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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180节

  随着两声短促至不可闻的牛马哀鸣之后,牛头马头均已落地,鲜血抛洒在了牙旗之上,渲染出一片殷红之色,展露在了下方的士卒眼中。

  “万胜。”

  “万胜。”

  见着黄牛白马的身躯倒地,牙旗被染红,此次出征的士卒高呼了起来,他们听不懂荀攸所念的檄文,但见牙旗染红,便以为祭旗已经完成,到了出征的时间点了,是时候发出美好的期望了,期望这次出征关中,能有一个好结果。

  听着下方士卒山呼海啸般的万胜之声,檄文念的差不多的荀攸,他收起了手上的檄文,往后退了几步,将位置让给了往前踏步的刘璋。

  刘璋顶盔掼甲,身披大氅,大步上前几步,出现在了士卒的面前,他平掌向下摆了摆手,示意士卒停下呼喊之声。

  身为益州牧,又领兵征战多时,刘璋在士卒中的威望无人匹及,只见他没有言语,只一个动作,下方的士卒瞬息间便止住了呼喊万胜的声音,静静的候着他的说辞。

  刘璋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喉管,而后扬声道:“出征。”

  没有过多的宣讲,也没有意料之中的激励,刘璋只喊了一声‘出征’,而后这句‘出征’被传音的士卒不断传播开来,直到校场内的士卒都听闻了。

  “出征。”

  “出征。”

  当此之时,鼓声像雨点般的响起,激荡在士卒的胸膛之中,壮烈着士卒的心气。

  是时候了,出征关中!

  刘璋一言既出,颇有言出法随之相,但见上有校尉、都尉的指挥,下在什长、伍长的带领,立于校场的大军开始如流水一般,向着校场口奔流不息,踏上北上的道路。

  刘璋立身原地,面色端正的见着士卒离去,他的身后,主簿兼军师中郎将荀攸、兵曹彭羕、军议校尉法正、参军郑度等人,也是面色端正,静静的等候着士卒离开校场。

  待到校场内士卒大半离去,刘璋回首招呼了一声:“诸君,我们也该动身了。”

  “诺。”主簿兼军师中郎将荀攸、兵曹彭羕、军议校尉法正、参军郑度等人齐声应诺。

  此次征伐关中的士卒定额在五六万人之数,除却先锋吴懿所统的万余人,眼下校场离去的万余人即是第二批次的队伍,后面还有三四五批次的队伍整装待发,不日将循着陈仓道,进发关中。

  而等到所有队伍抵达陈仓,大军汇聚完毕后,即是关中战事真正吹响的时候,也是同李傕、郭汜等凉州贼一决雌雄的时候。

  一路向北。

  当踏上陈仓道的时候,刘璋有一种宿命的感触,自从来到汉末,先是恍惚不能自己,昏昏沉沉度日,而后不忍见三国归晋、五胡乱华之事重演,他决意做一番事业,救济天下黎庶。

  是以到了今日,西平巴郡、南定南中、北克汉中,一路厮杀征伐而来,他来到了陈仓道的道口,来到了仿佛是他宿命中该抵达的地方。

  刘璋驻足原地,向着陈仓道的深处眺望而去,也就是这条道路,当年汉王刘邦遣大将韩信从这里踏上了克定三秦的征途,西楚霸王的煊赫之势就此黯淡,再后来,历经汉高祖、汉文、汉武数代,汉帝国、汉家、汉人深入人心,这片土地上的人以汉为名,自称汉人。

  而今汉帝国到了衰弱分崩的时候,虽是自古无不亡之国,大汉亡了也就亡了,也说不上什么不可以,至多不过可惜二字。

  只是,巍巍大汉的身后,是怎样的一群虫豸在粉墨登场,登上历史的舞台,洛水起誓,当街格杀天子,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八王之乱、衣冠南渡,五胡乱华……

  ‘这一切,将被扼杀于我手。’

  刘璋暗自许下誓言,他发誓,决不会让历史再度重演。

  随着刘璋的驻足不进,护佑他的亲卫士卒也默然的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候着刘璋继续拨马前行。

  青羌丈八,身高一丈,腰大八围的他,侍立在刘璋的身侧,百无聊赖的,等候着他的明公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同时他警醒的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作为一名青羌,丈八先是被故益州牧刘焉相中,置为了亲卫,刘璋继之,也将丈八放置在身边,用作了亲卫。

