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季汉刘璋 第154节
南郑。
自从大儒董仲舒提出了天人感应的学说,认为世人的行为,包括政治活动都应当顺应天时,其中皇帝作为上苍的代表,其行为更应遵循天时,所以处死犯人的时候往往都在秋后。
春夏是万物生长的季节,而秋冬则是万物雕零的季节,死刑顺应着秋冬的肃杀之气,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当然,这里面还有些现实情况上的考虑,那就是农业生产社会,秋冬季节是农闲时期,此时处决犯人不会影响农业生产,加之死刑会吸引来大批的闲杂人等,观看的人数较多,会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告诫百姓不要去触犯死刑。
也正因此,眼下南郑的东市,一场声势浩大的死刑处决正在顺应天时的进行当中。
至于被刑杀之人,乃是一意对抗蜀军的武都氐王窦茂,以及窦茂所在一族的亲贵人等,这些人自武都被解押到南郑不过数日,就被拉到了南郑东市的刑场之上,趁着冬日未尽,早早的处决掉,以免拖到来年,浪费珍贵的粮食。
现如今的刑场之下,只见人头攒动,今日却是不知道有多少南郑士民赶赴到了东市的刑场,收到消息早的,就挤在刑场的边缘,若不是士卒呵斥,只怕都要爬到刑场上了。
而收到消息迟些的,只得落在刑场的外围,这些外围的人不甘心的死命抬着头,身子往前钻着,想和刑场离的近些,看的清楚些。
刑场之上,氐王窦茂和他这一族所属的亲贵人等数十人,皆是面容枯槁,脸无血色,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威胁,有的呆若木鸡,一张脸木然的紧,浑身松垮垮的瘫软在原地,有的则痛苦流涕,口中止不住的哀求。
只是哀求凄凉的声音,并没有为他们带来怜悯友善的待遇,因为刽子手和守卫刑场的士卒只觉得他们吵闹,聒噪的很,心烦意乱的士卒不时对他们踢上了两脚,掌掴几下。
可士卒的呵斥殴打并没有止住一众死刑犯的哭喊求饶,反倒惹得这些死刑犯哭的更凶了,凄凉的哀求声直冲云霄,搭配上周遭冬日的皑皑积雪,刺骨的寒风,直叫人身心不适。
“用布条把他们嘴巴堵上。”
监斩的南郑县令张骏看不下去了,也听不下去了,他招呼士卒把布条揉做一团,塞进哭喊的死刑犯的嘴里,这些死刑犯着实有些吵闹了些。
“这群蛮夷,即是干犯国法,怎生不知会落得今日的境况,如今哭哭啼啼的,真是丑陋。”张骏的好友,南郑大族李氏的族长李安在士卒将哭喊的死刑犯嘴巴堵上后,耳朵从哭喊哀求的声音监牢中被释放,他不免松了口气,接着是一句谩骂脱口。
在哭喊哀求声止息住了后,张骏同样松了口气,依着惯例,处决死刑犯得等到日头最盛的午时,那时候阳气最足,可以冲刷死者的怨气,但现下的时辰离着日中的午时还有一时三刻,他可没那等心情,能容忍三刻钟的哭喊哀求绕耳,这又不是什么妙音佳乐。
“此辈目光浅短,昔日只顾着武都河池作威作福,欺压汉儿,后又夜郎自大,意图对抗明公的强卒猛将,落得今日的下场,正是得宜。”
张骏一样的谩骂了一句刑场上的氐人,于他心中所念,汉秉威福,总率万国,虽是如今汉道有所衰落,国事颓废,可也不是氐人能欺凌的,轮不到氐人站在汉人头上肆行威福。
“说起来,还得恭喜李君得了武都议曹一职,后面当于武都大展身手,一显南郑李氏的风采。”张骏将话题从将死的氐人身上移走,面色真诚的向李安恭喜了一声。
李安闻言面露微笑,他摆了摆手谦虚道:“议曹,掌讲议郡政,其职甚重,弟此去武都,唯恐不称其职,哪里敢说什么一展风采。”
李安谦逊,张骏自然不能顺着杆子往上爬,他依旧夸赞着李安,于他的认知中,李安出身世家大族,学识是有的,作为族长才干也是不错的,前面一直未曾出仕,不过是不愿意依附当时割据汉中的米贼张鲁,如今汉中为刘璋所有,李安随即出仕,得了议曹一职,可谓正当其分,不使明珠蒙尘。
听着张骏的夸赞,李安只是谦虚,说起来他有些汗颜,他这个议曹的职位,很大程度上不是靠自身的才学拿到的,而是他听闻汉中太守黄权正在征集粮草时,于是掏空了家底,在黄权处卖了个乖巧,得了黄权的举荐,才有了他的武都议曹一职。
