过的人,是以一杯酒下肚后,伏完向着张肃摇了摇头道:“张君,‘辅国’二字还请莫要言之,老朽已是向陛下请辞了辅国将军一职了。”

  ‘请辞?老朽?’张肃闻言顿然生出了疑惑,他打量着伏完的容颜,但见伏完正值壮年,须发皆黑,不见一点斑白之色,与‘老朽’二字相距甚远,且伏完身为国丈,辅国将军、仪同三司一职,正合其宜,如何壮年精悍的伏完,竟是请辞了‘辅国将军’一职。

  张肃放下手中的酒杯,他身侧的侍从见状,立即悄无声息的为放置在张肃面前案几上的空杯倾倒起了酒水,而张肃见着晶莹剔透的酒水倾注而下,他借着这个间隙,拱手向伏完问道。

  “辅国正值壮年,当是为国家效力的好时节,为何要请辞‘辅国将军’一职。”张肃道出了一句问询,只是心思通透的他,大抵猜到了其中的关节。

  伏完身为国丈,是天子刘协至亲之人也,作为外戚的伏完,天然就是刘协的死党,而且轻易不得和刘协划清界限的那种,然而天子如今式微,一应权柄,掌于大将军曹操之手,伏完担着辅国将军一职,想来是如坐针毡,不得安枕。

  ‘当是自保之策也。’张肃未待伏完回答,他就在心中给出了一个答案。

  伏完那边听到张肃的问话,他面色一黯,嘴巴一张一合,却是一时间没有出言答话,他的心中有所顾虑,毕竟此中真意,不足为外人道也。

  思索了一阵之后,伏完脸上恢复为了淡然的笑意,他开口言道:“完虽是正值壮年,可心气已经熬没了,昔日随天子一起被劫持到了长安,如今又迁都到了许县,一路坎坷崎岖,哪里还有什么雄心壮志,为国效力之心也。”

  “我啊,只望着日后天下太平,完得为一富家翁,安享晚年。”

  须发皆黑、精气神看起来不错的伏完,说出的话却是颓唐慵懒的紧,似是一个行就将木的老者才能说出的话,全不似一个壮年豪杰应该讲的话。

  “人各有志,也不强求,惟愿辅国之志可成。”张肃没有继续追问伏完请辞辅国将军的真意,也没有去劝告伏完什么,伏完即是想做一富家翁,那就随了伏完的意,他一介使者多说无益。

  “谢张君好意。”伏完端起为侍从斟满的酒杯,轮到他向着张肃致意了。

  又是一杯酒下肚,伏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道:“美酒佳宴,欢愉其间,再过一段时日,只怕不可得了。”

  “这是何故,如今朝廷初定,许都亦不是战乱之所,如何美酒佳宴不可得了。”张肃同样饮完一杯美酒,放下了酒杯的他循着伏完的话问询了一句。

  伏完哂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道:“朝廷虽是初定,可天下扰扰,军国多事也,粮草辎重、布帛钱粮,一时间皆是支应不足……”

  说到这里,伏完朝着张肃的位置凑了凑,低声言道:“听闻大将军的幕府有禁酒之议,说是酿酒所耗废的粮食过多,须得禁之,庙堂朝野皆需禁酒,不得妄饮。”

  “原是如此。”张肃闻言点了点头,他言笑了一声,宽慰着伏完道:“蜀地早先也有禁酒之议,以军国多务,一应粮草当供给军需,不当浪费在酿酒之上。”

  “哦,蜀地也禁酒吗?”伏完眨巴了下眼睛,他问询上了一句,他对蜀地的事务多少有些兴趣,毕竟蜀地一個偏鄙之邦,未曾想竟是拿下了关中,其中当有可以研探的事情。

  闻言张肃摇了摇头,他笑道:“未曾禁绝,而是将私酿转为了官酿,由官府负责酿酒的事宜,如此一来,便可控制住酿酒的规模,毕竟酿酒过多,确乎耗损太多的粮食。”

  “这倒是不错,可惜听大将军幕府中传出的消息,许都当是禁绝酿酒,无论是私酿还是官酿,都将一以禁之。”伏完叹了口气,喜好酿酒的他,对此条教令甚是不喜,毕竟对他一个有心做富家翁的人来说,即是打定主意不理政务,也唯有开开宴会欢愉了,只是宴会岂能无酒,没有酒还算什么宴会。

  “蜀地之政可称善也,惟愿大将军能顾及一二我这等好酒之人,不要禁绝酒水。”伏完祈愿了一声,自迁都至许县后,朝廷为大将军曹操所独揽,宫廷宿卫侍兵皆是曹氏党羽,朝堂上下近乎成为了曹操的一言堂,少有人敢捋曹操的胡须,若是曹操打定主意禁酒,当是没有什么人能阻止。