  头脑简单、不落尘俗的他,一颗心思全然放在了效忠刘璋身上,白日护佑刘璋左右,晚上值守屋外,为刘焉、刘璋两代君主对他的殊遇燃烧奉献着自己的一切。

  良久,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的刘璋,先是下达了继续行军的命令,而后他扫了一眼身侧没有骑马、只双腿步行的丈八,淡笑着问上了一句:“丈八,我们这一行是要去关中,关中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丈八摇了摇他的大脑袋,说道:“禀明公,小人不知道关中是什么地方,只是明公既然要去关中,小人作为明公的亲卫,自然是要陪着明公一起去的。”

  “小人?”刘璋听着丈八学着汉人自谦的话,他也跟着摇了摇头:“丈八,你可不是什么小人,你是一个大丈夫。”

  “大丈夫?”听着刘璋对自己的称呼,丈八的眼睛愈发的明亮了起来,这个称呼他着实喜欢,他又喃喃了两声大丈夫,而后微笑道:“明公说小人是大丈夫,小人便是大丈夫。”

  言罢,丈八喜不自禁,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意,一双大白牙也跟着显露无疑。

  打量了一下没有骑马、但是近乎与坐于马上的自己齐平的丈八,刘璋面带微笑,向丈八许诺道:“丈八,关中、凉州之地多良马,到时候我给你寻觅到一匹能载你的马匹。”

  丈八闻言有些沮丧,他的心思全然放在脸上,只见他丧着一张脸说道:“明公,小人的身躯颇重,寻常马匹怕是载不动小人,就算是良马,只怕也是载不动的,倒是不用明公你费心了。”

  “况且小人就算是步行,也能赶上飞驰的骏马,确实不必求什么坐骑。”丈八收起了沮丧的面色,他孩子气的骄傲的说了一句。

  刘璋开怀的笑了一声,跟丈八言谈,没有什么勾心斗角,毕竟丈八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主,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什么念头都是脱口而出。

  “你步行快是你的本事,为你寻到一匹能载你的良马,是我这个做明公该做的事情,且先不急,到了关中,定然为你寻觅到一匹良马。”

  “那小人就先谢过明公。”丈八乐呵的应了一声。

  这时前军有一骑往后赶来,在通传后抵达了刘璋的近前,而这人,乃是参军郑度。

  只见留着八字胡的郑度来到刘璋的近前后,他先是忙不迭的行了一礼,而后立即通传他收到的消息:“明公,吴中郎将那里有消息传回,言是李傕、郭汜等凉州贼从陈仓撤离,往长安而去了。”

  “凉州贼竟是回师长安了?”主簿兼军师中郎将荀攸感叹疑问了一声。

  “是的。”郑度肯定道:“甘中郎将亲自查探过凉州贼的营寨,已是人去营空……”

  接着郑度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李傕、郭汜估计是想示弱,引诱我们引兵至长安城下,同时拉长我们的运粮路途,让我们顿兵坚城、师老兵疲,然后伺机攻破我军。”

  郑度往着坏处想,尽量恶意揣摩起了李傕、郭汜的意图。

  “或许是。”荀攸先是模糊的肯定了郑度的猜想,而后他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也或许是因为关中近年来饥乏遍野,李傕、郭汜军中粮草匮乏,是故退兵就食长安,再者就是陈仓为我所据,前番徐猛又胜了一阵李傕、郭汜遣来对阵的羌胡,战事不利,军心浮动,因而李傕、郭汜引兵退回长安,修整再战。”

  刘璋露出一个开怀的微笑:“李傕、郭汜不管是何缘故退回长安,即是二贼不在陈仓蹲守,关中门户大开,却是方便我招揽关中英杰,长驱直入,讨平二贼。”

  对于李傕、郭汜的花招,刘璋多少有些不放在心上,两方对垒,他自是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会留给李傕、郭汜一点胜机。

