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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200节

  只是兵败如山倒,却不是李堪能阻止的,李堪也没有那个能力,能激励溃卒重新稳固住阵型,那需要良将和一等一的精兵才行。

  事不可为,且事已至此,李堪不是固执的人,他爱惜自家的性命,更念着长安城内的妻子,于是他在数十名亲卫的护卫下,准备逃出眼下这片死地。

  若要大军合围,将敌营或敌城围的水泄不通,需要十倍于敌的士卒,而眼下蜀军一边需要围攻李堪的营寨,一边需要应付长安城内李傕、郭汜的出手,自然不得将李堪的营寨围的密不透风,多少有一些空子可以钻。

  李堪便趁着蜀军一意攻取营寨,合围之势不足密集的时候,意图就此寻得一条生路,奔回长安城中,携带妻子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然而放弃前营,奔向后营寨门的李堪,却是选错了路子,当他抵达后营寨门,数十骑人马冲出营门,就此欲要逃离之际。

  暗地里,一支箭矢瞄准了为数十骑簇拥的李堪,是‘小养由基’娄发,在甘宁攻打前营的时候,他正堵着李堪的后营攻打,不过他并不是强攻,只是单纯施加压力而已。

  不过娄发的运气特别好,他虽是没有攻破李堪的后营,却是得撞上奔逃的李堪,娄发箭术超神,虽是李堪的身形在数十骑的簇拥之中,他亦是成竹在胸,只淡然的发出了一箭,便将弓箭垂下。

  娄发的弓箭垂下,正庆幸逃出生天的李堪却是身形一顿,拉直的双臂、弓着的身躯、夹紧马腹的双腿,仿佛被抽尽了气力,徒然的全部松垮开,他歪歪扭扭的倒下马来,一支高扬的箭矢尾羽,晃动在他的脖颈之中。

  ‘兴霸先登,某也不落人后,斩将之功,足以匹敌。’娄发见着李堪倒下马来,心性稳重的他淡然一笑。

  李堪即死,李傕、郭汜在城外埋下的钉子,便算是被彻头彻底的拔除,直接去了李傕、郭汜的一张羽翼。

  就在甘宁和娄发前后夹击李堪营寨的时候,城头上的侯选远远瞧见营门倒塌,他连忙言道:“李将军、郭将军,事急矣,营门被破,李堪性命只在须臾。”

  ‘无能,实属无能。’李傕自是也瞧见了城外营寨的营门被破,他心底破口大骂了两声,认为李堪无能,凭借坚固的营寨,竟是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未能坚持住。

  不过心中虽是对李堪不爽,但李傕也知道城外营寨的紧要,城外营寨若失,他们便只余一座孤城也:“郭阿多,你同候、程二位将军领兵出城,速速前去救援李堪,我为后继。”

  李傕下达了命令,他让郭汜、侯选和程银三人先领兵出城,他跟在后面压阵。

  言罢,郭汜、侯选和程银正准备下楼,但就在几人走到登城马道的中间时,却听见城外有如一壶沸腾的热水,一声声激昂飞扬的‘万胜’之声,直直的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侯选和程银对了一眼,二人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城外蜀军即是高呼万胜,那李堪的营寨必然不保,更不妙的是,说不得李堪也不得保。(本章完)

第367章 间之可也

  长安城外。

  刘璋在亲卫士卒的簇拥下踏入了关中军头李堪的营寨之中,他从传令官的口中知晓了战事的详情——军头李堪在前营被破后,仓皇之下逃窜到了后营,欲趁隙逃得一片生天,但不妨被正在攻打后营的校尉娄发所射杀。

  如今李傕、郭汜在城外设置的这座由军头李堪坚守的营寨,一则营寨被下,二则军头李堪授首,今日的这场战事可谓是功德圆满,没有一丁点的缺憾了。

  只是刘璋心中还有一二点遗憾,他遗憾李傕、郭汜竟是能稳坐城中,对李堪的生死毫不在意,自攻打城外营寨的战事开始到结束,一点儿消息动静都没有。

  他本打算通过攻打李堪据守的这座营寨,逼迫城内的李傕、郭汜出战,兵力占优的他有把握,能在攻打城外营寨的同时,去和李傕、郭汜决一雌雄,一战定关中。

  但是李傕、郭汜默不作声,直到营寨被破、李堪授首,长安城内都不曾发出一兵一卒,不给刘璋野战破敌的机会,这不免让刘璋有些失望。

  毕竟虽然刘璋拥有霹雳车这样的攻城利器,但面对大汉帝国的西京长安城,还是有点不够看,尤其是李傕、郭汜找到了霹雳车的应对之法,把毡布垂挂在城墙上,用以抵消飞石的冲击力。

