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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245节

  潼关的地形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函谷关很像,它位于渭河与黄河的交汇处,对岸即是刘艾方才经过的风陵渡口。

  潼关的东向之处,有两条河流,一曰潼水,二曰远望沟,在两条河水中间有一道山塬,山塬常年被水流冲刷,因此峭壁陡立,非常险峻,向西行进的人,都必须通过原上,而再无其他路可走,而如今山塬前立起了潼关。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侍中刘艾在仔细观察了潼关城址所在的位置后,心中默默的点了点头,大司马刘璋麾下果有能人,竟是选出了这样一处险要的地址,作为关中的东大门。

  渡船悠游,穿过大河,来到了对岸,刘艾起身登岸,于岸边静候了一会,他的侍从牵着马匹正乘坐着另一条船,不过另一艘船的船夫不如他所在这艘船的老渔夫干活利落,此刻离岸边还有几许的距离。

  稍稍等上了片刻,待到侍从牵着马匹下了船,刘艾翻身跃上马背,数骑之人就此向着长安而去。

  ‘哎。’

  离长安越近,刘艾心中的愁绪就越盛,不过不是因为封赏刘璋为蜀王一事,他所忧愁的是他自己,这趟任务出使返回许都,他料想将会被卸下侍中一职,不得再侍奉天子左右。

  至于为何他会被卸下侍中一职,盖因为把大将军一职让于袁绍,如今自领司空、总揽朝政的司空曹操。

  自曹操迎奉天子都许之后,先是将宿卫禁军替换为了他的亲信,并卸下了伏完、董承等天子亲故的兵权,到如今,已经开始对天子身边的近臣下手了,把忠心天子的近臣一一或是贬斥,或是置之闲职,不得环护在天子左右,做出密谋之事来。

  ‘不想又是一董卓也。’刘艾心中悲叹,董卓受戮,李郭伏诛,妄图把持朝廷、控御天子的权臣一个个都落得悲惨的下场,可权臣是前赴后继,到如今,又出了一个总览朝廷之人。

  且不同于董卓和李郭,董卓和李郭皆是匹夫而已,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只得逞一时之威。而曹操却不一样,曹操有志向、有权谋、有韬略,是故刘艾有一种直觉,他认为曹操会断绝汉家的国祚,颠覆汉家的社稷。

  ‘希望是我想多了。’刘艾沉沉的叹息了一声,念及到此次出使返回许都,可能会被卸下侍中一职。他即是有些忧虑,忧虑天子近臣一一被祛除,天子安危难保,可他也有些庆幸,庆幸得免去侍中一职,毕竟眼下司空曹操总览朝廷,他若是过于亲近天子,恐怕会被曹操寻一个借口下狱,最终落得被夷灭的结果。

  总归是汉室倾頽,社稷衰渐,对于眼下天子被置为泥塑木雕,朝廷公卿被视若无物,刘艾只道是汉家不幸,刘氏的气运衰落的原故。

  不过刘艾也没有太悲观,他望着不远处的长安城,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如今汉家有不少能力出众的宗室,如关中的大司马刘璋,荆州的镇南将军刘表,豫州牧刘备……

  汉家如今的局面当是一时之衰,后面将复振也,刘艾安慰着自己,中兴大汉,就在眼前也。

  临近长安城,于长安城的门口,刘艾见到了长安令张既。

  来往关中的次数多了,刘艾对面前这位年轻的长安令有一些了解,张既青春年少,但能力出众,担任着长安令一职,把破败的长安管理的是井井有条,使得长安城焕发出了旧京的色彩,有如一颗古木长出了新枝一般。

  “德容。”刘艾亲切的唤着张既的表字,他提前十余步下了马,存着一份敬意的向着张既喊道。

  “侍中。”长安令张既作为地主,他快步上前,向着代表天子来到长安的天使刘艾致礼道。

  二人于城门口客套了几句,而后就齐齐上马,向着长安的寓所行去。

  刘艾于马背上放眼审视着长安城内的境况,三五月内,原本一片荒凉、甚是破败的长安城,从路无行人到如今行人纷踏,道路两旁皆起了屋宅,元气逐渐恢复,往着好处发展了起来。

  “德容为长安令,我每回至长安,都可以见到不一样的景色,世间的良令,德容当可坐二望一也。”刘艾言语上无有吝啬的夸赞起了张既。

  “侍中谬赞,我为长安令,不过是称职而已,还谈不上是什么良令。”张既谦逊了一句。

  刘艾摇了摇头,他搬出了刘璋:“我的眼光或许会有所错漏,可大司马的眼光可不会错,大司马识人用人皆是有若准绳,大司马即是起用德容为长安令,自是见重德容的才干。”