  “可等吴懿遣斥候、间细查探李傕、郭汜处的情况,然后再细细分析李傕、郭汜的用意,我们先赶到陈仓再说。”刘璋道。

  “是。”郑度拱手领命。

  而后。

  在一番旅途劳顿之后,刘璋赶赴到了陈仓城下,见到了前来迎接他的吴懿、甘宁等人。

  这里不止是他麾下的将领士卒相迎,此外听闻到他即将抵达关中的各县父老,争相运送着牛酒、粮草前来犒军,向他这位有心为关中开太平的益州牧,致上最崇高的敬意。(本章完)

第340章 白马银枪

  陈仓。

  王翁,是陈仓附近雍县地界的一个乡老,他的前半生大抵是没有赶上好时节,凉州羌乱、董卓造逆、李郭纷争,战事一件接着一件的在关中大地上演。

  兵灾连年,无有宁日,是故王翁一向总是在想着,他怕是见不到关中太平的时节了,得在乱世之中入土,且入土为安的后两个字也是奢望,毕竟关中贼寇横行,发丘摸金是常有的事。

  生前难安,死后不宁。

  就在当下的生前,王翁碰上了一桩不宁之事,正在攻打陈仓的李傕、郭汜这些凉州恶贼,突然退还了长安,留下一些不愿意追随李傕、郭汜的羌胡部落,在陈仓-雍县一带劫掠。

  凉州羌胡,自东汉立国以来,便一直是一个困扰着大汉的难题,羌胡悍不畏死,加之凉州多良马,故而羌胡来去如风,似烈火般迅猛,汉军每每难以追及,也就难以清理羌祸的根基。

  面对临门的千余名羌胡恶客,王翁早早的将族人招进了坞堡之中,这年头,能在关中混口饭吃,没有一座像样的坞堡,没有齐心协力的族人,是断断难以存活的。

  本来王翁以为眼前的羌胡会像以往的羌胡一样,见到坞堡会避而不攻,劫掠他处,这是他出于过往的经验得出的结论,羌胡虽说战场厮杀尤为凶悍,可羌胡的攻坚能力却是可以让人笑掉大牙。

  不用说什么名城坚楼,就说寻常豪强筑起的坞堡,羌胡也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因此王翁打算静候着这批羌胡无奈的离去,然后继续过自家不安生的日子,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这一次想必也能这样过去。

  但是这一次王翁失算了,羌胡竟是头铁的来强攻他的坞堡,没有云梯、冲车,羌胡就打造简陋的长梯蚁附攻城了起来,这不免让王翁有些讶异,也有些忧惧。

  说起来这其中是有原故的,这伙子羌胡本意的确是绕开坞堡、坚城,于乡野劫掠一番,然后就此返回凉州。

  可是关中动乱多年,士庶黔首,能走的早就避乱荆州、蜀地去了,不能走了就是难啃的主了,乡野早就无人,唯有坞堡尚有余人。

  不愿空着手回凉州的羌胡,只得将目光放到了王翁所在的坞堡,并尝试干起了他们不太熟练的攻城戏码,架着简陋的长梯,开始了攻打坞堡的征程。

  羌胡攻坚能力是弱,可羌胡悍勇也是真的悍勇,一个个像是饿极了的狼一般,迅捷的爬上了长梯,向着坞堡的堡头摸去,这个掉了下来,那个就接着往上,不知生死、不知休止的攻打着坞堡。

  依托着对堡破族亡的恐惧,王翁和他的族人死命抵抗着作为侵略者的羌胡,身为秦陇之人,他们自是也有一股子血勇在身,且仗着坞堡据守,居高临下,自是没有让羌胡登上坞堡的堡头。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羌胡聚集在了王翁所在的坞堡外,这些羌胡也是没有在乡野劫掠到财货,故而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都放到了王翁所在的坞堡,打算齐心协力拿下面前的这座坞堡,然后就此回归老家凉州。

  如此一来,王翁和他的族人就有难了。

  聚集起来的羌胡人数大约三千许,而坞堡内的丁壮不过千余人,兵力上差了两三倍,只是依托王翁他们精心修缮的坞堡,才得以坚守数日。

  然数日之后,王翁他们却是难以支撑下去了,盖因羌胡的攻势不分昼夜,让坞堡内的青壮很是疲乏,且羌胡发了狠性子,不拿下他们的坞堡誓不罢休。

  一时间,外无援军,内中疲敝,王翁和他的族人陷入了近乎绝望的境地。

  这个时候的他们,唯有记挂着坞堡内皆是自己的家小,若是坞堡被羌胡攻破,只怕族内没有了遗类,念着族人和家人,他们在堡头同羌胡以命换命,不断打退羌胡潮水般的攻击。

  然而一股子对家人的责任,和对族人的信念汇集起来的力量,在不断的被羌胡磨损之中,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到了极限的时候。