  是以,长安城不易下也。

  ‘李傕、郭汜,久在军中,乃是宿将,非庸人也。’刘璋没有因为一时的优势对李傕、郭汜产生轻视,在同李傕、郭汜的对敌中,他探出了李傕、郭汜才具的深浅。

  踏入李堪营寨的刘璋,见到了甘宁和娄发上前。

  辅汉中郎将甘宁拱手行礼后,他朗声言道:“不负明公所托,营寨已下,李堪授首,今日之战,足以令长安城内的李傕、郭汜震恐。”

  “大善。”刘璋双手展开,一手握着甘宁,一手拉着娄发,他从不吝啬溢美之词:“今日之战,兴霸先登破寨,乃头功也,子初射杀李堪,功其次之,就于此寨中置酒欢饮,庆其功也。”

  拔除了李傕、郭汜在长安城外的钉子,将李傕、郭汜的势力范围限制在了长安之内,使李傕、郭汜仅余孤城一座,对战事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进展。

  虽是未能逼得李傕、郭汜出战,但今日之战的成果,也是极为巨大的,刘璋将心头的一二点遗憾之情抛之脑后,他专注起了眼前的事情。

  入夜。

  李傕、郭汜没有安歇下来,二人在城头吹着夜风,并拉长目光眺望着城外的营寨,之前李堪据守的营寨,如今为蜀军所占据,且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场景,不用想,那位益州牧刘璋当是在摆席庆功。

  偶有丝竹之声传入李傕、郭汜的耳中,叫二人心中不成滋味,毕竟谁也不愿意见着敌手欢悦的一幕。

  这里李傕后悔了。

  李傕后悔没有早点出兵,他不妨李堪竟这般的无能,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未曾拖延住,便教蜀军破了营寨,更是丢了自家的性命,若是早知道如此……

  诶……李傕一念至此,他知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挽回了,于是心中唯有一声叹息。

  李傕后悔,他的同伴郭汜心中却是无一点悔意,有的只是对军头李堪的不屑,他对丢了性命的李堪极是不忿,认为李堪无能至极,偌大一个营寨,竟是连半刻钟的时间都未曾稳住,就算是一头猪,也没有这般无能。

  李傕心中的悔意像是一阵风般,不一二刻便席卷而去,他抬头举目,望向晦暗的星空,今日月色不显,只有几颗星辰闪耀,是故夜幕掩映之下,于一片黑暗之中,蜀军营寨中的灯火才会这般的显眼,让他知晓蜀军在欢宴庆功。

  瞧着四野昏暗中,唯独明亮的蜀军营寨,李傕升起了一个念头,他在想,是不是可以趁着蜀军今日大胜,就此引兵夜袭蜀军营寨。

  毕竟俗语云:骄兵必败,而蜀军现下便是骄兵。

  然而李傕心中夜袭的念头升腾而起,旋即就落了下去,他想起了昨夜郭汜夜袭蜀军营寨的事情,郭汜夜袭不得,反倒大败而归,并损了一员猛将高硕。

  前车之鉴,他当慎之。

  不过李傕转念一想,他忽觉今夜若是夜袭的话,或许、可能是一件可为的事情。

  他望着天空上最亮的星星,心中念头翻腾,一则蜀军未必能料到他会连续两日夜袭,二则蜀军连番大胜,自是心中懈怠,对他们不以为意。

  李傕的面色随着他的念头转变,或是皱眉思索,或是舒展着,或是神色有些揪然。

  夜袭,还是不夜袭?

  数息之后,李傕心中有了定论,他放弃了夜袭的念头,无他盖因蜀军中有个对他了解非常深刻的人——贾诩!

  关于贾诩这位凉州智者,李傕向来多有一二畏惧之心,毕竟贾诩的智谋深远,非他所能企及,他担忧贾诩猜到了他的计谋,早已做好了应对,挖好了坑就等着他跳。

  “笑吧,笑吧,刘璋小儿,看你能再笑几时……”

  正当李傕深思之时,他身侧的郭汜在听到蜀军营寨传来一阵缥缈的欢声后,顿时心态有些爆炸,似是破了大防,口中愤愤了一声。

  一句谩骂之后,郭汜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面色瞬间松垮了起来,局势如此的不利,胜机似是渺渺,他眼下除了能挣得一二口舌上的痛快,还能做得了什么呢?