  面对刘艾的这种强硬的夸赞,张既不好反驳了,他只淡淡的笑了笑,默然的应了下来。对于启用自己担任长安令的明公,殊遇如此,感怀在心的他决计不会说刘璋的不是。

  不多时,张既将刘艾送至寓所,而后让车马劳顿的刘艾好生歇息一日,待到明日再去长安的衙署颁发天子的旨意,刘艾自是应了下来,一路奔波,且是来回的奔波于许都和长安之间,他早已是疲乏的紧,张既的好意,他如何会拒绝。

  张既离开寓所,来到了长安衙署,向着刘璋交差。

  ‘曹孟德当真是不识趣,吾都拒了两次,竟是让刘艾又跑了一次,区区一个蜀王,还弄出三辞三让的动静来。’刘璋听着张既的通禀,他心中腹诽了一句,又不是禅让,需要走上三辞三让的流程,一个蜀王,还非要三辞三让的硬塞到他的怀里。

  当着张既的面,刘璋感慨了一句:“如今都年末了,曹孟德还让侍中刘艾奔波劳累,真是不当人子。”他对侍中刘艾往来奔波、困苦劳累的境遇多少有些怜意。

  “明公说的是,年末之际当同亲友往来欢娱才是,何能出使他方,不得安歇。”张既点了点头:“虽是王命,可王命也没有这般不通人情的,曹司空确乎有些过分了。”

  “嗯,明日礼接天子诏令的布置,就有劳德容了。”刘璋同张既闲扯了几句后,他说起了正事,作臣子的受天子诏书,得毕恭毕敬,布置一二才是。

  “诺。”张既应声作答。

  第二日,长安衙署内。

  “卿功盖于寰宇,非王爵不足以封赏,望卿能明悟朕心,受此嘉赏……”

  从侍中刘艾的口中念出的诏书用句,和前两次相比来说是不一样的说辞,然而意思却都是一个样,即是封刘璋为蜀王。

  侍中刘艾念诵完诏书,收拢起来,双手端着,欲递到刘璋的手中,可他见到刘璋不为所动的样子,心中有了明悟,这一次他又白跑了。

  “望使者上禀陛下,臣为汉家讨贼,是臣之本分,虽有薄功,但王爵之赏太重,请陛下再斟酌一二。”

  从刘璋的口中,刘艾听到了不一样的辞让语句,可辞让的的意思还是同样的,且拒绝的语气是一次比一次坚定。

  “大司马所言,我会一字不落的禀明陛下,使陛下明知大司马谦让之心。”侍中刘艾收起诏书,脸上挂着微笑,略微讨好的向着刘璋言道。

  走完了‘辞让蜀王’的常规流程,刘璋大摆宴会,招待起了侍中刘艾。

  宴会的开始,刘艾为刘璋带来了一桩好消息:“前者大司马上表请奏追封父兄一事,朝廷有了决断,不日将颁下令旨,追赠大司马之父为司徒、封南郑侯,二位兄长,一追赠汉中太守,一追赠巴郡太守,皆封为亭侯,以表彰大司马父兄死节之功。”

  “吾父兄在天之灵,可得安息也。”刘璋端重着面色,郑重其事的言道,而后他举杯向着刘艾:“想来侍中必于其间出力不少,还请满饮此杯,让璋得以致谢一二。”

  “艾实无功,此皆陛下之心意也。”刘艾避席不敢居功,他将功劳按在了天子刘协的身上。

  刘璋点了点头,他感怀道:“天子厚意如此,璋无以为报。”

  接下来,是宾主尽欢的场面。

  席间,列席的马岱,自出任中军都尉后,值守中军,典任宿卫,却是少有还家的时候,于是他借着这个机会,和担任伏波中郎将的兄长马超聊起了天。

  马岱低声同马超私语道:“不想朝廷嘉赏明公为蜀王,而明公竟是拒了。”马岱的口吻掺杂着可惜的语气,他对刘璋没有接下蜀王一职甚是叹喟。

  “区区蜀王,如何匹及明公今时今日的威德。”马超轻蔑的道了一句,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可是王爵?!”马岱有些发懵。

  “王爵又如何,蜀,无名之小国也,远不及晋秦齐楚,唯有晋秦齐楚,才得匹及明公一二。”马超的话很是狷狂,近来刘璋对他的殊遇,让马超对刘璋有一二心服,如今站在刘璋的角度谈起了封王一事。