就在张骏和李安言谈洽洽的时候,日头慢慢的向着中天靠近,待到日头快接近中天时,张骏停下了和李安的交谈,面色变的肃穆了起来,身姿摆的极为端正,即将发下处死犯人命令的他,浑身缭绕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行刑。”日至中天,张骏一声令下,他的这句话,几近和日晷到达中天时是同一刻。
刽子手得令,举起虎头大刀,势大力沉的挥砍而下,人头落地,鲜血喷洒,围观的士民见此一幕,有的变的兴奋莫名,身子不自主的往前推挤,想看的更清晰一些,有的则闭上双眼,不敢观望如此血腥的一幕,怕今夜不好安眠。
一刻钟后,监斩完今日死刑的张骏离开了监斩台,在衙役的拥簇下,向着南郑的县寺走去,待他来到南郑县寺,面见到了刘璋,向刘璋交付了今日监斩一事,他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
刘璋听着张骏的禀告,他的面色是略不经意的,虽说氐王窦茂,名前盖有一个‘王’字,听名号很响亮,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氐人部落的酋长,窦茂的生死,他是不放在心上的。
只是涉及到氐人这一族群,刘璋不免想起了前秦的天王苻坚,在五胡乱华的那一段黑暗历史中,苻坚这个氐人不同于其他的异族,他的言行举止和整个南北朝的背景都有些不搭,就像是一个圣女走进了哥布林的巢穴,有一种凌乱疏狂的美。
故而虽是对前秦以小族临大国的局面不喜,但刘璋还是想道一声:‘惜哉,苻天王。’(本章完)
第297章 十万斛粮
武都。
一场战事轻轻松松的拿下之后,军议校尉法正向着孟达言道:“子敬,不可多杀伤,这些氐人种地是一把好手,后面对这些氐人进行编户齐民,可以充实户口,武都郡的户口着实有些少了。”
“不用孝直你说,我也是知晓的……只是这些氐人中的猾虏和酋帅还是得料理掉,普通身份的氐人没有什么大的危害,可猾虏和酋帅现下虽是一时臣服,但后面若没有强兵镇之,保不齐就会煽动叛乱。”
孟达一边指挥士卒清点俘虏,挑出其中有身份的氐人,以及氐人中的悍勇之士进行清理,一边回应着法正的话。
“自当如此,不可遗忧患于日后。”法正点了点头,他对孟达的提议很是同意,他只是不想将这批俘虏的氐人杀略殆尽,毕竟这批氐人还是有些价值的,不过依着孟达所言,多少杀一点还是可以的,清理掉氐人中的野心家,同时借着人头震慑这批氐人。
不多时,在孟达的指挥下,氐人中的贵种和其中的悍勇之士,均被一一枭首,首级堆叠在地上,像是打算叠成一个京观,用以震慑武都地界的氐人。
“矮了些。”孟达打量着士卒堆叠起来的京观,他有些不太满意。
法正闻言一笑,他开解道:“躁动起事的氐人部落可多着呢,说不定能叠的高如宫阙。”
“哪有那么夸张,高如宫阙得需要多少人头,不过细想下来,好像也不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孟达摇了摇头,对法正的话不置可否。
法正半眯着眼睛,他看了眼天色:“自然是有可能的,虽说河池氐王窦茂身死族灭,可武都郡的许多氐人部落似乎没有被震慑到,一有机会就生起事端……到今日为止,除却我们已经料理了两伙生事的氐人部落,徐猛、袭肃那边,也料理了四五伙了,考虑到消息往来,说不定徐猛、袭肃那边已经攻灭六七伙生事的氐人部落了。”
“起事的氐人是有些多……只不过这些氐人战斗力是真的弱,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刀剑都是锈钝的……”孟达从地上捡起一把今日对战的氐人用过的长剑,但见剑身腐朽不堪,爬满了各种纹路的锈迹,剑锋上则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缺口,说一句破铜烂铁都是往好里说了。
“还有甲胄。”孟达又捡起一件氐人使用的甲胄:“这群氐人没有精铁制成的甲胄,所有的不过是皮革制成的皮甲而已,不过这件皮甲,怕不是从高皇帝时期传下来的吧。”
孟达微微用力扯动氐人所穿的皮甲,正常情况下防御能力应当不错的皮甲,竟是被他扯下了一块,没有皮甲柔软且坚硬的质地,酥软朽腐的仿佛是一张绢布,让他眉目微微一皱。
“氐人吗,虽说学会了我们的稼穑之事,但蛮夷终究还是蛮夷,这冶炼之术,岂是氐人能学的会的,只能用着祖传的皮革喽。”法正望着孟达扯下的皮革碎片,露出一声讥讽的嘲笑。