  心中郁郁,面色萎靡的郭汜,于城头之上,对着月色藏匿、繁星无几的夜空,深深的长叹了一句。

  一声长叹后,郭汜朝着李傕言道:“稚然,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回到凉州吗?”

  作为张掖郡出身的郭汜,念叨起了久未归去的故乡凉州。

  李傕听得郭汜丧气的话,他面色有些不虞,只是眼下局势危殆,他们只余孤城长安一座,这个时候正是要同心协力的时候,他也就不好驳斥郭汜了。

  于是李傕开口言道:“只需击败了刘璋小儿,雍凉之地,任由我们纵横,想回凉州随时都可以。”

  郭汜闻言苦笑了一声,连番打击下,他没有以往的雄心:“这位刘益州着实有些门道,不同于旧时的关东联军也……”

  郭汜将关东联军和刘璋进行了对比:“往日我们追随董相国进军雒阳,那些公卿世家不服,联军来攻打我们,可关东联军虽是势大,可人心不齐,内部倾轧严重,十分力用在我们身上只有三分了,且他们麾下将士,除了一个孙坚,其余皆非我们敌手,因此我们能同势大的关东联军争横一二。”

  “可如今这位刘益州。”郭汜面色郁郁,他的语气很是低沉:“军力胜于我们,麾下将士骁勇善战不逊于我们,见事知机、运筹帷幄之能,也是远迈我等……”

  “更不必替关中人心向之,关中的父老子弟纷纷馈粮于蜀军,举关中之地都在为蜀军摇旗呐喊,天时、地利,我们都不如也。”

  李傕眉宇拧做一团,他对郭汜的话很是不喜,可郭汜说的大抵是眼下的事实,是他们所面临的困境,一时间,他却是无法反驳。

  就在李傕思索怎么振奋他这位同伴情绪的时候,郭汜移动脚步,贴近了李傕,压低声音言道:“此外,稚然你可有瞧见,在蜀军攻破城外营寨,并将李堪的首级于城下宣示之时,侯选、程银、梁兴这几人面色复杂,瞥向我们的目光似是不虞。”

  “这人和之道,我们怕也远逊于蜀军矣,我所忧者,侯选、程银、梁兴等人恐会生变。”郭汜摇了摇头,李堪授首,侯选、程银、梁兴等人心生不虞,他们的内部出现了不稳定的因素。

  李傕点了点头,李堪同侯选、程银、梁兴等人情好谊深,如今李堪因为他们的出兵拖延导致丧命,侯选、程银、梁兴等人有些情绪是正常的。

  而且有一处,侯选、程银、梁兴等人未曾当场发作,这一点让李傕心有戚戚,事出有反必有妖,说实话,他眼下不太放心侯选、程银、梁兴等人。

  不过李傕对侯选、程银、梁兴等人还是抱着信任的态度,毕竟侯选、程银、梁兴等人自己于一方之地作威作福惯了,八成是不愿意投到刘璋麾下当狗,虽是李堪授首,侯选、程银、梁兴等人有些不虞,但若说侯选、程银、梁兴等人会反叛作乱,他是不太信的。

  至于李傕为何能有这样的信心,至关重要的一点在于,侯选、程银、梁兴等人的妻小,皆在他的把控之中。

  他前面借着兵事凶险,同侯选、程银、梁兴等人商议,将各自的妻小聚在了一起,由着他从弟李应、李桓守着,这便是他拿捏侯选、程银、梁兴等人的杀手锏。

  因而李傕摇了摇头了,反驳郭汜道:“侯选、程银、梁兴等人妻小还在我们手里呢,况且给刘璋去当狗,哪里比得上威福一方、自擅权威来的痛快。”

  “不过也还是须得小心些,我即着人加强对他们妻小的把控,不让他们的妻小随意行走。”李傕虽是心中有七成对侯选、程银、梁兴等人的信任,但三分不信之下,他决定还是做一些事情,有备才能无患。

  这边李傕、郭汜商讨起了侯选、程银、梁兴等人,那边侯选、程银、梁兴等人也聚在一起商讨起了李傕、郭汜。

  在屏退左右,并由心腹之人把守帐外后,侯选率先发言,他单手握拳,大力锤击着案几,愤愤道:“实是可恨之极,李堪受攻,李郭二人却托言其他,不及时发兵救援,致使李堪殒命。”

  “李堪之死,李傕、郭汜二人不得辞其咎也。”侯选将李堪授首的原因推到了李傕、郭汜的身上。

  “谁言不是呢?”程银面色不虞,或者说,自蜀军宣示了李堪的首级后,他的面色一直都不太好看:“李堪驻军城外,同长安城是掎角之势,可李堪受攻,李郭坐守观望,这犄的什么角,成的什么势?”