  “近来你典守宿卫,可有什么状况。”马超扯开了话题,他问起了担任中军都尉一职的马岱,在中军里的情况如何,他担心马岱会犯下错误,错失了这份和明公刘璋近距离交好的机会。

  马岱摇了摇头,他言道:“小弟自出任中军都尉以来,一向勤勉任事,和睦上下,无有什么差错,兄长放心便是。”

  “听说明公分派给了兄长两千青羌,青羌素来悍不畏死,踊跃好战,且夷风甚重,无分上下,但以血勇为先,可有不服管教者。”马岱关心上了一句。

  马超闻言轻笑道:“德山,何以如此小觑我……青羌中起初是有不服管教者,可皆为我所败,如今青羌于我麾下,是屏气凝神,不敢违逆一二。”

  马超的这一席话,透露着一位凉州豪杰该有的自信,在武力上的信心十足。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宴会在入夜后便悄然结束了,四方多事,刘璋没有通宵达旦欢娱的想法,也不会有这种荒悖的念头。

  入夜。

  刘璋立身庭中,举目望着天空的冷月,算着时间,建安二年将至矣。(本章完)

第448章 河首平汉王

  长安,灞桥。

  “愿侍中此去一路顺风。”大司马,行车骑将军事刘璋,于长安灞桥之上,端起一杯酒水,向着天使刘艾致别,告慰刘艾几番来到长安的辛苦。

  刘艾举起酒盏,同刘璋对饮了一杯,他眉目间露着笑意:“大司马,且请止步,送到此地,艾已是深感厚意,感怀在心,再接着送下去,艾却是难承厚意。”

  “也罢,就送到这里。”刘璋应下了刘艾所请,他抬起手来,折断一根柳枝,递到了刘艾的手上。

  他这番操作是经典的折柳送别,《诗经·小雅·采薇》有云:‘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于是乎杨柳有了离别之意,加之柳字发音与‘留’相仿,用作离别时表达依依不舍之情是再合适不过了。

  刘艾伸出双手接过刘璋递来的柳枝,而后他稍一拱手,倒退了几步后,就此告别了刘璋,翻身骑上侍从牵来的马匹,径直向东去了。

  刘艾飞驰而去,刘璋并没有立即折返回长安,他驻足原地目送了一会。

  待刘艾远去,背影几近不见,刘璋方才收回远眺的目光,他登上马车坐稳之后,发出了一声命令:“回长安吧。”

  “出发。”都尉马岱,忠勤的执行着刘璋的吩咐,他顺着刘璋的意思督促车驾动身了起来。

  车辚辚,马萧萧,就此向着长安城而去。

  返回长安的路上,适逢其会,一场春日的小雨落下,滋润起了关中大地。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坐在马车上的刘璋,伸出手感触着这略带陡峭春寒的细雨,念想起了杜甫的诗。

  建安元年已经过去了,如今是建安二年春,今时所下之雨,自然就是杜甫诗中的春雨了。

  在略有略无的春雨之中,刘璋一行抵达了长安的衙署,仆役们知趣的递来了雨具,遮风挡雨,将刘璋迎入了衙署。

  “春雨贵如油,这场春雨一下,关中今年的收成当是不错了。”主簿、京兆尹荀攸望着门外淅淅沥沥的春雨,面带笑意的感喟了一声。

  刘璋闻言点了点头,只是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莫名的叹息了一声:“可惜关中人口经过这些多年的战乱,十不存一,田地荒芜,无人耕种,不然若是有足够的人口,将关中抛荒的土地复耕,也不枉上天降下这一场春雨。”

  听到这话,荀攸眉目含忧的点了点头,关中沃土,号曰天府,土地都是上上之田,可惜关中少人,再多的良田,没有了足够的人口,也只得抛荒。

  “近来有不少在荆州的关中流民,听闻到关中安定的消息,由荆州往关中而来,据武关守将递来的情状,每日通关之人,少则百余人,多则数百人,一月之内,有数千人之众。”

  荀攸说起了一桩喜事:“明公,以此度之,今年之内,当有数万在荆州的关中流民返回关中,藉此可充实希少的关中户口,不使土地荒芜,良田长满野草。”

  “传令从武关到蓝田这条路上的一众县长,告诉他们须得好生安抚返乡的流民,不可欺凌羞辱,若是有什么差池,吾决不轻饶。”刘璋听到这一桩消息,他思忖片刻后,下了一道命令。