  “辅国不必如此,就算朝廷禁绝酿酒,可辅国你身为国丈,向大将军索一个例外之请,大将军当是会顾及你的身份,同意你的所请。”张肃摆了摆手,他让伏完不必太过忧心。

  伏完却仍旧还是一副郁郁的样子,他即是不愿、也不敢向曹操去索要一个例外的请求,毕竟他这个国丈的身份,非是得人见重,反而是一块不太好的招牌,眼下掌握朝廷大权的非是天子,而是曹操,天子会顾忌他,曹操却是不会。

  见伏完依旧是一副不快的样子,张肃换了一套说辞宽慰着伏完:“不是说大将军要在许下屯田了吗?且任命了心腹之人枣祗为屯田都尉,听闻枣祗素来擅于抚民,劝课农桑,积谷屯粮,以往在东阿的时候便被称为良令,有枣祗督农,想必许都日后当无乏粮之忧也。”

  “是有这么一回事,大将军击破颍川、汝南之地的黄巾贼,夺得了一大批耕牛、农具,枣祗向大将军进言,招抚流民,开垦土地,施行屯田的政策。”伏完点了点头道。

  “只是还不知道成效如何。”虽是枣祗过去有良令的声名,但对于屯田能有个什么结果,伏完自觉还不能做十足的定论,当是还需观望一二也。

  张肃倜傥言笑道:“辅国,奈何忧以一樽酒也,若是日后你府中无酒,可致信于我,我即令人递金浆于你。”

  “金浆?”伏完惑然了一句,他不明所以,只是既然张肃愿意送酒于他,他却是开怀在心。

  对着疑惑的伏完,张肃解释了一句:“金浆即是蔗酒,乃是用诸蔗所酿造,非是用粮食,因酒水呈金色,是故称作金浆,如今蜀中自从官营酿酒之后,多用此物,大减粮食的损耗。”

  “原来是诸蔗所酿,却是不知滋味如何。”伏完来了兴趣,一种金色的酒水,不知道入肚之后是何等滋味。

  ……

  ‘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惟有此中可避世。’

  自从幽燕之地的儿童传颂起了这句童谣之后,在龙凑、鲍丘二地连番败阵、争霸受阻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心神不守之下,他揣摩起了这句童谣的真意。

  “中央不合大如砺”之中的“砺”,意为磨刀石也,是以公孙瓒揣测,这句童谣所言,乃是指燕地的南边,赵地的北边,有一处像磨刀石一样平整连接的地域,只有在这里才可以躲避乱世。

  公孙瓒循着幽州的南界,冀州的北界寻觅了起来,很快,他找到了这个地方,并在此地建设了易京城,这座城堡围堑十重,楼以千计,皆高五六丈,非常雄伟。

  他特意在围堑的正中特别盖了一座十丈高的京,供自己居住,并在里面囤积了三百万斛谷,以铁为门,斥去左右,令男人七岁以上不得进入,只与妻妾住在里面。

  而后公孙瓒又让妇人练习大声说话,使声音能传出数百步,用来传达命令,如此一来,他也就不用男子来传达命令了,没有男子近身,这样他身家性命可以安然了。

  至于外敌袁绍、以及刘虞的旧部等人,在筑起易京之后的公孙瓒就此不放在心上了,盖因兵法有云:‘百楼不攻’,如今的他有高楼千座,积谷三百万斛,什么样的外敌都无需放在心上了,只需在易京中坐观天下形势。

  战局确乎正如公孙瓒所推测的一样,在他筑起高楼千座,积谷三百万斛的情况下,袁绍派遣来攻打他的军队,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创伤,他在易京城内,一日悠闲过于一日。

  这一日,公孙瓒登上了易京的城楼,举目远眺白云苍狗、浮生变幻,他没有身着甲胄,而是只穿着一件单衣,单衣之下,是他健硕的身形,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一般。

  可惜有着这般健勇身姿的公孙瓒,面色上却是没有一丁半点豪情壮志,他的脸上流露出的是慵懒至极的倦怠,同袁绍争雄河北数年,他的雄心大受打击,没有了过往白马将军的英姿勃发。

  当初驱叛胡于塞表,扫黄巾于孟津,自谓天下指麾而定的公孙瓒,到了如今,认为天下大事非是他所能决定的,不如休兵卸甲,种田畜谷,以此度过乱世,是以他筑起了易京,打算于易京坐守观望。

  如果筑坞于郿,高厚七丈,与长安城相埒,自云‘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的国贼董卓见到白马将军公孙瓒这番和他别无二样的举动,他当是会道上一句‘英雄’所见略同也。

  只可惜想在郿坞终老的董卓被点了天灯,却乎是见不到公孙瓒了,也见不到公孙瓒的结局。

  白马将军公孙瓒在闲观了一会白云飞鸟之后,他顿感有些倦怠了,出外的时间对他来说有些长了,他该回去观赏歌舞,饮酒作乐了。

  然而公孙瓒却是不得清闲,下楼之后的他,见到了前来觐见他的长史关靖,以及他的儿子公孙续,虽是他所在的这座高楼之中,一般情况下不得男子入内,可作为长史的关靖和他儿子公孙续,却是有着除外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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