  终于,几名悍勇凶残的羌胡在堡头站住了根脚,于堡头开辟出了一块属于羌胡的区域,他们一边接应着下方向上攀爬的同伴,一边合力清扫出更大的区域,为拿下坞堡做出努力。

  而坞堡下的羌胡们,见到了他们的同伴登上了堡头,不由分说,皆是快意的狼嚎了起来,为堡头上的同伴呐喊助威,向坞堡内的汉人威吓。

  ‘到此为止了吗?早知道不如迁往荆州、蜀地。’在堡头老当益壮指挥的王翁,露出了绝望的面色,同时生出了带有悔意的念头。

  以往的时候,王翁每每见到豪族抛弃家业,迁往相对安宁的荆州和蜀地,那时候,他多少也兴起了迁徙的念头,但拘于对乡土的热爱,他放弃了迁徙的念头,和族人继续在关中坚守。

  王翁只盼着有那么一天,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守到关中一片太平,可惜、似乎,他见不到那一天了。

  就当王翁绝望之际,激荡的进军鼓声突兀的响彻在他的耳畔,那熟悉的声调,让王翁想起了汉军的威赫,向者关中虽是不安宁,可总归是有汉军威服四方,讨定大的灾祸,使关中稍稍安定。

  王翁向前数步,看向了鼓声传来的远方,只见一支千余人的汉军骑队正在飞驰而至,他疲乏的精神顿时焕发了起来,他高喊道:“援军来了,我们的汉军来了,快把这些羌胡推下城去。”

  王翁指着在堡头占据了一片区域的羌胡,督促起了麾下的青壮族人发起进攻,将面前的这伙子羌胡从堡头上扔下,保证坞堡的安全。

  虽是不知道这支汉军骑士从何而来,但一有了援军的激励,坞堡内青壮们自是一时间忘却了身体的疲累,凭空生出了一股子力气,向着羌胡攻杀而去。

  而花费不少心血、牺牲不少同伴,才得以攻上坞堡堡头的羌胡,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汉军时,他们不免慌了神,只想着退到坞堡下,和同伴们待在一起,而不是孤零零的伫立在城头上。

  局势顿时翻转过来,一往无前的羌胡开始退却,而被打压的不断退缩的坞堡青壮开始上前,不多时,堡头就没有了羌胡的身影。

  而坞堡外,突如其来的汉军骑士同羌胡打上了照面,一场大战正在点燃之中,战火顷刻间就腾空而起。

  顾不得身上的疲乏,王翁指着和羌胡交上手的不知来路的汉军骑士,向着族内的子弟吩咐道:“快快,拿起武器,打开坞堡的门,去协助他们。”

  “族老,赶来的汉军骑士不过千余人,远不如羌胡人多,胜负难以言说,我认为我们不如就在城头呐喊助威,这样比较稳妥一点……若是我们出城,而汉军骑士战况不利,岂不是羊入虎口,送上门去给羌胡吃……”

  一名自觉精明的青壮开口了,他给出了一条颇得人心的计策,赢来了周围几名青壮的点头认可,他也自鸣得意,就等着作为族老的王翁点头应下,并夸赞他的计策。

  可惜王翁的脸上并没有露出这名青壮意料中的认同神色,王翁皱巴巴的脸上,反倒是暴起了几条青筋,须发尽张,有似一头老年的雄狮。

  “竖子,受人之恩,不思报答,反倒想作壁上观,老夫平日教你的诗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王翁一声咆哮怒斥,双眉吊起,加之他尽白的眉毛,像极了山间潜伏捕食的猛虎。

  “且不说羌胡攻打我们多日,已是极为疲乏的时候,而汉军骑士看上去锐气甚足,羌胡必然不是汉军的敌手……就算汉军骑士落败,那我们便随着他们一起败,也好过苟且偷生,毕竟汉军不来,我们也是快败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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