随后法正再瞧了一眼天色,他朝孟达催促道:“让士卒集合起来吧,这氐人就是穷鬼,战场再怎么清扫,也捞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的……现在开拔返回河池,应该可以赶在河池县城闭门之前回去。”
“嗯。”孟达点了点头,他吩咐了一句手下的军司马、屯长等军官,让他们招呼着帐下的士卒收拢阵型,不要再来回清理战场。
而士卒们听到了孟达通过什长伍长的命令,他们立即放弃了刨地三尺搜刮战场的举动,在什长伍长的指挥下开始排成队列,严整混乱的局面。
也是氐人手里头实在没有什么好货,搜刮战场的士卒弄不到什么油水,所以面临孟达下发的命令,士卒们没有因为收刮战场被打扰而露出不快或是抗命的情况。
后面正如法正所预料的一样,现下开拔的孟达所部,在河池的城门关闭前赶回了河池。
趁着白昼和夜色处于交接的阶段,当下还有一缕光明,孟达将手下的士卒安顿进了营地,同时招呼着庖厨给奋战一场的士卒递上酒肉作为犒赏。
至于法正和孟达,没有陪同士卒们一起饮酒吃肉,二人踏上了前往河池官署的道路,他们要向如今的武都太守吴懿交差,归档今日一场大战的详情。
说起来武都郡的郡治是下辩县,武都太守吴懿应当在下辩办公才是,可吴懿考虑到河池的重要性,乃是北进关中的要点,所以暂时驻足于河池办公。
此外还有正在进行的突袭陈仓之战,吴懿作为后勤事务的主管,驻足于河池,也就离陈仓近一些,有什么消息往来通报,可以更早的接收到,更早的进行应对。
不多时,法正和孟达到达了吴懿的办公点,只见屋内灯火通明,灯火映射出几道身影,二人不待须臾,一声通报后踏入屋内。
而此时的屋内,却见除了吴懿之外,还有领命前去荡平下辩氐人的徐猛和袭肃。
法正见礼之后,他微笑道:“徐君和袭君皆在此地,可知下辩的氐人叛乱已是荡平了。”
徐猛报以微笑:“我方才同吴府君还谈及法君和孟君,想着法君和孟君如何还不归来……眼下见着法君和孟君,亦是可知氐王窦茂的余部,当是已被清扫干净了。”
“这是自然。”孟达嘿然一笑,而后他端正面色向吴懿通报了今日这场荡平氐王窦茂余部的战事详情,并归还了调兵的兵符。
吴懿面色很是开怀,氐王窦茂的余部被清理干净,下辩造逆的氐人也被荡平,可谓是双喜临门,不过这里面还夹杂有一桩大大的喜事:“下辩的氐人被攻灭后,收得十余万斛氐谷。”
“那可真是意外之喜了。”法正面露笑意,眼下他们正是粮草紧张的时候,甘宁、娄发那边突袭陈仓需要粮草,而他们这边平定武都郡作乱的氐人也需要粮草,有了这十余万斛氐谷,手头就不是那么紧了。(本章完)
第298章 陈仓捷报
河池。
冬日的清晨,阳光总是拖到很迟才升到天空,最后才吝啬的洒下光辉,就像现下这样,六点钟一过,天色还是晦暗无比,河池的东边不见一点光亮。
但就是这般早的时辰,武都太守吴懿却是起身了,并且洗漱完毕,眼下吴懿正吃着一碗小米粥,搭配着青脆爽口的酱菜,一口一口的吃着。
这边吴懿在吃着早餐,他手下书吏们就在他的眼前,勤勉的将武都的各色图册、户口田簿,以及军情往来的消息,按照轻重缓急依次放在吴懿的面前。
武都初定,需要料理的事情很多,不多时,吴懿一碗小米粥还没下肚,面前案几上的案牍就堆的和他视线平齐了,再来几份,就可挡住吴懿的视线了。
‘诶。’吴懿吃完后放下手中的小米粥,看着面前堆得高高的案牍,默然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从刚开始获封武都太守一职,心绪上兴奋无比,精神上亢奋的紧,到如今,因为每日的案牍劳形下,却是对武都太守一职有些厌倦了。
还是指挥士卒厮杀交战来的痛快,吴懿心下一番计较,他是更喜欢两军对垒、交兵厮杀,不过终究是心中片刻的惫懒升腾起的心思,吴懿定了定神,投入了今日的案牍之中,掌握一郡军政的快感,时时刻刻在督促着他视事。
首先最紧要的是陈仓的战事,前面甘宁传来消息,说是他们一行已经快抵近陈仓,不日就发起攻城,当然,甘宁本来就是突袭陈仓,自然不会拖延什么时日。
“发下将令,让徐猛押解五万斛粮前往陈仓。”吴懿大手一挥,将从下辩氐人手中劫掠到的氐谷运送一半给准备攻打陈仓的甘宁。
这里吴懿是打着长久攻城的打算,攻城是一件苦活,也是一件累活,更是磨人的活,久攻不下是常有的事情,这种时候就需要粮草来稳定军心。