  梁兴比较稳重,他开口言道:“李堪的死是同李郭二人脱不了关系,可也有李堪未能坚守营寨的因素在,当时李傕是点头同意发兵了,只是不妨营寨已破、李堪已死。”

  “哼。”同李堪关系较好的侯选冷哼了一声,他语气极是忿然道:“说到底,还是李郭二人没有早点出兵,袭扰蜀军,不然蜀军何得一心一意的攻打李堪,营寨又哪里会这么早被攻破,李堪又怎会因此殒命。”

  一言至此,侯选的言辞无忌了起来:“这次李傕、郭汜冷眼旁观,害死了李堪,下次说不得就轮到我们了……相助李傕、郭汜这样的不义之人,倒不如投效刘益州去……”

  程银闻言眼色一亮,他正待发言,可那边梁兴领先开口了。

  “慎言。”梁兴压低声音,眼神四扫道:“莫要忘了,我等妻小还在李傕的手里,得接回妻小,才能做其他打算。”

  侯选声音放低,但语气依旧不平,他以最阴毒的心思揣测着李傕、郭汜:“难怪前面李傕托言什么兵事凶险,让我们将妻小安置在长安城内,由他出精兵护着,我们还道他是好意,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

  “倒也不是吧。”程银道了一句,他借着事实反驳了一句:“虽是我等的妻小由李傕麾下精兵把护着,可妻小也是来来去去,不禁行走的。”

  “那是之前,现在只怕不得了。”梁兴摇了摇头,似是看穿了一切。

  城外的蜀军营寨,一场宴席已然结束,这场宴席只是简单吃个饭,饮上两杯水酒,倒也没有尽兴畅饮,毕竟如今正值战事。

  刘璋于宴席结束后,他留下一众谋士,商谈起了军情。

  “今夜倒是无事发生,看来李傕、郭汜吃上一堑,也是长了一智。”参军彭羕笑着道了一句,只是这样一来他心里就有些失落了。

  “李傕、郭汜非是庸将也。”刘璋点头,旋即他向着贾诩问询道:“李傕、郭汜坚守不出,长安便不易下,贾卿可有什么应对之策,可助我早日攻下长安。”

  “如今之计,当可间之。”贾诩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本章完)

第368章 离间计

  “离间?”刘璋在听到贾诩的话后很快反应了一句,他揣测贾诩会施展出历史上一样的计策。

  历史上韩遂、马超以及关中诸将合兵对抗曹操,曹操得到贾诩出谋画策,向韩遂发去一封涂抹修改的书信,借此让关中联军的各个军头互相猜疑,而后一举破之。

  “对,正是离间。”贾诩肯定了一句,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侃侃而谈了起来。

  若论起对李傕、郭汜和关中诸将的了解,帐内的谋士,主簿兼军师中郎将荀攸、军议校尉贾诩、兵曹彭羕、参军郑度等,均是不如贾诩的,毕竟贾诩同李傕、郭汜共事多年,对李傕、郭汜的品行习性是知之甚详。

  这里贾诩为帐内众人剖析了起来:“长安城内,有三股势力,一股是李傕、郭汜,即是最强的一股,也是同明公纠斗厮杀之心最坚韧的一股,毕竟明公檄文明言,此行必诛李傕、郭汜二人,这二人断乎不可能降服。”

  “另外两股。”贾诩顿了顿后继续言道:“一股是侯选、程银、梁兴等关中诸将,一股是为李傕、郭汜招诱而来的羌胡部落,烧何、当煎等羌部。”

  “羌胡之人,素来没有什么信义,见利弃义,见危则遁,如今李傕、郭汜一方处于下方,思来烧何、当煎等羌部当是心怀犹疑,有离去之心,这一股势力且不必忧之。”

  兵曹彭羕闻言点了点头,对羌胡之种,以及同羌胡杂处、沾染夷风的凉州人,依他的看法,正如贾诩所言,羌胡和凉州人大多都是没有什么信义。

  “即是离间,而羌胡不用考虑,那是落在侯选、程银、梁兴这些关中诸将的身上?”彭羕插了一句嘴,他道出了一句疑虑:“只是这些人以往割据一方、作威作福惯了,怕是不愿归顺明公麾下,听令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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