  “诺。”荀攸点头表示记下,这里他继续说起了他处的喜事:“自从明公颁下号令,凡赶赴关中的流民,得授田、发赐耕牛一事,由潼关、蒲坂奔赴关中的黔首流民,每日也在百人左右……不消数年,关中当人口滋生,户口倍增。”

  “夫举大事者,以人为本,有了人才有了做大事的资格,没有人,大业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可往而不可及。”刘璋向着荀攸袒露心迹,同时语重心长的向荀攸嘱托道。

  “公达,安抚流民,使彼等乐于留在关中,此事卿可多上上心……如今关中户口稀薄,人丁匮乏,多多招抚流民,滋生人口,乃是第一要务。”

  “明公不言,攸也是懂得,但请明公宽心,安抚流民一事,臣下决计不会有什么错漏。”荀攸拱手称道。

  “有公达在,吾心自宽。”刘璋淡笑道。

  议论完了流民一事,刘璋转头看向贾诩,贾诩如今为他所倚重,典掌机密,参与军国大事,不少军情贾诩都将为他参详一二:“凉州的情形,文和可知晓了?”

  一开口,刘璋就扯到了凉州,明眼人都知道,他这位大司马,如今在军事上的第一要务就是夺取凉州,断绝后顾之忧,毕竟他后面东向以争天下,不可能在凉州留下什么隐患,牵扯去他争霸的精力。

  “略阳、陈仓、天水各处递来的文书,臣下皆已经都阅览过了。”贾诩点了点头,表示凉州的情形他都知悉了。

  接着上面的话,贾诩分析起了凉州的局势:“由诸多消息可以得知,韩遂在去岁年末袭杀马腾之后,如今是独霸陇右,无人可制……现下韩遂正在向四方遣使,招诱凉州的羌氐,以及结交凉州的豪杰,欲汇合凉州的各色逆贼,一起抗衡明公。”

  “羌胡氐人之辈,或可多为韩遂招诱,毕竟羌胡氐人贪于财货,韩遂只需多出金银,加以放纵羌胡肆虐州郡,羌胡当是会听其号令,从其征讨。”

  “然。”贾诩转折了一下:“凉州豪杰,多是明事理,知时务者,听闻过明公的威德,知晓我大军的武功,豪杰们念及宗族妻小,心存忧惧,就断不会接受到韩遂的招诱。”

  久在凉州,对凉州事务知之甚详的贾诩,淡然的笑道:“是故韩遂将自弃于荒野,同羌胡厮混,合羌胡之众以为用,或许韩遂能汇聚起一大批乌合之众,可乌合之众见利方进,不利则会四散,与明公相抗,无异于朽木对利斧也,为明公破之必矣。”

  “文和知悉凉州内情,所言甚是在理。”主簿荀攸附和了一声,对于凉州的韩遂,他并没有放在眼里,毕竟韩遂号为凉州名士,可所行卑下,所言粗鄙,此固一匹夫尔。

  不过虽是看不太上韩遂,但荀攸还是保持着谨慎的心态,因为不管怎么说韩遂都是在凉州厮混多年,于陇右之地可谓是根深蒂固,一时间难以拔除,且凉州局势波诡云谲,汉人、羌胡、氐人,诸多势力杂陈,一个不慎,说不定会有所折损。

  于是荀攸补上了一句:“韩遂之军,虽是乌合之众,可还需小心应付……胜者有大胜小胜,大胜以不战屈人之兵,无所折损,小胜则流血漂橹,胜了也没什么可喜的。如今关中元气不足,若得小胜,折损太多的士卒,则为不美也。”

  “嗯。”刘璋点了点头,表示他记在心里了,对于接下来的凉州之战,他自是不会硬碰硬的去打,而是尽可能避免大规模的厮杀混战,能通过计谋、策略解决的问题,那就通过计谋、策略去解决。

  不过所谓事情十有八九不如人意,如果真有需要打硬仗、咬嚼头的时候,刘璋也不会畏惧退缩,此外不打上一二场硬碰硬的小规模战斗,只怕凉州之地难平矣。

  毕竟凉州之人以武勇为先、教化在后,不打趴下几个看不清形势的凉州愣头青,其他的凉州豪杰恐会小觑了蜀军,以为蜀军的战斗力不够看。

  “不管如何,且等到夏收之后。”刘璋发出了定论,连年征战,虽是蜀地富庶,可也支撑不起了,须得收获一季的粮食,方能支撑他去征讨凉州。

  而今方入春,夏收还有数月,刘璋须得等上一段时间,他也只能等待,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再强悍的军队都会不战自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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