说起来不是吴懿不信任甘宁,认为甘宁就算能出其不意,也不能拿下陈仓,而是吴懿打着万全的准备,如果甘宁的突袭没有生效,突袭变成了围城,那围困一段时日,自然是需要粮草的。
“诺。”一名书吏应声,他拿着吴懿的将令,面色匆匆的走出了官署,向着徐猛所部驻足的营地飞驰而去,去传达吴懿的将令。
忙活了一会后,吴懿放下手中的案牍,他抬起头向上,双手向两侧伸展,准备舒缓一下疲惫的身体,当他的脸部从面前案牍围成的小山里抬起后,入目的是金闪闪的晨曦。
太阳升起了。
温馨柔和的冬日暖阳,穿透官署办公厅的窗棂,将明媚的阳光挥洒进了屋内,驱散了屋内昏暗的环境,同时这股光压制住了案几上的烛火,现下用不上烛火了。
吴懿挥了挥手,侍奉在左右的仆人知晓他的心意,将烛火扑灭,端到了一旁。
“府君当真是勤勉,有如此的府君,何愁武都不大治,武都的士民有福了。”吴懿办公已有一个时辰,可直到这个点,军议校尉法正才懒散的走进了官署的办公厅内,他一见到吴懿,就直爽的夸赞了一句。
“你这个惫懒的关中子,不早早的起来干活,这个点才踏入官署,还敢打趣本府君,我非得好生打你一顿板子。”吴懿面对法正的夸赞,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法正脸上露着促狭的笑,他求饶道:“府君饶命啊!非是我不早早的起身,实在是冬日的床板有些黏人,我费了一两个时辰才从床上脱身。”
“好了好了。”吴懿摇了摇头,他对法正着实有些无奈,一来法正足智多谋,他是非常欣赏的,可二来法正却是有些惫懒,不怎么喜欢视事,每日只东游西逛,好不萧洒,让埋头案牍的他有些头疼,也有些羡慕。
“孝直,你且看看这封文书。”吴懿端正了面色,他向法正递上一个书信袋。
法正一瞧封口,他的面色跟着端正了起来,根据封口,他知晓了这是刘璋递来的书信,他接过这封书信,一边从书信袋中取出绢布,一边向吴懿问询道:“明公有什么命令吗?”
“明公有令,让我们在明年夏收前,对武都的氐人进行编户齐民,荡平武都的奸猾酋帅,让武都的地界变的安宁。”吴懿开口言道。
法正点头,表示他听了进去,同时他手里展开书信袋里的绢布,细细的看起了上面的文字,片刻他将绢布收起,斟酌了一番后,对着向他投来征询目光的吴懿言道。
“武都郡的氐人,强盛者共有三部,百顷、下辩、河池,这下辩、河池的氐人已经被我们荡平了,那就只剩下百顷的氐人,当然,武都的山林中还有数不尽数的小种氐人部落……如今之计,当是先夷灭百顷的氐人,然后再分兵荡定小种的氐人部落。”
“孝直所言,正合我意,下辩、河池皆定,眼下就剩下百顷的氐人还算成气候了,先定百顷,武都就算大体安平了。”吴懿微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百顷的氐人不太好拿下。”法正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案几,发出若有若无的响声:“百顷的氐人居住在仇池山,于仇池山上建立营寨和城垒,加之汉水从仇池山的山脚南下流经,三面环水,一面衔山,称得上是天险胜地、险要无比。”
“是有些难。”吴懿皱着眉头。
“捷报,捷报……”这时从官署的院墙之外传来一声报捷的声音:“陈仓拿下了,陈仓拿下了。”
听闻到动静,并且听清了声音的吴懿和法正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开怀的笑意,甘宁突击陈仓成功,这是一件莫大的喜事,但对他二人来说,同时也是一种激励。
“孝直,陈仓已下,甘宁、娄发功勋甚著,你我当不可落于人后,这百顷……我等怎么都得拿下。”吴懿半眯着眼睛,脸上笑意不减。
法正同样半眯着眼睛:“这是自然,若是不在年末拿下百顷,我等脸上只怕无光无彩。”(本章完)
第299章 论事江东
襄阳,蒯氏的府邸。
“两位叔父,侄儿无能,未能据守房陵,落得个阶下囚的身份,有辱蒯氏的门风。”房陵县令蒯祺跪倒在地,向着面前的蒯良和蒯越请罪。
蒯良一脸温和,他上前一步扶起蒯祺,安抚蒯祺道:“人没事就好,房陵失陷,你身为房陵县令,虽是有着不可逃脱的责任,但究其根本,非是你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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